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炎歆的情況危機,找到想要的東西之後瑞月宸也就沒再多做停留直接乘直升機離開了江家。
“吶,阿希,”望着天空遠處不斷縮小的黑點,如心表情有些小小的擔憂,“我總覺得,應該和月宸先生一起回去。”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有這樣的預感。
“我希望你——”“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嗎?”說到一半的話被堵了回來,江宥希噎了一下,琥珀色的眸斜睇着她,繼而像是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我們跟上去。”
炎歆的發作週期已經逐漸縮短,由之前的幾週一次變成了現在的數小時就有一次,瑞月宸臨走時又交代過儘量不要再打他配製的鎮定劑,在他看來,“儘量不要”就直接等同於“完全不要”,所以他......
“阿煜,我回來了~你——”男人臉上慵懶從容的笑容在看見牀上情景的瞬間變得僵硬,愣了半會兒才蹦出來一句,“你去練打狗棒法然後失敗了?”
漆黑如夜的眸中閃爍着寒意,看得瑞月宸不由輕輕打了個寒顫。
“呦!阿煜!”輕快的男聲帶着戲虐的笑意,黑色的腦袋探了進來,男人臉上妖孽的笑容卻在看到房內情景後變成了嘴角的抽出,“阿煜,你去練打狗棒法然後失敗了?”
房間裡突然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如心尾隨在江宥希身後,臉上有着急切的擔憂,炎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哎?這裡被......襲擊了嗎......?”女生的聲音中帶着些微的不確定然後越愛越小,直至強烈感覺到前方散發出的寒冰般的氣息。
“噗——”靜默中突然爆發出一聲詭異的嗤笑,瑞月宸俊逸的臉上是一種極力隱忍的笑意。不行不行,尤其是在阿煜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一定要houd住——“哈哈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還是爆發了出來,兩道利芒射向笑得不分場合花枝亂顫的人,空氣裡男人的聲音冷如冰雪,“你要是把她吵醒了,我就殺了你。”
這句話說得語氣平淡,但話裡的威壓卻讓江宥希止住了笑,三雙眼睛很有默契地一起望向牀上的人。
雪白的牀單已經變得殘破不堪,房間裡全是被撕碎的布料和棉絮,崔炎歆雙手被捆在牀頭,手腕上被勒出了觸目驚心的血跡,因爲已經消瘦得好似一具骨架,所以皮膚下一根根青色的血管根根脈絡清晰。她飽滿的面頰如今已經深凹進去,顯得蒼白又憔悴,看得如心心裡陣陣的疼。但是比起崔炎歆手腕上的痕跡,蘇正煜手臂上從小臂一直陸陸續續蔓延到肩膀的牙印,深深淺淺,但都如出一轍顯然是一個人咬出來的,而牙印的主人是誰,只有白癡纔會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她發作了幾次?”瑞月宸表情認真地問道。
“六次。”蘇正煜的聲音至少聽上去還是很冷靜的。
“十八小時發作了六次?”一個數據讓瑞月宸的臉上頓時盛滿了震驚,“那鎮定劑——”“我沒讓她用。”蘇正煜的聲音很輕,似乎沒有什麼情緒,漆黑的雙眸沒有看向他面前的男人,而是將眸光落在身邊沒有任何意識的炎歆身上,好像用溫柔的絲線輕輕地裹住她。
居然,一次沒用!在那種瘋狂的狀態下?!他是怎麼——眸光瞬間落在了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牙印上——俊朗的眉微蹙,目光變得深沉。
“我找到需要的東西了,阿煜,再給我一點時間。”男人的眼底是一片認真的光芒。沉靜的黑眸看了看牀上昏迷的崔炎歆,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出去吧,在這裡——”“我想留下來陪她。”清冷的嗓音打斷了瑞月宸的話,他擡眸看他,漆黑的眸中一片寂然。瑞月宸甚至拗不過他,抿了抿脣,和江宥希、如心一起退出了病房只留下了蘇正煜一人。
“炎歆的情況,很糟嗎?”如心甚至不敢聽到對方的回答。
瑞月宸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深深看了臉上掛着笑容的江宥希一眼轉身往他的私人研究室走去。
“阿希......”她轉頭看他,剛想說什麼,對方已經迎了上去將她扯進了懷裡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她似乎是想要給她力量。
走廊上,江宥希抱着如心,眸光透過巨大的落在坐在病牀邊的蘇正煜,眉微沉。
而另一邊,黑手黨方面,約翰此時正在極盡全力地耍寶賣萌,最近老大心情似乎不知道爲什麼格外糟糕,雖然依然是笑得如沐春風俊美無雙,可是他分明從那種笑容裡感到了一種從腳底爬上頭皮的涼意。而他有直覺,這絕對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棕色的雙眸轉向一旁沉默着的澹臺瑾,約翰扯出了一個更爲賣萌的笑容,一點點挪近了美人身邊對着他眨了眨眼睛。
將約翰的擠眉弄眼完全看在眼裡,亞當挑眉,笑吟吟道,“約翰,看來最近你挺清閒的,精力充沛啊。”
“不!老大!你要相信小的啊!最近爲了收集情報完全累成狗!好不容易看到美人,好好做一下精神慰藉嘛!”紅色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精神慰藉?”含着笑意的眸若有所思地轉向澹臺瑾的方向,後者則是垂眸,視線飄忽,好像全然沒有發現對方的注視。
“呃,老大,關於冥門,我想我還需要一些確切的數據。”
“還需要多久?”
