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莫慌,玄真師兄沒有惡意的。”
聽到許如流這樣說,玄真忙把頭扭了過去,避開趙漁的目光。
“本來我就不甚關心觀裡藥園的那些事兒,之前將你抓來,也是奉命辦事。“
“現下師父他們都死了,就更沒必要再去找你麻煩了。”
趙漁恨得咬牙切齒:“如流,你別信這些清淨觀的道士,他們壞得很!“
許如流摸摸鼻子訕笑道:“小漁,清淨觀的道士都死絕了,現在只剩下玄真自己了。”
趙漁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望向許如流。
“我先前在山谷裡,曾聽到一聲巨響,好像整座山都要塌了似的,不會是你弄出來的吧?”
玄真接過話茬,陰陽怪氣道:“不是他,還能有誰?人祖可是厲害得緊呀!”
見氣氛不對,許如流趕緊出來打圓場,這時候萬不能得罪玄真,還有求與他呢。
玄真畢竟會御劍,這東西可比普通交通工具方便太多了,若是能蹭飛劍,可以大大縮短趕路的時間。
“師兄,清淨觀沒了,你要去哪啊?”許如流拉着趙漁的手,示意她先別做聲。
“天大地大,我哪去不得?”玄真淡淡道。
“我現在有個事情要和師兄商量。”許如流直接將去定海寺的事情對玄真說了,連帶着蹭飛劍的想法也沒隱瞞。
和玄真這種心思不深的人打交道,是沒辦法循循善誘或者讓他去猜的,有時候實話實說反倒是更輕鬆一些。
“你要去定海寺?……去那做什麼?……”
玄真搖頭道:“定海寺與我頗有些淵源,那裡我不方便前往。”
許如流故意激他道:“可師兄方纔剛說過,天地寬大,你哪都去得,怎麼小小的定海寺就把你難住了呢?”
“莫不是在說大話?”
玄真果然上當,紅着臉辯駁:“難住我倒還不至於,但確實是不太方便……”
“而且,我還要先回一趟京,清淨觀沒了,這事總要有人去擦屁股。”
言畢,玄真又和許如流商量道:“你分點血給我,我拿着回京,先穩住陣腳,你放心,人祖的事我會保密。”
“那老東西多活一天,我就得跟着遭一天罪,但現在我在京中根基尚淺,他死了,我也沒什麼好下場,還必須吊他幾天命。”
“回去我就說,你已經死在爆炸裡了,這樣一來,搜查自然會懈怠許多,你只要小心些,應該能保全自己。”
許如流品了品話裡的意思,沒着急表態。
見許如流還在琢磨,玄真急得直接亮出身份,“我乃是靈寶三十六年被廢的太子,皇室貴胄,一言九鼎!”
聞言,許如流意味深長地看着玄真,他對這個世界瞭解的很少,至於宮裡那些秘辛更是一概不知,但這不重要,玄真能搬出來廢太子這個名號說事,就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那宮廷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廢的太子,爲什麼要來清淨觀?
這趟回京,他又想佈置些什麼?
許如流心頭頓時縈繞了一大堆問題,不過當下不是問的時候,玄真性子急,他現在告訴許如流這些,是要他一個態度。
同時,許如流是否能活下來,也由玄真掌控着一部分,所以這些話包含了不少威脅的意味。
以他對玄真的瞭解,這傢伙是個純草包,這樣的人,在奪嫡之中能自保就不錯了,但礙於太子身份,
他又不得不站出來。
估計被廢這件事,和他的性格脫不開干係。
但話又說回來,即使是一個草包,只要身後想要得利的人夠多,也能被推上去。
這樣一個人,總比時刻惦記着吸他血的老皇帝要好得多,況且,在清淨觀的這段日子,二人相處的還算不錯,也結下了些許情誼。
“好!我答應!”
想通了其中關竅,許如流點頭就應承下來。
玄真激動地掏出那個詭異的殺人玉瓶,對許如流說道:“也不需太多,一瓶血就夠了。”
用飛劍割破腕子,誰料暗紅色的鮮血只淌了幾秒鐘,那傷口便飛速癒合了,只能反覆切開皮膚,弄得許如流滿頭大汗。
這一幕把玄真看的目瞪口呆,連連稱奇道:“操!絕活!真是絕活!”
看着血盛滿玉瓶之後,玄真掏出塞子小心堵住瓶口,隨後掐了個法訣,踩着玉劍就飛上了天空。
“師弟,切記路上注意安全!你這活人祖的身份,誰見了都眼熱啊!”
“待我那邊一切妥當了,定要邀你進京賞花喝酒……哈哈哈……”
玄真的聲音越飄越遠, 最後消失在了遙遠的天際。
…………
許如流拉着趙漁,一步一步往外挪着,當他走出那個被山巒包圍的小谷時,他重重的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彷彿得到了重生。
“下一步要怎麼走呢?……”許如流懊惱地撓撓頭,“早知道向玄真要個地圖來了!”
趙漁從出生起就一直在趙家村,許如流更是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二人現在算得上是實打實的路癡。
“只能先趕路了,等走到有人煙的地方再去問路……”
趙漁點點頭,跟着許如流亦步亦趨地走着。
也許是在清淨觀裡呆了太久,許如流對這個世界的印象已經固化了,已經忘記了世界的廣闊和多彩。但是現在,當他踏出谷口,眼前所見的景象讓他不禁驚歎。
在許如流身後,高聳的山巒像牆壁一般擋住了整個天空,但在他的面前,無盡的平原向遠方延伸。
他帶着趙漁,腳下踏着鬆軟的泥土,穿過一片片草叢和灌木,攀爬着陡峭的山坡。汗水從額頭上流淌下來,肺部喘息着新鮮的空氣。
茂密的樹葉和濃郁的森林氣息縈繞在許如流身邊。空氣中瀰漫着溼潤的味道,刺耳的鳥鳴聲不時響起,許如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着那清新的空氣和自由的感覺。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漸漸將身邊的一切染成了血紅色,許如流喘着粗氣,無比激動地向前走去。
他終於獲得了自由,可以不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
“小漁,我們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