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雪想了想,輕聲哼道:“可是,那和自己殺人,本質上沒有區別呀!”
柳問天不能說她不對,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陷入了一個難題。
他真的要如剛纔自己在神劍山莊的廢墟面前想的那樣,將所有參與了屠戮神劍山莊的勢力、家族,都殺光,雞犬不留嗎?
柳問天不知道,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或者說,是否真的要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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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翔州,尨曦郡。
這個郡在龍翔州的版圖上,並不算小。
只是,這整個郡,卻都是尨曦殿龍翔分殿的勢力範圍,以至於整個郡後來都改名成了尨曦郡。
在尨曦郡一處無比開闊的原野上,有一座無比雄偉的建築羣。
正中間的建築古風古樸,屋頂有一個火焰色圖案,細看之下,正是龍翔殿三字。
此刻,在龍翔殿的前的廣場內,聚集了一千餘個穿着尨殤黃袍的人,他們高舉着手,宛若在朝聖般,向着廣場中央的一個高塔行跪拜之力,口中說道:“恭賀殿主六十大壽,祝殿主洪福齊天,主宰龍翔!”
穿着寬大黃袍的尨殤,此刻意氣風發,雖然已經六十歲,頭上卻沒有絲毫白髮,他的武修等級,也已經成功突破到了星武境巔峰。
/想當年,他與神劍山莊的柳逍遙、神刀堂的秦刀海,以及素王府的素傲月,龍翔州的龍古,都是同一個等級的人物,俱都在星武境中期徘徊不前。
此番,柳逍遙的神劍山莊已經被剷平,秦刀海已經搬到皇城,素王素傲月也回到了皇城,這偌大的龍翔州,已經只剩下龍古這一個對手。
他正打算過完這六十歲生日,便一鼓作氣,帶着尨曦殿衆人,一舉消滅龍古,統領龍翔軍政大權!
他感到很得意,這是歷任龍翔殿主,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一旦他做成了,必定爲位於皇城的尨曦殿所賞識,說不定,很快便能當上尨曦殿的副殿主也未可知。
“哈哈哈……”尨殤豪情大發,朗聲說道:“來,兄弟們,咱們乾了這杯酒,爲這一年來以來取得的輝煌!”
“乾杯!”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準備一口乾了。
只是,這些信徒中,卻忽地站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臉上帶着個黑色面具,端着酒杯,似乎有點喝醉了。
他竟然直接走到了離廣場高塔的中間位置,吐着酒氣說道:“尨……尨殿主,老子要先單獨敬你一杯!”
龍翔殿的衆尨曦弟子頓時議論起來,這人也太囂張了吧,竟然敢打斷殿主的話。
“這是誰啊,我怎麼不認識?”
“你連他都不認識,他雖然三日前才加入尨曦殿,但是可了不得,紋符術從一點不會到精通,現在都已經是四級紋符師了,三天跨越了四級,不說在龍翔殿,即使在尨曦殿,也是前無古人了!”
“真的,這麼厲害?會不會是總殿派來的人?”
“派來個屁,他和總殿沒有屁的關係!據說他叫日龍西來着。”
“什麼名字啊,這麼古怪!有姓日的嗎?”
“咦,看着他身上,似乎武修等級很低啊,彷彿魂武境初期都沒有突破,怎麼會這麼厲害?”
“呵呵,但是這不是最絕的!”
“那最絕的是什麼?”
“他這人長得其醜無比,據說戴着個面具,就是因爲長得太醜,但是老婆卻美若天仙,只怕龍翔四大美女,都沒有他老婆好看!”
“真的假的,他武修等級這麼低,守得住嗎?”
“他的紋符術使得出神入化,又受到尨曦殿主的器重,誰敢惹他啊!再說,他可不是一般的兇!”
……
尨殤顯然對這個忽然打擾了自己敬酒的人很不爽,只是看到是日龍西之後,本來要發怒的臉色,慢慢忍了下去。
這個人,可是個寶貝啊,他在紋符上的天賦,足以將龍翔殿帶到更加高的高度。
而他的身後,同樣站在高塔上的龍翔殿副殿主禿鷹,此刻耐着性子說道:“日龍西啊,你要敬殿主的酒,這可以理解,咱們都高興嘛!”
“只是……”禿鷹沉聲說道:“你也得講規矩呀,等尨曦殿主先和大家敬了酒,你再敬酒不吃嘛!”
“瑪戈璧,那個禿子,給老子滾開,老子在和殿主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副殿主插雞扒話?”
日龍西的話,頓時在衆人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這個小子,太狂妄了,竟然敢對禿鷹副殿主如此無禮!
要知道,這禿鷹副殿主,作爲龍翔殿的唯一副殿主,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果然,禿鷹本來沉着的性子,忽然爆發了。
他光禿的頭頂,忽然冒出了一股青煙,衆人知道,這可麻煩了,一旦禿鷹的頭上冒青煙,便代表有人要倒黴了。
“日龍西,你以爲你有點本事,就可以如此大逆不道嗎?”
禿鷹的聲音無比尖刻起來,隨即暴喝道:“左右監法,將這個兔崽子拉下去,打他個五十個紋符子!”
衆人聽了,頓時一驚,這一個紋符子,便是施展一次紋符術,很多人一次下去,身上都要褪一層皮。
這五十個紋符施展下去,大多數人只怕都要骨肉分離了。
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迅速站了出來,就要過來拉日龍西執法。
衆人都用幸災樂禍地眼神看着日龍西,心道看你這小子還哆嗦。
“簡直反了你們,尨曦殿主,這副殿主目無殿主,居然動用私刑,莫非你竟然不管麼?”日龍西竟然告起狀來。
“私刑?”禿鷹頓時暴喝道:“你個兔崽子,要是說不清楚老子怎麼動用私刑了,老子廢了你!”
“哼,*我要敬龍殿主的酒,你無故阻攔,有沒有問過龍殿主是什麼意見啊?”
“你*要抓我,憑的是哪一條子殿規啊?”
“你個副殿主在殿主面前耀武揚威,將殿主他老人家置於何地啊?”
日龍西連續三個問題,竟然真的將禿鷹問住了,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發現日龍西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
禿鷹頓時萬分鬱悶,他一向在這尨曦殿跋扈慣了,龍殿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他估摸着殿主的心思爲殿主出頭,反倒成了這小子口中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