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真言還是胡言

酒後真言還是胡言

喬景安喝完整杯酒,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只覺得這酒甜絲絲,帶着微微澀,雖說沒有陳年女兒紅喝起來有味道,但是用來解渴還是可以。

“要是品紅酒人都這個樣子,還不把酒莊裡老闆也氣死,”卓溪取笑着又給喬景安倒上酒,“紅酒在於品,而不是豪飲,你當這是二鍋頭呢?”

喬景安眉頭微皺,“二鍋頭怎麼了,沒有喝二鍋頭人,你哪能喝這種酒?”他出生世家,從小受到教育卻是不可小瞧任何一個人,即使那個人有可能街邊乞丐。段家顯赫了近兩百年,與這些祖訓不無關係。

卓溪面上笑僵住,喬景安這話說得絲毫不客氣,他面上有些過不去,把酒瓶放到桌上酒架上,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喬景安。

喬琛卻奇怪看了喬景安一眼,自從兩人住在一起後,從沒有見過他有這麼尖銳時候,難道是喝醉了?

“小安你說得很有道理,”關琪笑眯眯拍拍喬景安肩,“你別去理他,早就該有人說說他了。”小安這話雖然不客氣,可是卓小子說話也不經大腦,早該有人抹他面子了。

“喝酒不就是圖個高興,來,”關琪把紅酒遞到喬景安手上,“拘泥於規矩人哪會知道放開一切樂子。”說完,自己仰頭喝完一杯紅酒。

喬景安看了眼杯中暗紅酒,笑着道,“人家說,女子有時候比男人更能放開,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喝完杯中酒,他很認真開口道,“我倒覺得這種酒算不得多好,若是有一罈上百年好酒,喝起來纔是滋味無窮,我不明白這裡人爲什麼附庸風雅,擺這些姿態出來。須知真正高貴是流於內在,別什麼東西都不過時點綴。”

關琪眼神微微一變,隨即笑着說,“小安,你是不是醉了?”

喬景安察覺到自己失言,捏着杯子手緊了緊,眼角餘光掃向喬琛,見他正與顧循交談,才收回視線低頭不語。

“想唱什麼歌,我替你點,”關琪笑了笑,“這裡歌很齊全,只要你能叫出名字都有。”

喬景安覺得自己腦子似乎有些暈乎乎,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才學一首歌,雖然是個女子唱,但是歌詞卻極有韻味,唱出來感覺應該會很不錯。

一曲《水調歌頭》由喬景安唱起來少了女子嬌柔,多了男人灑脫,喬琛握着喬景安一隻手,另一隻手輕輕點着茶几面。

“不愧是小安弟弟,唱什麼像什麼,”衛祁笑着道,“剛纔羊羊歌也很可愛。”

喬琛扭頭看着他,“是叫《我想我是一隻羊》,你記錯了。”

衛祁端着酒杯手抖了抖,這麼嚴肅表情說這種事情,他乾咳一聲,放下酒杯,“啊,你挺熟悉嘛。”

喬琛收回視線不語,經常陪着喬景安看幾隻白花花胖滾滾羊,能不熟悉嗎?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聽到這一句,喬琛眼神微微一閃,偏頭看向喬景安,發現他眼中帶着一絲懷念,這裡面情緒是他不懂。

安家舉行晚宴來了很多名流,林家樑家也受邀在列,林紓端着酒杯與一衆人周旋,酒會過半纔到角落裡歇着,不一會兒就見樑羌走了出來。

“今天晚上喬琛沒有到,”樑羌在他身邊坐下,語氣有些複雜,“沒想到喬琛竟然會選擇這麼做。”

“今天晚上安今琳笑容可是有夠難看,”林紓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喬琛這點倒是不像是這個圈子裡人。”

“那倒未必,”樑羌伸了一個懶腰,“說不定他有更好選擇,畢竟安家雖然是量過合資,但是在我們家影響力終究遠遠不及喬家,他今天晚上不參加酒會,這態度也太明顯了些。”

林紓微微皺眉,這不是喬琛一貫行事作風,安家雖然這次在媒體面前把話說得過分了些,那也是沒有想到喬琛居然會這麼不給面子,這次酒會過後,喬家與安家恐怕是不會往來了。

一個成功商人,是不會跟利益過不去,除非這份利益有風險…

林紓突然想到今天下午喬景安受到記者圍追堵截,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但是很快又壓了下去,喬琛與喬景安關係再好,但是也犯不着因爲這麼個事情不與安家往來。

他笑了笑,不過喬琛倒是有這個實力,就算把安家給得罪了,安家也不敢做出什麼事情來,誰叫他是喬琛,是喬氏總裁呢。

“喂,你不要笑得這麼高深莫測,”樑羌用手肘撞了撞林紓腰,“我剛纔可是看到你哥對安家小姐很感興趣。”

林紓冷笑不言,樑羌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小安,你怎麼了?”喬景安唱了兩首歌后,就把腦袋擱在了喬琛膝蓋上,藉着顯示屏光亮,喬琛發現他臉蛋有些發紅。

“喝了好幾杯紅酒,可能醉了,”關琪放下麥克風,伸手戳了戳喬景安白皙臉蛋,“這小子以前不是最喜歡混酒吧麼,怎麼才這幾杯就醉了?”

