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藍晨走遠後,安月白才和小週一起小心翼翼地從藏身的角落裡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走過轉角回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安月白躺倒在沙發上,鬆了口氣,就聽小周好奇道:“江淺淺看樣子是真的要解約啊?”
“可能性不大。”安月白擡手捏了捏眉心,漫不經心地說道:“她看起來應該不是那種會中途放棄的人。”
小周搖了搖頭,“可是她剛纔態度都已經這麼明確了,看來是真的很不想演這部戲。”
“我覺得奇怪的不是這一點,難道你沒發現嗎?藍晨說她參加試鏡的時候,表現可是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很好。何況如果不是試鏡時候的表現很出色,也不會被選上的吧。”安月白說道。
小周咳了一聲,看着她慢吞吞地說:“這你就忘記了,她是投資商指定的新人之一。”
安月白:“……”
她還真的忘記了!
“這部劇的投資商都有誰?”安月白問道。
小周神秘兮兮地說了兩個字:“白氏。”
安月白扶額,從沙發上坐起,順手拿過旁邊的抱枕單手託着下巴,一臉若有所思道:“這就有趣了,看她那樣子,不會是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不是說暗戀白家的大公子嗎?”小周肯定道:“這點消息應該還是清楚的。”
是嗎?安月白聳了聳肩,沒有爲此多加煩惱,但是她對江淺淺試鏡時與正式拍攝時的演技反差卻是上了點心。
在休息室睡了一個多小時後,安月白便被小周叫醒起來準備拍攝夜戲。
入秋後的晚上溫差很大,他們又是穿着的古裝,其實是很冷的,安月白本身就是怕冷又怕熱的人,但是爲了拍戲也就忍了。
還好她之前花了心思去琢磨劇本和人物,所以應對的很好,奈何跟她對戲的卻是新人演員,不知道是否是因爲緊張,好幾次說錯臺詞被導演喊卡。
一般小毛病都是可以被容忍的,所以導演並沒有爲此暴露,只是給新人一點時間準備緩和情緒,安月白也安慰道:“別緊張,放輕鬆些。”
新人頓時受寵若驚似的朝安月白點頭道謝,安月白倒也沒有太在意。
入圈這麼久,一些事情她已經開始學會接受了。換做是以前,那個點頭道謝的人還是自己呢。
想到此,她不由抿脣笑了笑。
回到休息區,接過小周遞過來的攤子裹着,安月白眯着雙眼看着夜空,忽然一罐飲料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愣然地擡眼看去,便見到了來到身邊的陸子建。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問道,伸手接過飲料後發現還是熱的,不由笑了笑:“謝謝。”
“睡不着,過來看你拍戲。”陸子建懶洋洋地說着,手裡也拿着一罐同樣的飲料,單手叩開後,側頭看向她說:“要我幫你打開嗎?” wωω◆ тt kan◆ CO
“沒關係,這點小事我自己還是能夠做到的。”安月白說完,伴隨着啪的一聲,拉環被她打開了。
陸子建單手托腮看着這
一幕,笑的有幾分意味深長:“我倒是不介意幫你做這些小事。”
安月白驚訝地看過去,覺得這話似乎有點微妙,但是鑑於這個人是陸子建,她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地問道:“爲什麼?”
陸子建聳了聳肩,嬉笑道:“因爲我無聊啊。”
安月白:“……”
她頓時被這份回答給逗笑了,仰頭喝了一口暖和的熱飲,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咱們劇組裡的新人可真多。”她輕聲感嘆道,“不會都是投資商空降來的吧?”
“據說是。”陸子建回道:“不過看起來都有幾分潛力,也挺乖巧的,暫時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安月白雙手捧着飲料,眨巴着眼看向前邊翻閱着劇本的新人演員,笑眯着雙眼道:“不管啦,只要她等會這場戲能過,讓我早點回去睡覺就好了。”
陸子建笑道:“困了?”
“是有點。”說着,倒是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哈欠,眼角逼出了幾顆晶瑩地淚珠,嬌憨可愛的模樣看的陸子建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替她將眼角的淚珠拭去。
這突然出現的劇情讓兩個人都是一愣。
安月白怔怔地看着他,微微睜大的雙眼中還殘留着驚訝的神色。
陸子建也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真的將心中所想化爲實際行動做了出來,在發現安月白滿眼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時候,他不由沒來的覺得有點心慌。
這時候作爲演員的心理素質與臨場反應能力便完美的體現出來了,陸子建十分自然地收回手,且不動聲色地隱藏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緒說道:“你該去補妝了。”
“誒?”安月白下意識擡手摸了摸眼角,“是嗎?”
