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山前世在安全演練這一塊不管是在學校又或是將來的工作和生活中都會時常遇到,但對於眼前這種事故來說當務之急保持絕對的冷靜比什麼都重要。
董青山先是用兩桶淨水簡單的將自己全身衣服浸溼,這是保證不被火燒的第一步。
接下來就是找了一塊相對密封性好的淨布弄溼後捂住口鼻,這是防止有毒的濃煙隨着口鼻進入大腦造成短暫性休克而做的前期工作。
基於這兩點,董青山纔敢捨得一身剮。
後世中通過觀看警視片董青山不難發現火災事故能引起人真正死亡的原因無外乎以下幾點:
一燒死、二跳樓,三中毒,四休克;但大多數的數據表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死亡原因是因爲人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氣體所致,也就是俗稱的一氧化碳中毒。
一般中毒分爲三個等級。
輕度中毒,患者可出現頭痛,頭暈,噁心,嘔吐,四肢無力等;中度患者可出現胸悶,呼吸困難,幻覺,識物不清,比如嗜睡意識迷糊等;至於重度患者,患者可迅速出現昏迷、呼吸抑制,肺水腫,心律失常等。
一旦發現若非及時送醫,否則均有可能造成隨時死亡的風險。
“有人嗎?”
待董青山進入屋內時,他神色焦慮,可是叫喊了半天依舊無人回答。
此刻轟鳴的爆破聲隨即而來,漫天的火花順勢拔高而起,原本之前還佇立的房屋頃刻間塌裂,大塊大塊的巨塊瞬間滾滾而來,無情的飛向人海。
饒是董青山有所防備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
“救...救命...”
這時微弱的呼聲開始有一陣沒一陣的傳來,只是這聲音終歸太小,好在董青山雙耳異於常人聽力十分精準。
東南方向。
唾沫了一嘴,董青山趕緊小跑過去。
果然大災難過後,一塊巨石強壓在了一個嬌小的身軀上,此刻她的邊上還有一位男子,這男子神色堅毅中帶着一抹着急,他嘶吼的眼神中已經有了淚水,“姐,姐別睡、放,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如此動容的一幕,看在董青山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這就是親情,人世界最偉大的感情之一。
父母在不遠游,這話說的好極了,可惜的是董青山領悟的太少,如今就算是他想在父母懷中盡孝,也沒這機會了。
傷心難過,各種心情夾雜在董青山心頭,一時之間他感觸頗多。
不過瞧着那邊上的男子說話已十分吃力就知他近況不好,又在一瞧他的神色,面容蒼白且他那兩眼珠子也已出現渙散症狀,明顯自保都難。
董青山趕緊將身子一側的衣襟迅速撕出一塊,嗤道:“快,捂住口鼻,我喊一二三,咱合力一起用力把人救出來。”
董青山的出現讓這小夥子感到了生的希望,雖他不明白爲什麼要捂住口鼻,但他還是照舊做了,董青山趁着他繫上溼巾的動作間,“我喊一二,咱們手就用力。”
果然人只有在極端環境中才可以創造奇蹟,一塊百十斤的巨大石材,就在董青山和這小哥的齊心協力下被推倒在旁,不過也就是這一瞬的事董青山明顯感覺到那男子倒下了。
就這麼硬生生直挺挺的在自己跟前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喂...醒醒...醒醒....”
忙活完了這一切,董青山可不能關鍵時刻掉鏈子,但偏偏老天就喜歡折磨他。
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怎麼也有四五十公斤,何況還有一個成年的大男人呢,這兩人重量加起來怎麼着重量也有個兩百來斤左右,並且只多不少,董青山承認長這麼大他還沒有馱過這麼重的物件。
但眼下來不及多想,多待一分鐘就有一分鐘的危險。
不行也得行。
董青山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董青山他發狠了,之後他一步一個腳印將兩人捆綁在身子的兩側,那兩條直勾勾的臂膊竟直接勾住兩人,不讓兩人從他身子滑落。儘管胳膊上的痛感已多次傳到董青山的腦神經裡,但鋼鐵般的意志力和清晰的理智還是告訴董青山要堅持,千萬不能放手。
這是活生生的兩條人命。
“啊——”
“呀——”
“啊——”
撕裂的叫吼,痛徹心扉都不足以讓董青山放棄,也正是因爲這一份堅持,讓董青山走出了泥濘,走活了一條康莊大道。
門外、即便再傻的叔兒此刻也已反應過來,眼前這是他們的恩人、全家的大恩人。
他哭的那叫一個熱淚盈眶,但一切還不來及細說,“娟兒、娟兒醒醒,是爹呢....”
數次拍打但毫無反應。
“娟兒,你怎麼了,可別嚇爹呢...”
可能是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叔兒頓時慌了神,他六神無主的一把抱過那女子哭的叫一個稀里嘩啦。
可憐他都是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可不想晚年白髮人送黑髮鬼,人世間的無奈莫過於此。
“叔,您別搖了,您讓我看看。”
總不能董青山前腳好不容易將她姐弟或者兄妹給救了,回頭後腳兩人中其中有一個就翹辮子掛了,這顯然不行。
於是他抱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美德,董青山決定在搭一把手,雖然眼下自己也累得夠嗆,但好在他還能再忍忍在堅持堅持。
一咬牙,董青山神色萎靡的走了過來。
前世急救知識讓董青山會一點點特殊的急救處理,他將那女子的身子放直躺平,然後雙手託開女子的眼球左右觀察瞳孔,最後董青山身子浮於女子胸前,他需要聽一聽女子虛弱的心跳。
好在眼前女子的心臟還在繼續工作,雖然跳動的次數不是很快,但從後現代醫學的角度上來說,病人如今處於假死狀態,還能救,就是有些麻煩。
心肺復甦術暫時肯定用不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插管吸氧。
只有這樣才能讓病人快速的活過來。
“叔兒,麻煩您給我找一根細一點竹篙來,要特別細的那種,另外針線棉花止血藥,記住三七、茜草,白芨能拿的都拿一點來,如果您還能弄到麻沸粉,那是再好不過。”
董青山條理清晰的陳述着。
“公子可有辦法救小女?”叔兒彷彿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執着的問着董青山。
只是這讓董青山該怎答呢?
