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楊宇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天,窗外下了好大一場春雨。楊宇佇立窗前,望頻雨飛濺。遠處飄來淡淡清香,沁人心扉。那清香似乎是從一家餐廳裡傳出來的。楊宇聞着這味道,肚子竟有些餓了。
“外面雨不算大,我還是下去買些吃的吧。”自言自語說完這些,他便拿起一把雨傘下了樓。
路上的行人紛紛撐起雨傘衝入漫漫風雨中,踏着滿地的雨水緩慢地走着。突然一陣春風從遠處吹來,疏疏斜斜,引得雨珠撲打在雨傘之上,噼噼啪啪的。
楊宇手執雨傘,漫步雨中。春雨的清新氣味,帶走了城市中許多機械的味道,帶來了一絲清涼。望着這春雨,楊宇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在轉角處的那家餐廳買好吃的後,就準備回去了。
走了沒幾步,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楊宇一手執着雨傘與食物,另一隻手伸到口袋裡將手機拿了出來,模樣有些滑稽。
“是誰會在這時打電話給我?”楊宇帶着疑惑拿出了手機。不過就在看見來電顯示的一瞬間,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按上了接通。
“傻丫頭,不是說今天不過來了嗎?怎麼還打電話給我?”楊宇笑着問出這番話。對於她的來電,他的心裡是很高興的。
很快電話那頭便傳來一陣鶯啼之聲,“原本是不準備過來的,不過公司正好派我到這附近辦事,所以……帶了些好吃的給你咯。怎麼,不歡迎啊。”
“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對了,你現在在哪裡啊?”由於手上的東西有些多,身子有些傾斜出,春風帶着春雨撲打在他的肩上。
夏小月咯咯一笑,語氣有些呢喃:“你猜?”
楊宇回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咯咯,你不是經常都說自己什麼都知道的嗎?這都猜不到。唉,手裡拿那麼多東西累不累啊?”
夏小月的笑聲傳來,楊宇便知道她一定在附近。於是,藉着春雨潺潺,四處搜尋着她的身影。
天灰濛濛的,似乎預示着什麼。
就在楊宇走到馬路拐角時,一輛小貨車像發瘋的野牛衝向他。楊宇背對着它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人推了他一把。那力道很大,一把就將他推了出去。與此同時,一陣很刺耳的聲音從楊宇的背後傳來。那似乎是剎車聲。隨即一陣“撲通”聲響,行人們便看見一道纖弱的白色身影飛了出去。
楊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轉過身才發現,那是一個人被小貨車狠狠地撞出了好遠。楊宇手
中的傘也已經被甩出去了好遠。而在他的傘掉落的附近有一把紅色的雨傘,像是守護着一般。
楊宇這才知道是那個人救了自己。當他站起來看見那道人影時,他傻了。
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水將他的全身溼透。他發瘋似得撲向那道身影,等到他來到那人身邊時。他的臉上已經全溼了,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因爲躺在地上的是夏小月,是夏小月不顧自己的生命救了他。
楊宇蹲下身子,將她緊緊擁入懷中。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那是夏小月的血。鮮血染紅了周圍。紅豔的格外顯眼,也是格外嚇人。
“你怎麼,怎麼……這麼傻。”楊宇哽咽着、哭喊着。可是懷裡的夏小月沒有一絲迴應。他只能大聲的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幫我叫救護車。她才二十一啊,求求你們了,救救她吧。”
好心的路人見了,馬上叫了救護車。其他的路人撐着雨傘圍繞在他們周圍,爲他們擋去風雨。楊宇心懷感激的望着他們。口裡只是說着,“謝謝……”
然後揚下頭,望着懷裡的女孩,她的臉色全是血。
“你醒醒啊,小月。你醒醒啊。”他只能無助的哭喊,別無他法。
終於懷裡的夏小月睜開了雙眼。楊宇看見時,欣喜若狂。伸出右手輕輕擦乾她美麗容顏上的血水。望着她美麗的眸子,哽咽的聲音甚是淒寒,“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救我?”
懷裡的夏小月笑了。可楊宇看的出來,她的笑容充滿痛苦。喘息的說出這麼幾句,“我……說過的……要……保護……你。我……做到了。”說完之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她的白衣。
“不,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知道你這麼做,我會多內疚嗎,我會多痛苦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楊宇哭着說着,淚水順着他的眼眶滴在夏小月的臉上。
夏小月想要說些什麼,或許是太疼了,一直在喘息着。楊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可是夏小月堅持要說,她說,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她很痛苦的,斷斷續續的說,“楊宇,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我……只……知道……無論如何,我……就是……想要……保護……你,就像……當初……你保護我……一樣。我想……一直……永遠……陪着你,可是……最後……我……還是要……離開了。不過,你……不要……傷心。因爲……在天堂……我……很幸福,因爲……我可以……與他們……團聚了。我唯一……捨不得的
……就是……離開你……”
說完這些,她就昏過去了。任憑楊宇如何呼喊,她就是沒有再醒來。幾片花葉落下,輕風吹到她的身邊,可是她再也看不見了。楊宇望着那些美麗的花葉,淚如雨下。
終於救護車來了,好心的路人幫楊宇將她擡上了救護車。
醫院的急救室裡。急救室門上的急救燈瞬間變成了紅色,預示着這場手術很危險。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所有的急救人員都已經準備到位。
楊宇失魂落魄地坐在醫院急救室外的走廊裡發呆。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楊宇就這麼癡癡地等着。那種等待的煎熬,不是身臨其境,絕對無法體會。要不是身旁的小護士不停的安慰着他,說不定他早就不顧一切的衝進了手術室。
這時,一個年紀略大一些的中年女護士從急救室裡走了出來。如同看到救星一樣,楊宇立即起身,一把抓住了中年女護士的手臂,很緊張地問道:“護士,她怎樣了。”
中年女護士被楊宇抓的有些吃痛,只得說道:“先生,你先鬆開好嗎?”
“這是什麼?”楊宇似乎沒有聽得進去,手依舊沒有鬆開。突然,他看到了護士手中的單子,一把抓了過來。只是看了一眼,差點癱倒在了地上。
“先生!”中年女護士與身旁的小護士慌忙地扶他坐了下來,“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是騙我的。”楊宇喃喃自語道,牢牢的握着手中的死亡通知單,心冷的像冰。口中只是不停地回覆着,“小月她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呼喊着想要衝進去,卻被幾個醫生攔着。
過了很久,楊宇漸漸冷靜下來,只是坐在那傻傻的發呆,不知在想什麼。突然,他對護士說了這麼一句,“能不能讓我見她最後一面?”
護士見他如此深情、如此哀傷的樣子。只得答應了。
一個房間裡,被白色覆蓋。楊宇望着躺在那一動不動的夏小月,握着她冰冷的手,喃喃道:“夏小月,你不是說要永遠保護我的嗎?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你讓我怎麼辦,我冰冷的心好不容易變暖了,都是是因爲你啊。你卻走了,你又帶走了我的心。小月……”
最後,楊宇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望着她,望着她。眼淚流下,打溼了衣襟。
有人說,愛情是毒藥。因爲很容易就會讓人受傷;有人說,愛情不應該有眼淚。可是沒有眼淚的愛情,那是死的。愛情就是應該哭着、笑着。當愛情來臨時,當學會珍惜。不要失去時,才後悔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