陸子建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戲謔道:“可不能被新人比了下去。”
安月白剛纔還真的信了,再聽見這話才知道陸子建是開玩笑,不由瞪了他一眼,“我還不至於沒這種自信。”
陸子建聽笑了,看向她的目光卻是寵溺的。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安月白低頭一看,發現是越銘打來的,不由彎着脣角笑了笑。
她跟陸子建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拿起手機去安靜地角落裡接電話。
陸子建目送着安月白走遠,卻是悄悄在心中鬆了口氣,數秒後,卻又無聲苦笑了一下。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擡手蓋住了臉,靠在椅背上,回想剛纔自然地伸手給安月白拭去眼角淚珠的一幕。
只是在回憶中看見她笑了,自己也會跟着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以前他不覺得如何,可是最近跟安月白越是靠近,他才越發覺得自己不對勁了。
這會走遠的安月白,倒是完全不會想到陸子建對自己有什麼煩惱,她這會正高興地能夠聽見越銘的聲音。
越銘抽空給她打電話,便是問問她在劇組過的如何,安月白倒是有很多話跟他說,越銘聽的也很是樂意。
安月白沒有發現,此時的自己跟越銘打電話時,尾音
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小女孩的撒嬌,讓越銘聽的心都化了。
幾天不見,便已經很想她了。
隨着導演那邊喊準備後,安月白才依依不捨地掛斷了電話回去了。將手機交給了小周,順便又問了一句:“看我需要補下妝嗎?”
小周看了看,隨後搖頭,“不需要的。”
安月白點了點頭,將毛毯一起交給她,朝前邊走去。
陸子建的目光追隨着安月白來到了場地中間,因爲是有吊威亞的戲份,所以安月白得提前過去做好準備,在確定身上的裝備沒問題後,工作人員才嚮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
導演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新人演員:“準備好了嗎?”
新人深呼吸一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那就開始。”導演確定無誤後,便將目光轉向了鏡頭下。
安月白在心中默唸了一遍臺詞後,迅速進入了狀態,在和新人對臺詞的時候,也需要一些走位。
這些走位是有技巧的,你不能走出拍攝的鏡頭之外,又要找準鏡頭拍攝的界限與分鏡最好的地方,這些都是上一次在拍攝《49天》時晉隋和昌順河教給她的。
幾場對話下來,安月白髮現,這名新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幾次走位擋住了攝像機拍不到她的臉。
一開始安月白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她不認爲這是一個新人會知道的走位技巧,只倒是意外。
她有一場從高樓上飛身跳下去的戲,這場戲也必須吊威亞解決,在與新人對戲完畢後,看見工作人員的信號時,安月白便持劍縱身一躍而下。
在旁邊早已經擺設好的鼓風機吹起她的長裙飄逸,從高空飛身躍下的安月白在這瞬間美出了新的高度,此時機會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然而意外也在這時候降臨發生了。
偉威壓機器上的一根螺絲脫落的剎那,吊着安月白的線便就此一偏,安月白整個人都猝不及防的失衡,眼中只來得及閃過一絲茫然和驚訝,便整個人急速往下墜去。
有的人驚呼大叫着,安月白下墜的瞬間擡眼朝高處看去,胸腔中的急促的跳動提醒着她此時的境界是多麼的危險,卻又無能爲力。
在那瞬間,“我要死了嗎”這種念過甚至也一閃而過。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高瘦的人影閃身奔出,伸出手接住了下墜安月白,可還是因爲遲了一步,因爲撞擊兩人一起從臺階上滾落下去。
陸子建緊緊地抱着安月白的頭,護着她將傷害減少到最低。
在兩人昏迷過去的時候,現場已然亂成一鍋粥,外圍的小周在看見安月白從上邊掉下來的時候,驚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安月白與陸子建一同摔落,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局面,導演滿頭大汗,鎮定地指揮現場,立馬撥打了緊急電話將這兩人送往醫院,並且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
小周跟着護送安月白的車,一邊立馬給舒昊打電話告知了這件事。
她一個人是做不了決定的,所以必須通知舒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