約翰沉吟了一會兒道,“三天。”
“好,辛苦你了。”
“不不不,完全不辛苦。”看着亞當臉上的笑容,約翰暗暗拭了拭額角的汗珠,不是他的錯覺!老大——果然越來越可怕了!
“老大,我——”沒有事情彙報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約翰就看到了自己老大盈盈笑意眼底的那句“還不快滾”,看得他不由抖了抖,訕笑着交代了一聲就腳底抹油地遁走了。
“呵。”有趣的人,澹臺瑾不由輕笑出聲,明明是個精明的人卻非要裝的這麼油腔滑調,同樣是僞裝,他卻和宥希給人的虛實不明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只是單純的樂在其中,雖然語言動作多數時候都顯得誇張,卻奇妙地不讓人覺得反感,相反的,還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去信任他。
亞當挑眉,看着他嘴角勾起他從未見過的弧度,完美精緻的側臉就像是受到神明所有的眷顧,在明亮的燈光下讓他看着竟有幾分晃神。
就在這時,澹臺瑾偏頭,兩人的目光瞬間在空氣中相遇,男人心中微微驚了一下,下意識想要避開目光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決定,這是一個好機會。他這樣告訴自己,強迫自己儘量自然地與他對視。
瀲灩的桃花眼中仍是淡得波瀾不驚看不出情緒,澹臺瑾似乎沒有絲毫尷尬,理所當然地迎上亞當的目光。
那雙眼睛......漫天的雪花從天而降彷彿可以掩蓋住萬古洪荒,那時,那雙眼睛也是像現在這樣,無波無瀾靜靜地睇着他。
“瑾......”一個低沉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下一秒,他就捂住了自己情不自禁叫出聲音來的嘴,眸中有着些許錯亂。
澹臺瑾的眼睛倏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麼他覺得他眼中瀲灩的水光比之平時要更加......明亮?
澹臺瑾彷彿定在了那裡,失了魂魄,神色怔然。
旋即,轉身,飛速離開了房間。
被留在原地的亞當被澹臺瑾的這一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眉不由微蹙。
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麼剛剛他似乎在他的眼裡,看見了淚光?
淚光?眉間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是,錯覺吧......
而回到房間的澹臺瑾在關好門的瞬間就倏地蹲了下來坐到了地上,美麗的桃花眼依然是怔神的,他剛剛叫他什麼?瑾......?
被深埋在記憶力的那段時光再次隨着那個瑾字噴涌而出,翻飛的雪花,男人銳利的眸,狂風中糾纏着的髮絲,金色的王座,他梳得一絲不亂的髮髻,以及,地上殷紅的血漬......
六百年前,是他救了他,於是他當了他的軍師發誓效忠他助他一統天下爲王稱帝,可是最後,當權利與他的性命相對立的瞬間,他卻毫不猶豫地爲了王座,選擇放棄了他。
他早就不是什麼了,非人非妖,只是被六百年前的記憶所縛的魂魄,六百年了,他欠他一句交代,所以他等他六世輪迴,向他求一句他在六百年前就應該得到的答覆。何以如此輕易地捨棄他,那句“立你爲後”的誓言,莫不只是他的隨性而來的一句兒戲?倘若真是如此,不得他一句親口應允,他也不會輕易罷休。
六百年了......澹臺瑾擡起手端詳着自己的指尖,六百年卻毫無變化的自己,真是讓人厭煩。
世人皆以爲死亡就是神明最終極的懲罰,殊不知這世間,還有一種折磨,叫做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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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不少親們不是很喜歡澹臺瑾和亞當這一對啊,可能是對同性之間的愛有反感吧~
也對~這是都市文不是耽美文,以後小雪會注意縮小他們這一對的章節的~但這裡的感情處理和情節推動有關係,所以請原諒小雪無法完全避免感情戲碼~抱歉啦~
話說,妾身真的好喜歡澹臺美人啊~如果有菇涼喜歡美人和亞當的文文呢,就在書評區留言吧~妾身看到了會寫番外的~嗯~~就素這樣~祝親們閱讀越快~【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