要知他不過就是知一點急救皮毛,並且這還是取決於後世軍訓時參加的一些七七八八的急救培訓課程所致,畢竟不能算是一個專業的大夫,可不敢隨意下這個保證。
最終董青山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以免這叔兒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董青山開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子只能說盡量盡人事知天命,一切的一切都看這位姑娘的造化和她的求生意識和本能。”
隨後,董青山又道:“好啦...叔兒您趕緊去,怕晚了就真來不及了。”
這命懸一線的事兒,董青山又不得不在重複的催促了一遍。
“好...好...小老兒這就去,這就去....”
奈何這大叔他腿腳本來就有傷口,如今只能一步一拐踉蹌着前行,饒是董青山也於心不忍,關鍵是他現在真有事兒走不開。最終沒過多久叔兒還是趕回來了,倒是眼前的場景讓董青山莫名一怔。
原來這叔兒他的身後還掛着一揹着藥箱的女子。
這女子,鵝蛋臉,秀眉纖長,面容豔麗無比,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格外明亮異常,雖穿着簡潔,但卻勝在清新優雅。
“這是積善堂的芍藥小姐,是我專程請來的。”
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叔兒還是病急亂投醫,最終怕出問題,還是找了一個專業靠譜的大夫過來看看。
這是人之常情,董青山也能理解。
畢竟這十里八鄉的,公認芍藥小姐的醫術還是能信服的,雖然它們沒打過照面,但董青山知芍藥姑娘的大名。
上虞總共面積就不大,何況女醫出現有駁倫常,自然名聲格外敞亮一點。
“叔兒,刀!”
董青山問起了那叔兒。
“要刀幹啥?不是救人麼?”叔兒不解。
“你給我就行了,問那多做甚,還想不想讓人活命了。”
若是事事都要解釋,董青山那還有那時間騰出來救人?所以脾氣爆了點也在所難免。
隨後,“你是醫師對吧,你留下來、等下給我當副手。”
董青山幾乎是命令的口氣,這遂瞬間讓芍藥姑娘很不滿,這是哪裡來的野蠻人...
就在芍藥姑娘還在考慮回嘴之時,董青山看到邊上恰巧有一把尖刀,他二話不說拿起來就走,待他來到那女子跟前,手起刀落,一刀落地,脖子上開了一個小口子。
血,噴涌而來的鮮血瞬間嚇傻了大叔,就連那女醫師也嚇得不輕。
“胡鬧,哪有這麼救人的。”
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女醫生芍藥剛想忍不住開口來斥責兩句時,董青山先發制人呵斥道:“你個醫生是不是傻了腦袋秀逗了嗎?對、說你呢,你看什麼看呢,對、說的就是你,你還不趕緊過來拿棉花按壓住傷口止血,當醫生的這點基本的常識不知道呢?不知道你當什麼醫生,傻帽一個。”
董青山一番斥責讓那女子開始有點下不來臺,不過也就是頃刻間,那女子就麻溜的開始做事。
她手法很麻利,動作也很獨特,最起碼比董青山這個半吊子優秀多了。
畢竟還是專業的,確實強,有兩把刷子。
甚至還來不及表揚,“工具,工具...叔兒...叔兒....”
董青山喊了半天,眼前的大叔還是傻傻的站着,一動不動,活得像一具雕塑一樣!
我勒個去...得...還得自己動手,特麼的,叫啥子事兒。
不爽的呸了一嘴,董青山趕緊小跑了過去,遂走到了魔怔的叔兒面前接過所有的工具。
之後董青山火速的穿針引線,待將竹篙成功的插進入氣管之後,董青山不由分說就開始火速縫合傷口,好在他以前無聊的時候曾經在小白鼠身上做過類似的實驗,眼下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可饒是如此,當他這些做完這些的時候,他也像是散了筋骨一樣,不停的喘着粗氣,可憐的緊。老天保佑,希望奇蹟一定要出現;董青山、在賭,實際上他也賭不起。
董青山此刻的心情是萬馬奔騰的一陣草泥馬,可能是疼,也或許是窒息的氣管突然被打通,遂眼前女子的手指開始慢慢的動了動,隨後...隨後,時間在爭分奪秒般過度。
她的眼睛睜開了,可是淚水卻一直不停的掉;是的,她恐懼了,她害怕了;當然是個正常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喉嚨插了一根管子都會莫名感到驚悚害怕,很正常,人之常情。
不過醫生還有一個天生的使命,就是安撫病人。
或許這工作真不適合眼前的董青山,也許是他現在的形象太差,整個人凶神惡煞,就如一個殺人狂魔一般。
“你看啥子看,你看啥子看嘛...你是醫生你不知道去做安撫工作呢?你瞪什麼瞪,再瞪、醫生職業素養在哪裡...真是腦袋秀逗了...”
懟人董青山會懟,玩味董青山也是個中翹楚。
只是,優秀的女人不好惹,優秀的醫生更不好惹、因爲她隨時都能給你來那麼兩下,特別是打針,還不是繡花針是竹筒一般的殺豬針鋼針。
“狗日的芍藥,我記得你了,打人不打臉,扎針不紮下三路”董青山如今只感覺到一陣腚疼,還冒風。
只要身體沒事,董青山也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