王宮乾壽堂
今日的乾壽堂格外的熱鬧,燈火通明,太醫和醫女都進進出出不斷。
寒千臨臉色鐵青的等在門外,李潛都不敢上前說話。
約莫午夜時分,莫太醫和秦太醫這才從內殿走了出來,但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怎樣?”
寒千臨冷聲詢問。
“回稟國主,孩子……孩子保不住了,眼下公主都命懸一線。”
莫太醫搖搖頭,屋內的一切實在是過於驚險。
“孩子保不住了?”
寒千臨喃喃的低語,眸光冷冽,前些時日還懷疑那個孩子早就已經不在了,可現在這個孩子確實不在之際,寒千臨心中卻說不出是何等的滋味。
眼下這個孩子若是沒有的話,日後用來威脅藍奕的籌碼便也就沒有了,千雪和親在即,再出了這樣的事情的話,日後的麻煩便會越來越多。
“爲何會突然之間滑胎?”
寒千臨沉吟了片刻開口詢問。
之前秦太醫已經說過,這個孩子還算是康健,並未因着之前的事情而有所影響。
可爲何眼下會突然之間滑胎,乾壽堂裡裡外外的把守着好幾層的護衛,雖說安心已經不在了,可寒千臨也並非只有這一個眼線罷了。
眼下即便是千寧不想要這個孩子也着實有些困難。
“初步的診斷是因着服用了紅花。”
莫太醫未曾開口,秦太醫便輕聲的回答。
眼下千寧公主腹中的孩子月份已經很大了,故而早就已經成型了,眼下生生的從腹中抽離,看着盆中那個血肉模糊的小小胎兒,秦太醫實在是覺得可惜。
千寧公主而今還未醒來,若是醒來之後看到這般的情形,不知該何等的難過。
“紅花?哪裡來的紅花?”
寒千臨皺眉,這乾壽堂之中關於千寧的飲食都是進過層層的把關的,便是連莫太醫的藥箱都是有專人進行檢查的,因何現在會出現了紅花?
“微臣並不知曉,但那紅花的量實在是太大,故而胎兒在腹中便沒有了生命跡象。”
秦太醫搖了搖頭,他和莫太醫也只不過是知曉滑胎的緣由是因着紅花,可至於那紅花是從何而來他們便是不得而知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好生的照看千寧公主的身子,切莫走漏了消息。”
寒千臨輕聲的嘆息,之後穩了穩心神便走進了內殿。
一路上看着那些侍女和醫女一盆盆的端着血水走出來,寒千臨都覺得觸目驚心。
他邁步走到了前廳,卻沒有勇氣走進去,屋內屋外都有淡淡的血腥氣,這般情形下,那個孩子怎麼可能還會活着呢?
“來人,將今日乾壽堂外值班的侍衛叫進來。”
寒千臨想了想,而今還是要查清楚究竟是誰害了千寧腹中的孩子,至於千寧那邊,寒千臨暫且不想前去。
李潛奉命立即出了門,不多時便將今日守門的侍衛帶了進來。
“屬下拜見國主。”
“免了,今日乾壽堂可來過外人?”
寒千臨擺了擺手,冷聲詢問。
那侍衛細細的思量了一番,想到了只有麗妃娘娘來過。
“回稟國主,今日只有……只有麗妃娘娘來過。”
侍衛戰戰兢兢的開口,今日方纔麗妃來過,晚上千寧公主便滑胎了,千寧公主腹中的孩子被國主看的如此的重要,此番竟然滑胎了,指不定他們的小命也會因此保不住。
“麗妃,她來做什麼?孤王難道沒有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許進入乾壽堂嗎?”
寒千臨的眸光冷的快要結冰。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麗妃來乾壽堂幹什麼?
“麗妃娘娘說是前來探望千寧公主,屬下本已經將娘娘攔下了,可公主卻讓屬下將麗妃請進來,說是……說是這裡已經許久未見外人了,千寧公主很是煩悶,故而便想着能和麗妃娘娘說說話。”
侍衛剋制住身子的顫抖,一字一句的回答寒千臨。
寒千臨狠狠的將一旁桌子上的茶杯扔向了那個侍衛,侍衛不敢躲開,故而那個茶杯便生生的砸在了那侍衛的額頭上,頓時血便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躲閃。
“你們都當孤王的話是放屁嗎?”
寒千臨被氣的想立即殺人。
“屬下不敢,只是千寧公主親自發話了,屬下不敢不從,若是前去請示國主已然是來不及了,屬下想着麗妃娘娘也不過就是女子,該是傷害不到千寧公主的。”
那侍衛低聲開口,頭上的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滴答答的聲音聽着讓人很心慌。
“你以爲,你以爲?若是你以爲的都是對的,還要孤王這個國主做什麼?”
寒千臨冷哼一聲,眼下雖說並不確定千寧的滑胎和麗妃究竟是否有關係,可想着也該是脫離不了干係。
究竟麗妃因何前來,寒千臨隱隱也猜到了一些,不然麗妃因何會突然來這乾壽堂。
“國主,公主已經醒了,她說想見您。”
就在前廳的氣氛僵持不下之際,風靈從內殿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和寒千臨行禮。
寒千臨一愣,要見他?
“公主可還安好?”
寒千臨轉身看向風靈,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回稟國主,公主雖然已經醒來,但狀態卻不是很好,而今國主還是親自去看看一看吧。”
風靈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寒千臨的話。
“好。”
寒千臨輕嘆一聲,大步便向着內殿而去。
風靈卻並未立即跟着寒千臨進去,她回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個侍衛,心中有些不忍。
今日的事情終究還是連累了他,本跟他沒有半分的干係的。
“李公公,帶着他去包紮一下吧,國主也是在氣頭上。”
風靈輕聲的讓李潛帶着這個侍衛前去包紮。
畢竟想來也該是因着國主正在氣頭上,找不到發泄的地方纔會這般。
李潛點點頭,方纔因着此事,他半晌都不敢言語,眼下國主已經進了內殿,他也覺得這個侍衛可憐,眼下風靈出言,他自然求之不得。
“走吧。”
李潛隨即便上前攙扶着那侍衛離開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