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的餐桌上,出現了一張生面孔。
早上,藍皙宸拖着葉喬西的手走下樓時,安然已經乖巧的坐在那裡。他的臉色一沉,卻沒有說什麼。
“表姐,”倒是葉喬西跟她打了聲招呼。
安然的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生硬的笑笑算是回答。
徐嫂趕緊招呼葉喬西坐下,然後遞過來一盅湯,“小姐,這是壓驚湯,快趁熱喝了它。”
“謝謝徐嫂。”葉喬西和藍皙宸兩人坐到她對面。
不大一會,藍政耀也走進餐廳,先是擔心的看一眼葉喬西,看她氣色不錯才稍稍放下心。走過去笑着說,“西西,今天干脆不要去學校了,在家休息一天。”
藍皙宸馬上附和,“我說的話不聽,爺爺都發話了,你還是好好在家休息吧,”
葉喬西看一眼對面的安然,馬上笑着搖搖頭,“警察說要我今天過去錄個口供,”
“那種地方那麼嚴肅就不要去了,”藍政耀馬上發話,“安森,給羅局長打個電話,就說如果想給我的孫媳婦錄口供,讓他自己過來錄。”
“是的,老爺。”
轉回頭,又朝葉喬西笑吟吟的說,“就這麼定了!”
“哦,”吃在嘴裡的早餐沒什麼味道,葉喬西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向一直不作聲的安然。
安然連頭都沒有擡,靜得好像完全沒有她這個人似的。可桌下的手卻攥緊了衣角,在安家時她是衆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小公主,無論功課還是長相,葉喬西只不過就是她的一個陪襯!是寄居在她們家的一個小孤兒!
現在呢?她搶走了她深愛的男人不說,還得到了全家人的喜愛。即使她現在懷有身孕,懷着藍家的子嗣,他們仍沒有一個把她放在眼裡!
早餐後,安森陪着藍政耀去醫院做例檢,藍皙宸開車去了公司,別墅裡只剩下安然和葉知西。
“咚咚咚”葉喬西來到安然的房間,敲響了房門。
“進來,”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葉喬西走進去,“表姐。”
“嗯。”安然坐在沙發裡,翻看着一些孕婦雜誌,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對上她的冷淡,葉喬西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呃,孩子……”
“啪!”安然合上雜誌,冷冷的看着她,“是宸的。”
葉喬西的密睫輕顫下,“表姐,我沒有要來確認的意思,我們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現在看到了,你可以出去了。”安然一句話都不願意跟她多說。
“表姐,”葉喬西垂下頭,做了個深呼吸,“我們之間是不是隻能這樣了?”
“呵呵,”安然突然輕笑,“不然又能怎樣呢?你藉着替我出氣爲藉口,搶了我愛的人,然後又眼睜睜的看着安氏倒閉,我爸爸進監獄,你說,我要怎麼樣對你?”
葉喬西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她,最後只是苦澀的笑笑,“站在表姐的立場,我無話可說。如果這樣想會讓你們好過些,我沒有關係。表姐,注意身體。”她慢慢轉過身往外走,安然卻出聲叫住了她。
“葉喬西,我要告訴你,這一次我回國就是爲了宸,我一定會把他守回來!”
葉喬西點點頭,“哦。”
“你這是什麼態度?”安然咪起美眸,陰冷的盯着她,“你欠了我們安家那麼多,我要你馬上退出,離開藍皙宸離開藍家!”
葉喬西像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回過頭,“表姐,我很抱歉,我並不打算這樣做。”
“什麼?”習慣了軟柿子一樣任她捏圓捏扁的葉喬西,她突然之間的堅定反抗竟讓安然有些意外,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的怒氣,“我媽說得對,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賤人!當年,你媽媽搶了我媽媽的愛人,現在你又來搶我的?!你媽媽賤,你也賤,你們是——”
“啪!”
安然不敢相信的怔在原地,臉上的紅印異常刺眼。等她反應過來時,顫着手指指着葉喬西,“你、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葉喬西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因爲氣憤,臉蛋紅紅的,“表姐,你可以罵我!但我絕不允許你罵我媽媽!她沒有對不起你們,同樣,我也沒有對不起你們!不要再把自己的錯,強加到別人身上!我不是你們的十字架,沒有揹負罪過的義務!”說完,摔門就走了出去。
“你——”安然氣得臉色發白全身發抖,“葉喬西!我不會放過你的!”
葉喬西從來就沒有打過人,而且還是她一直都尊敬的表姐。她不知道是什麼把那個一向輕聲細語溫柔有加的表姐變成現在這樣,但她不許任何人辱罵她的媽媽,印象裡的她,那麼善良溫柔,是她最最愛的媽媽。表姐怎麼可以?!
“小姐,這是你讓我準備的蔘湯,”徐嫂把保溫瓶遞過來。
“哦,我差點忘了。”氣極的葉喬西猛地拍了下額頭,早餐過後她就要徐嫂煲了湯,要去醫院看望左希臣。
換好衣服後,葉喬西走出藍家,一擡頭就看到站在外面背對她的人。卡其色休閒長褲,白色動動鞋,一件藍色的緊身t恤,身材看上去非常有看頭。
他轉過頭,一臉的溫和笑容,“西西,”
“梓夜?”葉喬西好奇的走過去,“你來找我的?”
梓夜漂亮的臉龐泛起一層霧般的迷離神情,目光落在她手裡提的保溫瓶上,不答反問,“要去醫院?”
“是啊,去看看學長。”
“一起吧,”梓夜笑着拉過她。
“梓夜,你真的好奇怪。”葉喬西狐疑的看着他,總感覺他是個有秘密的人,他的笑容雖然溫暖卻埋藏着更多難以猜度的情緒,她根本就看不懂。印象中,似乎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與眼前的人慢慢重疊在一起……
“梓夜,我們是剛認識的朋友嗎?”她沒頭沒腦的問題,讓梓夜的眸中生出一些異彩,轉瞬即逝。
“傻丫頭,”梓夜輕颳了下她的鼻尖,“不是剛認識的,還是前世認識的嗎?”
葉喬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兩人到了醫院,病房裡靜得出奇,那三名漂亮的護士早就不知去向,只有左希臣靜靜的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