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殘缺不全,兩具屍體就像是在分割肉類的流水線上滾了一遍,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像是由機械切割造成 ,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上則是半凝固狀的鮮血,是誰殺死了他們?姐姐呢?會不會已經被那個人……
驚恐萬分的他下意識地擡起了雙手——血!獸毛!他驚恐地打量着自身——身上、臉上、衣服上都佔滿了大片大片的鮮血,冥冥之中似乎有誰告訴他這個罪魁禍首是誰……他難以置信地捂住了雙眼——
“不……這不是我乾的……這些不是我乾的……我什麼都沒有做……”他抱緊了頭,努力地對自己進行着催眠。
突然屋子的某個角落傳來了機械摩擦運轉的聲音,“誰?!”他害怕的四處扭頭觀察。
“阿…陽……是我……”阿凱從那個角落中走了出來,用不大熟練的生硬的人類語言向他解釋道。
不,這已經不是阿凱了,此刻的他足足有着兩米五的身高,隨着它的接近那股壓迫感也越來越強,它進化了,此刻的或許應該可以稱它爲“凱撒”。
凱撒金屬的身軀上,有着數道被燒焦的,被熔化的痕跡,原本嶄新光滑的漆面上留下了深深的擦痕,胸口是一道深深的,由某種犬科動物的利爪造成的抓痕,抓痕深深地陷入了他的體表金屬,不過好在這些未知的神秘金屬似乎擁有着自我修復的能力,此刻正在緩慢地蠕動修補這些傷口。
“凱撒……我沒有殺人……對吧……”凱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沉默地迴應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姐姐……姐姐呢……”暮陽呆呆地站起身,想要扭頭逃出這個地方,但是下一瞬。他的腦中出現了一個可怕到令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
“我……殺了……她……”暮陽停下了腳步,用一種陌生到連自己都聽不透的聲音說出盤踞在他心中的那個猜想,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混合着鮮血流了下來,他痛苦萬分地捂住了眼睛:“我都幹了些什麼?!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
“暮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熟悉到連他自己都忘不掉,甚至想要爲之哭泣。
“姐姐……”他撲到那個人的懷裡,放聲痛哭。
暮雪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輕聲道:“阿陽,我們回家。”
身後是大批協會的幹部。
“管理協會A級通緝令,編號1-336,目標人物已投案自首,通緝令失效,逃亡期間1-336惡意殺害協會人員,手法殘忍,吊銷摩爾本十字基地學籍,沒收怪物卡,押送至錮魔城,刑期58年……”
暮陽沉默地聽着協會人員對他下達的宣判,在被押上刑車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着遠方的人羣,期待着那道身影的出現。
她沒來。
“姐姐……凱撒……”兩個聽起來極度陌生的詞彙,從他的口中說出,在風中消逝……
這裡是錮魔城嗎?刺眼的燈光,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圍在他身邊忙上忙下的研究人員……這裡……就是錮魔城……
“我是誰?我在哪兒?你們又是什麼人?”暮陽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不聽使喚,想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牢牢地固定在了手術臺上,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往他的靜脈裡再次注射了鎮靜劑,他隱約意識到情況不對,張開嘴,想要大聲呼救,卻是一股難喝的怪味藥水灌入口中……
不遠處的牆壁上靠着幾個已經生鏽的鐵籠子,和這間寬敞乾淨的實驗室十分不配,裡面關押的是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不目光呆滯,宛如行屍走肉。
“歡迎回家,實驗體——1-9521。”一個戴着口罩的研究人員,面無表情的說道緊接着往他的太陽穴處放了一個類似於電擊的裝置。
伴隨着強大的電流涌入大腦,暮陽的眼前的一切變成了像老舊電視那樣閃爍着無數的雪花,劇痛之中,他隱約想起了什麼……
“姐姐……凱撒……救救我……”
……
錮魔城的中央,一具沒有頭顱的怪物屍骸陳列在其中,散發着淡淡的九彩光暈,周圍的囚犯神志恍惚,幾個戴着具有隔離效果的頭盔的怪物大師維持着秩序。
“這麼小的小孩也在錮魔城?”一名怪物大師低頭看着暮陽,那個孩子將身體蜷縮起來縮在角落裡,雙目緊閉,陷入由九幻夢貘製造的噩夢之中:“嘖……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小孩?能來這地方的都不是簡單貨色。”另一名怪物大師厭惡的看了一眼暮陽:“講真,要不是有這具九幻夢貘的屍體散發出來的夢境能量困住這些囚犯,錮魔城根本關壓不住這些混蛋!他們有的是手段。”
第一名發話的怪物大師,有些於心不忍的看了一眼暮陽,繼續今天的巡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