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琪與沈曉曉是親姐妹,兩人長得有五六分相似。只不過妹妹沈雪琪看起來很有小女孩的嬌氣與甜美,而姐姐沈曉曉看起來則要成熟一些。
焦急趕來的沈曉曉,卻是直接越過了一旁的南曉,朝着沈雪琪而去。
沈曉曉扶着她的肩膀,心疼的看着沈雪琪臉上的抓傷和脖子上掐痕,見她衣領上還沾染了血跡,連忙問道:“流血了?你還有哪裡受傷了?”
沈雪琪低頭看了一眼血跡,“不是我的,是南曉身上的。天知道她又去哪裡惹了什麼麻煩!”
“南曉……”
沈曉曉這才愣然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南曉,她此時看上去衣衫凌亂,模樣十分狼狽。
南曉神色平靜的看着她,在沈曉曉看過來的時候,甚至還勾着脣禮貌的笑了笑,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沈曉曉卻是被她的笑容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將沈雪琪護在身後。
安月白看着這三人,覺得她們之間的氣氛很是難以言喻。這時候她幾乎可以肯定,沈雪琪發的那條微博,扮作是與南曉姐妹情深的樣子,其實和南曉的關係壓根就不好吧,甚至可以說,她是討厭南曉的。
如此一來,她更加不相信那篇長微博,也更不會相信是南曉抄襲她了。
沈曉曉神色複雜的看着南曉說:“南曉,有什麼事你可以衝我來,但是你不應該這麼對雪琪。”
南曉歪了歪頭,“你不就是認定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纔敢這麼說的嗎?”
沈曉曉頓時沉默了。她輕咬着下脣,看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南曉這話。
而安月白也明白了南曉真正在乎的人並不是沈雪琪,而是她的姐姐沈曉曉。
“是受害者的家屬嗎?”這時候那名小警察回來了,“這是事發時候的監控。”
他瞄了南曉一眼,說:“當時,走廊裡只有許南曉與沈雪琪兩人,兩人發生了爭執,隨後南曉將企圖乘坐電梯離開的沈雪琪推倒在地……”
南曉看着監控上的畫面,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監控畫面上,在沈雪琪走到電梯旁想要離開的時候,她上前狠狠地拽過沈雪琪的長髮,聽着她的慘叫聲將她推倒在地,在她起身想要逃跑的時候拽過她的衣領,雙手順着她的脖子掐上去。
她神色猙獰,眼裡滿是暴戾,掐着沈雪琪的脖子毫不留情,全身上下都表現出了濃厚的殺意。
如果不是隔壁的那對情侶開門出來看見了,上前將她和沈雪琪分開,那麼沈雪琪很可能會死在她手裡也說不定。被拉開後的沈雪琪驚恐的尖叫着,而她卻一臉懵懂呆愣的站在那裡,目光空洞的失去了焦距。
監控之中除了她和沈雪琪意外,沒有另一個人。
南曉狠狠地攥緊了手裡的鑰匙,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白皙的手臂上還有着去掐沈雪琪的時候,她掙扎而留下的一道道深紅色掐痕。
這不是真實的。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安月白也看見了監控,卻沒有太過震驚,因爲她剛纔已經確定了,南曉是神志不清,所以纔會
說有另一個人,這也證實了她精神方面的確有問題,說是在醫院治療也不假。
如今這情況,只能說明是她的精神問題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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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看見了,她有多狠心!”沈雪琪對沈曉曉哭訴道,“今晚要不是有人幫忙,她就掐死我了!”
沈曉曉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曉,開口的聲音都帶着顫抖。
“南曉,你竟然,真的想要殺了雪琪?”
南曉低頭沉默着,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算是故意殺人未遂!”沈雪琪已經沖年輕小警喊道:“你們應該立馬把她抓起來!”
南曉擡頭,卻沒有看向沈雪琪,而是看着沈曉曉。
沈曉曉目光復雜的與她對視着。這個人彷彿就像小時候一樣相信着她,也希望着她可以將她帶出困境,可是這一次,她卻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對不起。”
沈曉曉輕聲說。
南曉愣了愣,隨後低着頭,無聲一笑。
她站起身,在警察的示意下伸出雙手,卻在擡眼間看見走進大門的那個人時呆住了。
沈雪琪昂着頭,滿眼冷漠的看着南曉,看着她如今狼狽且無路可走的絕望情況十分愉悅。
“你就在監獄裡,和你那倒黴的哥哥一起度過餘生好了!”
