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寧從竹林回來後,一直無法回想藍奕的話,周煜現在已經這麼強大了,背後又出現一股來歷不明的勢力,往後要做些什麼,便難上加難了。藍奕說,“腳下這條路越來越坎坷了,光復前朝好像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我們,該不該堅持下去呢?”
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千寧。他喚了聲,“千寧。”千寧疑惑的迴應着,“嗯?”他緊緊握住千寧的肩膀,問道,“你真的,很想復國嗎?”千寧似乎被他弄得疼了,掙脫開他的手臂,說道,“當然了!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那個王朝,那片江山,是我和千臨哥哥的家!”
千寧的聲音裡帶着哭腔,藍奕有些慌了,試圖安慰,卻笨拙的不知說什麼好。藍奕想摸摸千寧的頭,在碰到她纖細頭髮的那一刻又縮回了手,“好,我會拼盡全力幫你的。”完,便擁住了千寧,千寧在藍奕懷裡哭的泣不成聲,哽咽着說道,“就算再難再艱辛,我也要復國。這是我這一生的夢想。”
藍奕讓千寧先回去,不要輕舉妄動,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敵在暗,所以無法獲知他們的任何消息線索,爲今之計,只有靜觀其變。
千寧回到了醉春樓,整日裡也是彈琴接客,沒有過多動作。而皇宮裡已經是亂作一團,上早朝的時候,周煜倍感虛弱無力,最後竟然暈倒了在龍椅上。
太醫把脈的時候頻頻搖頭皺眉,看的大臣們是膽戰心驚。有一位大臣忍不住問道,“皇上究竟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兒啊,搖頭做什麼?”太醫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時前幾日皇上受的傷復發了。”
大臣們紛紛你一言我一句議論起來,“皇上不是說輕傷嗎?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虛弱的周煜醒了過來,頓感周身不適,疼痛難忍。他擡手看了看疼痛的來源,發現傷口竟然已經發黑潰爛!
大臣們看見周煜甦醒了,通通跪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周煜擺擺手,示意平身,太醫過來又查看了一遍傷勢,說道,“皇上,這時前幾日您受的傷復發了,敢問皇上是被什麼兵器所傷?”
周煜閉上眼睛,虛弱的說了聲,“劍。”
太醫繼續說道,“皇上,那劍有毒,而且是慢性的劇毒,初期根本看不出來,幾日過後,傷口會漸漸潰爛,但是馬上又會癒合,毒性這時便蔓延全身,直攻心肺。過不了幾天,會因爲心肺衰竭而死。”
周煜用盡全身裡力氣坐了起來,說道,“怎樣解毒?”太醫支支吾吾的不肯吭聲,周煜又問了句,“怎樣解毒?”聲音裡滿是虛弱,卻依然加重了語氣。太醫大驚失色的跪在地上,“此毒罕見至極,下官恐怕無能爲力呀。”
“什麼?”周煜龍顏大怒,“按照你的意思,朕是沒救了嗎?”頭上疼的直冒冷汗。“下官不敢!”太醫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誠惶誠恐的說道,“皇上中的毒,下官聞所未聞,從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恐怕是邪門邪派自制的毒,無解藥,是沒有辦法解毒的。”
周煜沉默良久,到底是誰,步步緊逼,硬是要置他於死地。
太醫見周煜許久不曾說話,便跪地請求,“皇上!如今之計唯有用人蔘吊住性命,下官緊急召集太醫院各太醫商量配置解藥。”
周煜突然感覺呼吸急促,蜂蟄般疼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他疼的倒抽涼氣兒,咬牙道,“只有如此了。那你下去吧。”太醫給周煜包紮好傷口,又開了暫緩疼痛的方子讓小輕子去太醫院抓藥煎給周煜吃。然後又匆匆退下了。
那毒十分厲害,不過短短數個時辰,就讓周煜動彈不得了,性命危在旦夕。太醫院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若是救不回,輕則殺頭掉腦袋,重則株連九族。
各宮嬪妃也都聚衆跪在周煜寢宮門口,祈求上蒼保佑。倒不是有多麼情深義重,而是如果周煜死了,她們便都得陪葬。與祺安交好的幾位大臣倒是鬆了一口氣,周煜那日最後說的話是讓他們戰戰兢兢。
周煜說,“單憑祺安一個人,他是萬萬沒有這個膽量和能力去貪污朕賑災的銀兩。所以,他必定有同謀給他出謀劃策,而這幾個同謀,必定也貪污了不少銀兩。”大臣慌不擇路的跪下了,說道,“皇上,冤枉啊,微臣從未做過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周煜以自己要批閱奏摺的理由打發他們走了,臨走前還說道,只是近日沒有時間,若等空閒下來,定會好好查明真相,還他們一個清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幾個人又怎會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呢?所以聽到周煜這樣說,不由得害怕起來,若真要是查出什麼,恐怕下場不比祺安好到哪裡去。
這下週煜病危,他們可謂是歡呼雀躍,周煜死了,誰還會有心思去查那些陳年舊事?這一篇就翻過去了。這時,太后聽說周煜病重,前來探望,看見周煜虛弱的躺在龍牀上,大罵太醫沒用,“你們這羣廢物!趕緊想辦法給哀家治好皇上,不然要你們的腦袋。”
太醫們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只是唯唯連諾。然後又心疼的拉了周煜的手,“煜兒,感覺好點了嗎?”其實除去幾個不明事理的小太監在場的大臣和太醫都知道,太后這副母子情深的模樣不過是假裝的。
誰不知道周煜的生母早在周煜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這個所謂的太后不過是先皇一個得寵的妃子而已,靠着不簡單的手段上位坐了太后。如今周煜變得這麼強大,恐其威脅自己的地位,便裝得一副慈母的模樣。
平日裡周煜被朝臣欺壓的時候,太后爲了保全自己也是不管不顧。周煜對他這個母后也不是很上心。這個世界,每個人都爲了自身的利益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