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是。”
林秀搖了搖頭,在母親失望的眼神中,試探問道:“如果我說,我想要納妾的話,你們會同意嗎?”
“嗯?”
周筠眉頭一挑,隨後便嚴聲說道:“你說什麼,剛大婚幾個月就要納妾,別人會怎麼看靈珺,有那麼好的妻子,你還不知道珍惜,你要反了天嗎?”
“……”
林秀沉默時,周筠怒視着他,問道:“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靈珺知道嗎?”
林秀道:“她知道,而且也同意了。”
周筠更加生氣,說道:“你都開口了,靈珺那麼懂事的姑娘,怎麼會不同意,她若不同意,豈不會被人說是妒婦?”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兒媳婦,林秀想了一個理由,說道:“靈珺的意思是,她時常要外出修行,經常一年半載甚至更長時間不在我身邊, 這個時候, 我身邊可以有另一個人照顧……,這也很合理,你說是不是,爹?”
林霆點了點頭, 說道:“倒也合……”
看到妻子望過來的眼神, 他面色一變,立刻道:“合理個屁, 我這輩子, 和你娘相濡以沫,怎麼就生了個你這樣用情不專的兒子……”
林秀承認他用情不專, 但事實也並非如他們想象。
趙靈珺是天上的仙女,一心修行, 清心寡慾。
她了不起, 她清高。
但林秀是正常人, 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是有需求的。。
經常和綵衣卿卿我我,回家還要被秦婉的套路誘惑, 他至今能守住這輩子寶貴的第一次, 已經很不容易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 如果身旁能有一個香香軟軟的身體抱着,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林秀已經快要忘記這是什麼感覺了。
趙靈珺那一關很輕易的就過了,爹孃這一關, 還得他再磨一磨。
不過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纔剛大婚沒幾個月,就要納妾,正常人都會覺得他們夫妻不睦, 甚至懷疑他們夫妻生活不和諧。
但林秀不想在等了。
不就是個儀式嗎, 他和綵衣兩個人也可以拜堂喝交杯酒,最多等到以後再爲她補辦一個。
周筠擰着林秀的耳朵, 嚴厲的說道:“我告訴你,你要好好待靈珺,否則我和你爹饒不了你……”
林秀只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
從林府回新宅的時候, 林秀可謂風光無限。
過往的路人, 無不向他行注目禮的。
還有人會主動的對他抱一抱拳,一臉的崇敬,就差喊一聲英雄或者壯士。
甚至還有大搖大擺走在街上,一看就氣質不凡的公子哥, 遠遠的看到林秀,像是老鼠見了貓,調頭就走,頭也不回……
整個王都林秀不敢說,至少在這條街上,他好像出名了。
他剛纔和張三走的就是這條街。
林秀承認自己有點小正義感,可他其實沒有這麼勇。
但凡那俏寡婦不是狗皇帝的相好,他都會採取一種溫和或者迂迴的方式,而不是和張三撕破臉皮。
只可惜,很多事情明知不可爲,但該上也得上。
上了之後,效果也是很明顯的。
以張家的地位和權勢,說張三是王都第一紈絝也不過分,他連張三都敢惹,更何況是其他公侯子弟,今天之後,管他什麼伯的兒子,什麼公的孫子,應該都不會在他面前大聲說話了。
此時,東城一座無比豪華的府邸中。
某處院落,張敬站在堂中,說道:“那林秀出現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是張懷想要借我的手對付他,不過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想到他是趙靈珺的丈夫。”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卻根本沒有提起他和林秀的衝突,問道:“趙靈珺地階上境了?”
