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這邋遢男子的身手爲何會如此敏捷了得,雖然心中有疑惑,但終究還是沒出聲問他。
邋遢男子就像是犯毒癮了一樣,狠狠的抽上一口香菸,吐出濃濃的煙霧,衝我感激的說道:“謝啦……”
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邋遢男子抽完一支香菸後,轉身回到自己的牀鋪上睡覺去了。
他們那號籠子裡的人數寥寥無幾,加上他纔是四個人。其餘三個人沒精打采的看着我們,但當目光注視到邋遢男子手裡的香菸時,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邋遢男子自然能看得出來,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還將拳頭伸到半空中,做出威脅狀。
我嘆息一聲,沒多什麼,和那些人沒有什麼交集,也犯不着去幫他們做些什麼。
當人們處於文明社會時代時,當人們穿戴整齊,彬彬有禮時。早已忘卻內心深處的叢林法則,忘卻了祖先曾和殘酷的大自然作鬥爭。直到這些人們一進入監獄內,那內心深處掩蓋已久的弱肉強食,勝者爲王的感覺才慢慢的脫穎而出。
監獄就是叢林法則。
只有強者才能立足,而弱者只有附庸或者殘忍的被支配着。
……
時間一晃,一個星期過去了。讓我詫異不解的是,這已經如此之久,爲何猴子哥還沒來?爲何方伊伊還沒現身說法?
不過,在這一星期內,我早已和身邊的那些獄犯們打好關係。
獄犯們並不是像電視上那般說的多麼暴戾不堪,其實大部分相對來說還算是不錯,也有一小部分人自從進了監獄後,沉默寡言,不諳世事。宛如世外高人一般,對任何人都愛理不理的。
就連菸草,這種在監獄裡的硬通貨也是毫無興趣。
從他們嘴裡,知道了監獄的大致情況。
原來,我所在的籠子裡,是這整個監獄裡最兇狠的犯人所在。兇狠不是說他們見人就殺,作奸犯科。而是什麼人都有。都是犯的一些比較嚴重的罪過。
之前還有一些獄犯想要找我麻煩,可一聽說我是和王天羽一個籠子裡的,頓時慫了,諂笑連連說誤會。
這星期天,大部分獄犯們也不用去生產。
其實在監獄裡,都得去做一些工作,以減輕國家和社會的負擔。這些工作挺簡單的,無非就是流水線那種,也有部分技術工作需要一些別的犯人們去做。
獄犯們做工作,不能獲得金錢的報酬,而是會記錄表現分,累計到一定程度可以適當減刑。
今天中午,吃完午飯後,九明跑到我面前說:“玥子啊,你那個還有煙沒了,我最近……嘿嘿……”
他不繼續往下說,我自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但是我沒說透,裝作迷茫的搖了搖頭說道:“老九哥,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聽我這麼說,九明的臉色就變得極其的難看,他嘆了口氣,強忍着怒火說道:“兄弟啊,我是說煙啊,你不是有給大哥弄的那盒越南煙麼?”
幾天前,之前給王天羽偷摸弄兩盒的煙被他抽完了,我索性就給了他兩包煙,按理說他和王天羽關係最爲親近啊,應該去找王天羽,而不是我纔對。
我茫然的說:“王老哥不是有我給的兩包煙嗎?怎麼還問我要?”
九明一聽我這說話語氣,頓時就不樂意了,“兄弟,我他媽問你要兩盒煙就這麼難嗎?咱們都是同一籠子裡的戰友,你對我就這麼小氣?”
獄犯們有的抹不開情面,會把獄友說成戰友,而因此顯得高大上一點。
這樣以後就可以跟別人吹逼說我戰友如何如何,而不是說我獄友怎樣怎樣。前者會受人尊敬,後者卻會被人鄙夷不屑。
九明說着,還抓着我的衣服領子,狠狠的瞪着我。
“行,我給……我給還不行嗎?”我無奈的說道。我不想得罪他,不是怕他。而是我有預感,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和這種在牢子裡混着的人,不知道哪天就挨槍子陪閻王爺喝茶去的人較什麼勁呢?
說着,我掏出了一包煙,看都沒看的扔給了他。
九明這才眉開眼笑的放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才差不多,夠兄弟!”
這認兄弟了?夠你麻痹的兄弟!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多說什麼,轉頭就要走了。
可當我剛轉過頭後,聽見九明說了一句話,卻是讓我停住了腳步,身體也隨之猛地一顫。
“哎,這煙怎麼和大哥手裡的不一樣啊……似乎比那個勁猛……我喜歡……”
不一樣?
我腦中嗡嗡作響,轉身看到九明手中的香菸後,瞳孔猛然一縮,我趕緊伸手阻止他:“老九哥,你別……”
“草……李玥,你又想幹什麼?你他媽一驚一乍的,被管教知道吸菸了,你不想活命了?”九明面色猙獰,顯然是被我嚇了一跳,他趕緊將煙收起來,驚慌的說道。
“沒……沒什麼,我是說你慢慢享用,用完了,我這還有一包,給你留着……”我臉上恐慌的表情逐漸的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既然九明如此不識擡舉,那自己吸毒了,可別怪我沒提醒。
是的,那包煙的確有問題,就是猴子哥給我的摻雜着粉的香菸。
之前一直在我這,我動都沒敢動,生怕聞上一聞就染上毒癮,可現在看來,九明已經將煙點着,吸了一口。那就不能怪我了。
更何況,我在監獄這段日子裡,九明處處和我作對。
“好……玥子真夠兄弟……”九明欣喜的說道。
我嘴角泛起一抹狡詐的笑意,轉身就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九明。不過,煙癮犯了的他也沒多想,拿着煙跑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細細的品味着。
第二天上午時,準備跟隨王天羽出去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任務時,門突然提前打開了。
“吱呀……”鏽跡斑斑的鐵門發出以往老舊不堪的吱呀聲。
“李玥,你可以走了!”一名頭髮花白的老獄警拿着警棍,站在門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