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與母后相見,已有兩日。”
回答他的,竟是那具屍人陰陽怪氣的聲音,空洞中帶着無限的詭異。
秦洛注意到,他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很清析明瞭,那個控制他的人,應該不是通過這雙枯灰般的眼睛,最有可能的,還是額頭上那道疤痕。
他在一邊皺眉猜測着,他的母后卻又掛了一抹悲傷。
“我的城兒,竟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母后,你看不出來嗎?他沒有氣息,他根本是個死人——”
“你住嘴!”
太后大喝,再也受不了的站起身,長長的指甲指着他的臉,“皇帝,但凡你還有一點點親情觀念,就該爲你自己弟弟痛心,哀家沒有想到,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們兄弟十幾年未見,卻還是躲不開猜忌和算計的下場嗎?”
“母后,別責怪皇兄了,自從逍遙谷兒臣被囚後,所有人都以爲兒臣死了,所以皇兄纔有現在的說法,也是怕父皇母后擔憂,所以那時才用兒臣的身份回宮,兒臣只傷痛的是,沒有再來得及見父皇一面。”
秦城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說的話挺長,聲音一直很平靜,沒有什麼起伏,卻將自己和秦洛的身份擺在一個極端的位置。
太后聽罷,倒吸了口氣,“你說什麼?兩年前回宮,說要去尋麒麟心的並不是你,而是洛兒?”
他們兩兄弟是雙生子,在十歲以前,她還是能分得很清楚的,可是十歲那間,洛兒的死訊傳來,她從此一蹶不振,再相見已是十年以後。
她驚喜,卻已分不出他們兩個。
如今,城兒言道被人囚禁了兩年,受了很重的傷,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卻還在幫着他的皇兄說話!
“洛兒,你早已知道城兒的下落是不是?你爲什麼要假扮他的身份回來?那個時候,是不是你將城兒囚禁起來的?”
太后越想越覺得可怕,再往兩兄弟的臉上看了一番,她的聲音越發嚴肅起來。
秦洛蹙眉,“母后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是受了他的盅惑,只要找太醫來檢查一下就能知道真假,母后你身體不好,別太激動。”
他一邊說一邊高喊道:“來人!去請太醫!”
“不用了,哀家早爲城兒召過太醫,他身體不好,太醫也早已開了藥。”
她說着,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有些悲涼的看着秦洛。
“哀家知道對不起你,當年並沒有找到你的屍身,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你不在我身邊長大,性子偏激,哀家也不怪你,但,城兒可是你的親弟弟,如今你已是皇上,哀家不希望你再爲難於他。”
母后竟然這樣看待他的爲人,秦洛此時無話可說。
他晚了兩日,怕是這個東西已然對母后做了什麼。
現在的母后怕也是不清醒的。
他拳頭握得死緊,卻是點了點頭,“母后,兒臣明白,不論如何,還是應該讓太醫好好爲他診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