喬琛臉黑了黑,想起調查資料上說喬景安喜歡泡吧,但是每次都要喝醉,攔住關琪戳喬景安臉蛋手,“現在也不早了,我帶小安回去了。”

“現在才九點多,夜生活還沒有開始,你居然說晚了?”卓溪提高音量道,“你以前沒帶這個拖油瓶前可是大半夜纔回家,怎麼現在成了居家好男人了,這也太沒有意思了。”

把喬景安小心摟在懷裡,喬琛站起身,衛祁起身幫他把門打開,他向衛祁點點頭,纔對卓溪道,“你會這麼說,是因爲你還沒有遇到讓你願意放下這些無聊空虛夜生活人而已。”低頭看着懷裡像只貓咪蹭着自己胸口少年,喬琛眼神微暖,對幾人說了句再見就出了門。

“他是你弟弟,又不是你老婆,”卓溪悶悶喝了一口氣,不自覺也帶上了喬景安喝紅酒時豪邁,“他弟弟讓他願意放棄夜生活,他以後老婆怎麼辦?”

關琪擡頭看了眼空無一人門口,眉梢微微皺了皺。

衛祁關上門,和煦一笑,“不是有言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嗎?”

卓溪一口氣喝完杯子裡酒,嗤笑道,“可是誰要是動了男人衣服,那就會被砍了手足。”

聽完衛祁與卓溪話,顧循突然道,“有時候男人要可能只是手足也說不定,就像有些女人只要衣服不要男人。”

卓溪茫然道,“不要衣服難道裸/奔?”

“啊,”顧循摸摸下巴,揚着嘴角笑,“世界上還有斷背與百合嘛。”如果喬景安不是喬琛弟弟,他都要懷疑喬琛與喬景安斷背了,不對,應該說是喬琛斷了自己。

“我還斷袖分桃呢,”卓溪犯了個白眼,“你傻了吧,喬琛與喬小子要真有什麼,那已經不是斷背,是亂/倫了。”

“你們思想跑得太遠,我已經追不上了,”衛祁把麥把兩人手上一塞,“唱歌吧,想什麼亂七八糟。”嗯,其實那兩兄弟亂/倫也不錯,畢竟現在喬琛笑容比以前要多30個百分點。

自始至終關琪都沉默着喝酒,她聽着卓溪與顧循歌聲,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司機見到喬琛出來,忙上前替他打開門,喬琛把喬景安放到座位上後自己才坐了進去,捏了捏自己有些痠麻手,小安最近似乎長了一些肉,抱起來有些吃力。

這一動作讓喬景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看着眼前俊美臉頰,咕噥道,“你是誰?”

喬琛無奈一笑,伸手摸摸他發紅臉頰,“喝醉了就不要說話,很快就到家了。”說着,擡頭對司機道,“稍微開快一點,記得注意安全。”

司機領命,超了一輛寶馬與奧迪,想到注意安全這一條,又降了10碼速度,做一個司機其實也不容易啊。

“一派胡言,本少曾飲下一罈女兒紅,也未曾醉過,怎會這麼容易醉了,”喬景安把頭往喬琛懷裡蹭了蹭,似乎是想減緩喝醉後痛苦,“你若是胡言,會被趕出去。”

喬琛面色微微一變,把喬景安摟在懷裡,另一隻手輕輕按着他額際,語氣和緩問道,“誰要趕我出去?”

喬景安舒服哼了哼,睜開一條眼縫,“不可多言,你莫不是不知府裡規矩,叫別人聽去,小心被責罰。”

按着喬景安額際手指尖微涼,喬琛聲音帶着一絲輕顫,“被罰,你喝醉了難道就不怕?”

“你糊塗了麼,本少怎會被責罰?”少年眉頭微皺,閉上了眼睛。

手指僵住,移開目光,不去看少年好看臉,喬琛緩緩問道,“那麼,你又是誰?”

半晌,喬琛沒有得到答案,低頭看去,懷中之人已經睡了過去,他不禁苦笑,究竟是這個人不是喬景安,還是因爲失憶後看古裝劇太多造成了影響?

如果說是電視影響,那麼小安棋藝,還有這種與現在不同說話方式是從何而來/

如果說懷中之人不是小安,那麼以前喬景安又在哪,還有這個世間怎麼可能有那種不可思議事情發生。

摟着懷中之人手緊了緊,若是真不是,是不是有一天他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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