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婷看了一眼來人後，心裡對她的審美真的是不敢苟同，這都是些什麼打扮。
那女人典型北方女人的身材，雖然很瘦，但是胯骨處卻特別的寬。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像是枯草一樣頂在頭上，看樣子她根本沒有打理過。
一張有些方的大臉被她塗的煞白，塗着誇張的紅色眼影，厚厚的一層假睫毛，血盆大口一般的紅脣。
上半身穿了一件劣質豹紋大衣，下半身穿着一條皮裙，但是那對細長的腿，可以說是她唯一吸引人的地方。
“啥事啊，姐姐我忙的很，有事快說！”那女人一屁股坐在方有辦公桌上，從包裡掏出煙，熟練的點了起來，吸了一口後，對着方有吹了過去。
方有有些想吐，因爲那女人中午肯定吃了大蒜，不止，應該還有韭菜，摻雜了煙味和酒味，這味道，方有實在受不了。
楊蓉指了指牆上禁止吸菸的標誌，那女人看了看，她不認識字，但是上面的圖案她知道是什麼意思，有些不高興，“事兒事兒的！”說着便把菸頭仍在了地上。
方有將沾着口紅的菸頭撿了起來，然後用一次性杯子接了點水，把菸頭扔了進去，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菸頭被熄滅了，然後再次扔到垃圾桶裡。
那女人看着方有一系列動作，鄙視的瞥了一眼，覺得這人真虛僞。
王華在郭一寧辦公室出來時，正好看到站在方有旁邊的女人，“是你？”
聽到王華的聲音，那女的回頭看去，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吧，警察同志，你們玩我呢？”
“你認識她？”楊蓉見王華認識這個女人，心想不會吧，難道這是王華前女友什麼的，不會那麼狗血吧？
今天早上王華還去找過她，當然認識，“恩，之前我去找過她，她就是賴三的女朋友，佳佳，原名王淑芬。”
王淑芬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叫她的本命，她覺得自己的名字簡直太土了，和她現在的打扮完全不符合，所以她纔給自己取了一個比較符合她現在審美的名字，“咋回事，我不是說過不要叫我以前的名字嗎，我叫佳佳，叫我佳佳！”
自從王淑芬進來時，王思婷一眼便看到了她腳上的那雙高跟鞋，“王淑芬，麻煩你……”
還沒等王思婷說完話，王淑芬就急了，“咋回事，咋回事，不是說了讓你叫我佳佳嘛，年紀輕輕，記性咋這麼差呢！”
感覺到王淑芬遞來的白眼，王思婷忍住，“王……”剛要開口喊王淑芬，看到她要吃人的眼神，王思婷馬上改口，“佳佳，你腳上這雙鞋挺好看的。”
聽到王思婷誇自己的鞋好看，哪個女人不希望別人誇讚自己的穿衣品味，“哇塞，你真是老有眼光了，咋樣，是不是很好看？”
楊蓉看到王淑芬晃着的雙腳，突然明白王思婷爲什麼這麼說，因爲對於這個牌子的鞋子，哪個女人不喜歡，只是這鞋穿在王淑芬腳上，問題可就大了。
見王淑芬高興的樣子，王思婷繼續問道：“這鞋你是從哪裡來的？”
對於這鞋的來歷，王淑芬也不隱瞞，“別人送的。”
王思婷更加肯定，這雙鞋絕對是周琳琳的，“是誰送你的？”
王淑芬有些炫耀的說道：“我前男友，第一次見他這麼有眼光，就是這鞋吧，我穿着有點小，要不是真喜歡，我早就扔了！”
方有很不喜歡王淑芬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努力把自己桌子上的仙人球往一邊移移，他擔心王淑芬一直晃動的身體，會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仙人球，“周大朋？”
王淑芬看了一眼方有，他怎麼會知道，這時她才發現，好像自己弄錯了什麼，“你們叫我來不是因爲賴三？”王淑芬一直以爲，警察讓她來是因爲賴三的事情，難道不是？
王華和王淑芬打過交道，這女人潑辣的很，“不是，想問問你周大朋的事情。”
“那和我沒關係，我啥也不知道，走了！”王淑芬從方有桌子上跳了下來，轉身就要走。
看到王淑芬要走，王華幾步走到王淑芬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沒幹系你還收他的禮物，你騙誰呢，給我老實待着，不然有你好看！”
見王華不讓她走，她瞬間耍起潑來，“咋地，你還想打我不成啊，你打啊，你打啊，老孃也是見過世面，你動我一下試試，你只要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躺着不走了，不走！”
看到王淑芬伸過來的臉，王華往後靠了靠，這女人耍起潑來，他一大老爺們真不知道該咋辦，只好求助的看着其他幾個人。
王思婷站了起來，走到王淑芬身後，“想走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就可以走了！”
