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將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爽朗的笑着說。
我徹底的呆在了原地,就如同木偶一般,原本邁出去的步伐停止在了空中,任憑禿子肆意的大笑着,那種笑聲或許是真實想笑,但在我這一刻看來,就像是在嘲笑一樣。
我的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是……是啊,那就多謝禿子哥了。”我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你怎麼那麼緊張?”禿子直盯盯的看着我說。
“沒……禿子哥對我這麼好,讓我受寵若驚啊。”我解釋道。
禿子沒多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衝我笑着,那笑容顯得十分複雜。他或許是已經在懷疑我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了吧,這也難怪,宿舍樓的五樓六樓是高三區,職高的好多人禿子都認識,唯獨沒見過我,他早就知道我是高一或者高二的了,禿子或許知道我在說謊,但他沒什麼證據,也不便多在我身上做什麼事情。
禿子扭頭對着裡面那人說:“三子,你先滾吧,別他媽有下次,聽見沒?”
我順着禿子目光望去,只見之前被禿子暴揍的那人此刻拍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衝着禿子說了聲多謝禿子哥寬恕,然後風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他經過我身邊時,我清楚地能聽到他傳來一陣呼氣聲,那種感覺就像是如釋重負般。
“李一,既然你真心想跟我混是吧?”禿子笑眯眯的摟着我肩膀。
我愣了下,就是這愣了幾秒鐘的時間,被禿子身邊幾個人注意到,他們握着手中的鐵棍打在了我的腿上,差點把我打的跪在地上。
還好老子當初那些馬步沒白扎,不然可就吃虧了。
“你他媽的,禿子哥問你話呢,傻了吧?”那個叫麥子的人惡狠狠的說道。
禿子見麥子再次打我,臉上還是笑眯眯的,絲毫不介意自己的手下不聽話上前打人。跟剛纔禿子呵斥麥子完全不一樣,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這一刻,我有一種掉入了龍潭虎穴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好陌生。混混輕蔑的嬉笑,禿子那虛僞的笑,以及麥子囂張到膨脹的樣子。
就像是相機一樣,將他們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記錄了下來。
“是真心想跟你混的,禿子哥!”我瞥了一眼麥子,露出了個看似欣喜,其實悲傷的笑容。
“嗯,我知道。”禿子淡淡的說着,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愣了下,不知道禿子這是什麼意思,但隨後看到他身邊的人似乎是故意爲之的朝我搓了搓手指後,我才明白。從兜裡掏出一張紅色老人頭遞給禿子,“禿子哥,我沒多少錢,這算是孝敬您的。”
禿子哈哈一笑,一把將那張鈔票塞進兜裡,“李一,你看你這話說的,你既然選擇跟我混,那就是給我面子,既然是給我禿子面子,哪能還需要你的錢呢?”
嘴上說的倒是好聽,可手上的動作卻是將錢攥得緊緊的。
我僵硬的笑着,“是啊是啊,禿子哥果然跟別人不一樣,霸氣非凡,第一眼見到禿子哥就覺得是個講義氣的人,沒想到果真如此。”
窩草,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臉紅不已,說完才仔細的想了下,好像沒有覺得他有什麼霸氣非凡的地方,也沒有見或者聽說過有霸氣非凡。
不過,誇讚人的話,誰都想聽,尤其是當誇讚到自己的時候,那心情不言而喻,哪怕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表現,也覺得是應該這麼誇的。禿子此刻就是,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我心裡只想着走,可禿子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我走,他摟着我的脖子,看似很親熱的笑着說,“既然你投靠我,跟我混,那就是我兄弟了,爲了我們新加入的兄弟,等會賞個臉吃晚飯,如何?”
“好……好啊!”
見沒辦法脫離,我只好應允了。
他們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夾在中間,乍一看還以爲鐵哥們感情很深,可明眼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我身邊兩個人緊緊的抓牢我的胳膊,死死的不丟手。
那力氣之大,着實讓人驚訝不已。
禿子走在我們前面,跟着禿子走到校門口時,我們直奔一家人滿爲患的飯店。
“禿子哥……”見到這裡人已經擠得沒位置了,可禿子還跟沒看見一樣朝這邊走,我不由得出聲制止禿子。
“嗯?”
禿子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着我。
“這家店人滿了,咱們換一家吧?”
我話剛說完,旁邊的麥子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將我推到一邊,“就你這樣還想跟着禿子混呢?活該被候冠俊那逼給欺負。閃開,讓老子給你看看,咱們血煞門應該怎麼處理。”
麥子拿着鐵棍,走到店裡面,“血煞門禿子哥來吃飯了,閒雜人等都他媽滾開。”
本來大家都熱熱鬧鬧的一起吃飯,可聽到禿子哥這三個字後,如同躲避瘟神一樣,避之若浼。很快,店裡就騰出了空蕩蕩的位置。
只有幾個不明覺厲的不是本校學生的人,一臉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動靜。
“篤!篤!”
麥子將鐵棍敲擊在那些人的桌子前,說道:“兄弟,這是不給我們面子是吧?”說完,還沒等那些人開口,就用鐵棍頂着他們的胸口。
那些人被嚇了一跳,看了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老闆,多多少少也知道了點情況,什麼也沒說就跑開了。
“看看,李一,這不就完事了嗎?現在不就沒人了,以後跟禿子哥混,學着點,聽見沒?”麥子很是嘚瑟的將雙臂伸開,指了指四周的空位,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尷尬的笑着,一句話也沒說。
“行了,李一也是新來的兄弟,不瞭解情況無所謂。”禿子淡淡的說,“你別瞎嚇唬人了。”
禿子說完,去跟店老闆那點了幾份飯菜,以及拿了幾瓶啤酒過來。
麥子見狀,趕緊迎了上去,“禿子哥,那能讓你親自拿呢?”
說完還挑釁似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沒眼色,離禿子最近,卻裝作沒看見一樣不幫禿子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