尖銳的話語刺激着南曉的神經,還沒等她開口,就聽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
“要試試嗎?看看最後進監獄度過餘生的人,是她還是你。”
此時門外停着的多輛黑色寶馬車,從上面下來的幾名保鏢與提着公文包拿着資料袋的律師們,跟上了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與中年男子。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約莫二十六七的年紀,穿着一襲裁剪得體的黑色正裝。骨節分明的手指鬆了鬆領帶,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顯得有幾分隨性的慵懶。
他帶着身後那幫嚴肅又冷酷的黑衣保鏢與着裝正式的律師青年們,神色不怒自威,甚至舉手投足間,都像是一位掌控了所有一切的君王般。
高高在上的尊貴,拒之千里的優雅。
“你們是……”小警察第一次見着仗勢,有點懵。
眼前的情況簡直像是拍電影。
這些一身正裝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黑社會來砸場子,反倒像是哪位大人物光臨。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方律師了。”
陳嘉勳側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青年,漫聲說着。
方律師點了點頭,帶着身後的律師團隊朝一臉驚愕的沈雪琪笑了笑。
然而那笑容不含惡意,也不是表達友善,而是純粹的,對於一個根本不用花太多心思便能解決的官司一個愉悅的笑容。
安月白驚訝地看着進來的陳嘉勳,還有跟在陳嘉勳身旁的舒昊與小周。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會跟着陳嘉勳一起來。
在她的記憶中,曾經在《49天》的劇組中見過陳嘉勳,以及一些新聞報道上見過,知道這位是有名的貴族子弟,甚至在越銘那邊,偶爾從越銘與徐秀傑
的聊天之中聽過陳嘉勳的存在。
但是她絕對想不到陳嘉勳會在這時候出現,且明顯是爲了這裡的爛攤子來的,不過讓她覺得放鬆的是,還好陳嘉勳是站在南曉這邊而非沈雪琪那邊的。
既然是友軍,那自然不用擔心了。
舒昊皺眉看着安月白,目光在她白皙的額頭上的滲血的地方停留,小周小小地驚呼一聲,來到安月白的身邊很是心疼又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有血,你傷到哪裡了?!”
“沒什麼,就是額頭那裡。”安月白倒是反過來安慰小周,隨後擡眼看向舒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讓你們大半夜的出來……”
“這裡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不能去醫院,回車上去,到時候會有私人醫生過來。”舒昊並沒有責備她,而是看着她的額頭說:“不能留疤,身體有其他不舒服的情況就說,等會再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
安月白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不得不說這時候看見舒昊與小周,之前提起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下去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沈雪琪有些炸毛,儘管音量吼的很足,可人卻是半縮在沈曉曉的身後。
“隊長……”
小警察也轉頭看向從裡間出來的隊長,卻見隊長朝着衛管家走了去,兩人看上去明顯是認識的。
陳嘉勳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擡眼朝南曉看去,微微頜首,語氣低沉的說道:“過來。”他的目光與語氣都在明確的告訴她不準拒絕。
南曉看了看他,原本沉寂的目光,有一瞬間又被點燃了。
她朝陳嘉勳走了過去,剛到他身旁,就被他拽過手腕,儘管牽動了手上的傷口很疼,可她卻只是皺眉忍着。
陳嘉勳掰開她的手指,將握在她手心裡沾滿血跡的鑰匙拿了出來。低頭眸光幽冷的看了南曉一眼,南曉抿着脣,語氣有些委屈的率先開口:“我不要去海築。”
打死也不回去。她想,除非陳嘉勳也天天在哪。
陳嘉勳沉默了一下,隨後將鑰匙交給衛管家,拉着南曉的手轉身離開。
“少爺。”
“南曉!”
衛管家與沈曉曉同時開口,陳嘉勳沒有停下,反而是南曉停下腳步,回頭朝沈曉曉看去。
“放過雪琪。”沈曉曉認真說道。
看上去是在對南曉說,目光卻是看向陳嘉勳。
“姐,你在說什麼啊!明明是她要殺我……”沒等沈雪琪說完,就被一旁的方律師打斷了,“許小姐患有精神分裂症,這是她的診斷證明。剛纔的監控上記錄她在事發時症狀發作的情況,這是在非自主意識情況下的行爲,可免受刑事責任。”
聽完方律師的話,沈雪琪驀然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沈曉曉這纔看向南曉,語氣有些着急,“南曉,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能不能……”
南曉微微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被陳嘉勳一把拽去了他身後。
安月白看着這一幕,微微挑眉,想來這兩人的關係應該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