王淑芬轉過身，看了看王思婷，“什麼問題？”
王思婷指了指方有身邊的記錄本，讓他做記錄，“你最後一次見周大朋是什麼時候？”
王淑芬想了想，“昨天晚上，他來找我，就給了我這雙鞋，說我這麼漂亮的腿，就該配這麼好看的鞋子，你們知道嗎，周大朋這人有點變態，他好像很喜歡我的腿，沒事的時候總是抱着我的腿，不停的摸來摸去，反而對男女之事倒是不感興趣，對了，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爲什麼這麼問？”王思婷問道。
想起昨天晚上的周大朋的樣子，確實有些奇怪，“因爲他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手受傷了，我當時還問他咋回事，他說是不小心扭傷的，後來我也就沒有再問。”
王思婷心想，也許周大朋死前會給王淑芬說起一些重要事情，“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王淑芬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沒了，我管他幹啥！”
楊蓉問道：“你和周大朋爲什麼分手？”
“還能爲什麼，他沒錢唄，當初我跟他就是圖他那點錢，後來錢還沒了，租的房子也到期了，我就自己出來掙，他也不管我。”王淑芬擺弄着自己剛做的指甲，“再說他也沒臉管我，那是他自己的問題，所以他也沒權利管我。”
王思婷明白王淑芬說的周大朋自身的問題是什麼，“你是說周大朋因爲自己早泄的原因，在你面前擡不起頭，所以對你在外面亂搞，他也不管，是嗎？”
“什麼叫亂搞啊，我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有什麼錯。”王淑芬說到這裡覺得王思婷的話有些不對，“等等，你怎麼知道周大朋早泄，他是最近這一年纔出現這個問題，難道你和他……”
王思婷看着王淑芬一臉不可思議的指着自己，一巴掌把她的手打開，“瞎說什麼呢，告訴你周大朋死了！”
“啥？死了？不可能，我昨天晚上還見過他。”王淑芬有些不相信，那個男人死了？
“屍體停在停屍間，你去認屍吧！”王思婷覺得王淑芬這個人雖然只是周大朋的前女友，應該可以去確認屍體。
“晦氣，我不去，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沒有關係，我現在的男朋友可是賴三，你們以後別再因爲周大朋的事找我，浪費我賺錢的時間，你們給我錢花啊？”她可不想見那個死人，會做噩夢的。
王思婷知道王淑芬是一個法盲，因爲她根本不知道，她現在從事的職業是犯法，不過這件事情不歸她管，指了指王淑芬腳上的鞋，“人走可以，但是鞋要留下！”
“憑啥，這是我的鞋，你也太不要臉了吧？”聽到王思婷要自己的鞋，王淑芬以爲她喜歡，明擺着要搶啊，這事她肯定不會同意。
見王淑芬不願意把鞋脫下來，王思婷慢慢的靠近她，然後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你的鞋？你知不知道這鞋是從死人腳上脫下來的？”
昨天半夜王淑芬剛看了一個恐怖電影，叫《紅色高跟鞋》，聽到王思婷這麼說，她瞬間覺得後背發涼，想也不想王思婷說的話是真是假，趕快把鞋脫下來，慌亂地扔在地上，轉身就跑。
楊蓉看到王淑芬沒命的跑出去，一頭枯黃的頭髮被甩在身後，有些搞笑，“哈哈哈，婷姐，你嚇唬她幹嘛！”
王思婷戴上手套，拿起地上的高跟鞋，用紫外線燈照射了一下鞋跟底部，果然在其中一隻鞋上出現了土棕色反應，至於是不是周琳琳的血跡，她還要回實驗室進一步驗證。
“你們繼續！”王思婷把周琳琳的高跟鞋放到證物袋裡，衝幾人揮了揮手，回自己實驗室去了。
王華在那裡理了理這幾個人的關係，覺得裡面肯定有關係，“你們說說，王淑芬是賴三的女朋友，又是周大朋的前女友，而賴三又住在陳藝玲姐妹隔壁，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些聯繫？”
方有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將幾人的關係圖畫了出來，“這個幾人的關係終於可以連在一起了，看來案子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楊蓉想了想，“你說是不是賴三因爲王淑芬的願意，把周大朋給殺了啊？”
王華想起賴三的樣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就賴三那慫樣，絕對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