張敬點了點頭,說道:“我問過他們兩個了,在她面前,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她一定覺醒了第六次,她上次覺醒,不過是五年前,這個女人的修行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
中年人抿了口茶,說道:“不愧是天驕榜第一啊,幾年過去,她已經將你大哥二哥,還有宋家那位,甩的很遠了,這麼算下來,她三十歲就能晉入天階,三十歲的天階,呵呵……”
中年人雖然在笑,但眼中卻看不出什麼笑意,而是有着隱藏很深的恐懼。
作爲張家現任的家主,他連皇家都不怕,但卻不得不怕這個女人。
以她的成長速度,順利的話,三十年後,她就將成爲大夏第一強者,取代張家的地位,五十年後,她便能顛覆皇權,當然也包括所有的權貴家族。
哪怕是張家,也不願意與她爲敵。
他看向張敬,說道:“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吧,不要再去找那林秀的麻煩,我會讓人備上一份禮物,送到他們府上,算是給趙靈珺的賠禮。”
說完,他又道:“還有另外兩人,陛下破例爲他們封爵,顯然是有一層用意,這個面子,不能不賣他,你也不要去找他們的麻煩……”
那兩個小人物,張敬其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但那林秀……
張敬不得不承認,今日,那林秀讓他丟了面子,丟了很大的面子。
如果換做其他人,哪怕對方是某個國公府上的子弟,張敬也會給他一個難以磨滅的回憶。
但他是趙靈珺的丈夫。
他還真不能當那個女人不存在。
許久,張敬才舒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我不主動找那林秀的麻煩,但若是他找我的麻煩,我也不能忍氣吞聲吧,就算她是趙靈珺,也要講道理的……”
……
林秀從後門回到了家裡,他的這張臉,現在太招搖過市了,走在門口這條街上,比跟趙靈珺牽手散步回頭率還要高。
秦婉在院子裡晾衣服,回到看到林秀,問道:“沒事吧?”
林秀問道:“你也知道了?”
秦婉道:“街上都在傳你抓了張家三少,明天之後,恐怕全京都都會知道,反正這麼多年來,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敢那麼對張敬的。”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不說那個張三了,下午做了什麼飯,我都餓了。”
秦婉道:“我還開始做,你要是餓的話,我先煮碗麪給你吃。”
她轉身去廚房了,林秀坐在院子裡等着,秦婉在家就是好,他永遠都餓不着。
面還沒做好,一道人影就從外面大步走進來,李柏樟快步走到林秀面前,說道:“事情我都聽說了,父皇后來怎麼處置你們的?”
林秀道:“張敬被張家人帶走,陛下放我們回來了。”
李柏樟握着拳頭,敲在石桌上,說道:“姓張的也太囂張了!”
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實力弱,連皇帝都當的這麼憋屈。
當然,皇家的實力,未必比張家弱,但當一個家族的實力,強大到和皇家旗鼓相當時,皇家必然也得看他們臉色。
李柏樟還想再說什麼,一道身影從廚房走出來,將一碗麪放在林秀面前,又將筷子遞給他,說道:“你先墊墊吧,晚飯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李柏樟看着秦婉,以爲他出現了幻覺,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那幻象也沒有消失。
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甚至指着林秀,瞪大雙眼,表情極度難以置信:“你,你們……”
林秀道:“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婉兒姑娘只是住在這裡。”
秦婉並未解釋什麼,很快便去廚房忙碌了。
李柏樟表情呆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林秀是什麼人,他能不清楚?
兩人同處一個屋檐,就算現在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遲早也會是。
他長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婉兒姑娘最終也難逃你的毒手,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林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道:“你和陳姑娘怎麼樣了?”
李柏樟低着頭,說道:“我現在不想說話。”
他的情緒有些低落,拋開感情,僅從一個欣賞者的角度,佩佩雖然也很好,但婉兒姑娘在他心裡永遠排在第一位。
更何況,林秀不止有婉兒姑娘。
他還有薛凝兒,異術院四朵最漂亮的花,有兩朵被他摘了去,他還是人嗎?
林秀能夠體會到李柏樟的心情,上輩子得知他喜歡的女星結婚的消息,他也失落了好幾個晚上。
李柏樟沉默片刻,問道:“凝兒姑娘知道嗎,她不生氣?”
說起凝兒,林秀忽然意識到,今天他從皇宮出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一句話,她就離開了,而且當時的情緒有些低落。
林秀知道,這些日子,薛家對她看管很嚴,兩人連見面都是偷偷摸摸的。
她這次當衆維護他,一定會掀起不小的波瀾,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林秀正想着她,忽然有兩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他們和李柏樟一樣,進別人府邸,都沒有敲門的習慣。
這兩個人,林秀認識。
當初在薛府門口,他見過兩人一面。
他們是薛凝兒的哥哥。
那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看着林秀,沉聲道:“我們是凝兒的哥哥,跟我們走一趟,我爺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