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嘯虎之鼠

空曠的小巷死一般的沉寂,拋開昏迷的男人和兩具死狀極慘的屍體不談,其實這裡和往常並無不同。

“呼~~”

一陣風吹來,此時正值盛夏,但是這陣風吹在身上卻猶如寒冬凜風一般刺骨。躺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小心翼翼的張開眼睛,眯起一條縫。

等待許久,確定周圍沒有異樣,他迅速翻身坐起,動作迅捷好似猿猴。

老鼠男坐起身子,入眼第一幕便是不遠處慘死的同伴。有意無意中,慘死的兩人腦袋歪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鼠男的方向。

老鼠男當即跪倒,雙手合十,緊閉着雙眼,不住告饒:“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啊。你們是那妖怪害死的,和我無關,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啊。”

男人身體哆嗦,一個勁兒的告饒,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令他免遭災禍。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膽子這麼小還出來搶劫,你也算一個奇葩了。”

老鼠男聽到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就好像彈簧一般,嗖的一下連滾帶爬竄了出去。爬出幾米,老鼠男察覺這聲音並不是那妖怪,於是餘光偷偷窺去,卻見一個一身白袍的年輕人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後看着自己。

老鼠男見狀,噌的一下站起身子,破口大罵:“哪來的混小子,敢戲耍你鼠爺!”

站在老鼠男身後的自然是唐石,和白素貞告別之後,他便準備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好巧不巧,閒逛之時卻發現了小青的身影。於是好奇,他便暗中跟在小青的身後,準備去看看白素貞用妖法變化的府邸是個什麼樣子。

本來一切都好好地,可誰曾想後來居然出現攔路劫匪。這讓唐石哭笑不得,搶劫搶到蛇妖身上,這些人還真是壽星喝砒霜嫌命長。

結果不出意料,四個劫匪一個被吃掉,兩個慘死。餘下一個在唐石看來最猥瑣的卻僥倖存活。

有了這個插曲,唐石也沒了心思去探查白素貞府邸,反倒是對這老鼠一般的傢伙有了興趣。這傢伙膽小如鼠但卻狡猾。裝死的本事更是有一套。唐石正愁對臨安不熟悉,正好抓他來做個嚮導。

饒有興趣的看着老鼠男,唐石露出玩味的笑容,說道:“鼠爺?”

老鼠男頗有些得意,當仁不讓的接受了這個稱呼,說道:“小子,今日鼠爺心情好,饒你一命,還不快滾!”

唐石聞言無奈的笑了,眼睛一挑身後慘死的屍體,說道:“你的兩個同伴死了,你還心情好?你還真是一個生性涼薄的人啊。”

老鼠男被人揭短,頓時暴怒,道:“你居然敢嘲諷你家鼠爺?找打!”

話音落地,赫然出手,只是他的拳頭綿軟無力,實在沒有任何威脅。

唐石收了戲耍的心思,全身穩如泰山一動不動,只是眼眸陡然閃現一抹紅光。

這紅光就好像黑夜中的霓虹燈,閃現的一瞬,老鼠男身體便如同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動彈不得。

“君子動口不動手,雖然你是小人,也不能壞了規矩不是?”唐石輕笑着說道。

老鼠男心如死灰,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嘴,此刻再也張不開了,只有兩行清淚刷刷流下。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自己是造了什麼孽啊!’心中越想越悲苦,老鼠男無聲痛哭。

唐石見他這幅模樣心中厭惡,冷哼一聲,怒斥道:“不許哭了!再哭我一掌劈了你!”

這怒喝顯然很有效果,老鼠男的淚水登時停住,只剩下哽咽。

唐石見狀心中方纔舒暢,眼中紅芒又是一閃。這一次近距離觀察,老鼠男看得真切,心中最後一絲僥倖崩塌。

‘眼睛發光,定是妖怪無疑!’老鼠男心中如是想。

卻聽唐石說道:“誰告訴你眼睛發光就是妖怪?”

‘眼睛發光還不是妖怪,正常人……’老鼠男心中鄙夷,但忽然他一個激靈,眼神恐懼的看着唐石。

‘他……聽得見我的心聲?’

唐石嗤笑一聲,說道:“自然聽得見。好了,你也不用在心裡嘀嘀咕咕了,我解除了你的禁制,你可以說話了。”

老鼠男聞言,立馬高聲求饒:“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啊!”

聽得這話,唐石苦笑,這傢伙連求饒都沒有心意,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殺不殺你,就看你有沒有用了。說說吧,你叫什麼?哪裡人?”

“稟告大仙,小人名叫蘇嘯虎,道上人稱蘇老鼠,大仙您稱我老鼠便是了,小人是臨安本地人。”蘇老鼠忙不迭的說道。

唐石不禁啞然,果然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長成這副模樣真是玷污了‘嘯虎’這個好名字。“老鼠,我且問你,最近臨安城可有什麼大事嗎?”

“大事?”蘇老鼠不明就裡,“不知大仙是指什麼大事?”

唐石看着他,幽幽說道:“妖怪。”

蘇老鼠心中咯噔一下,乾嚥了一口口水,他說道:“這……這倒不曾聽聞。臨安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妖穢之物恐怕不敢……”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更是戛然而止。若是以前,臨安城有真龍天子,他是決計不會相信臨安有妖怪。可是今天遇見的事情,令蘇老鼠再也不敢大放厥詞。前有蛇妖,後有唐石,他就是傻子也知道臨安城絕對有問題。

“沒有妖怪嗎?”唐石喃喃自語。他的問話並非心血來潮,而是想起一件事,白蛇來到西湖畔後,似乎還與人作法一場。

‘難道我記錯了?’唐石心中詫異。

就在這時,唐石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凌亂,顯然不止一人。

唐石隨手一揮,將蘇老鼠定在牆上,再度封住口舌。這傢伙留着還有用,還不能讓他跑了。轉過身,看向腳步聲傳來的地方。

沒多久,卻見小巷深處出現竄出兩道身影。這兩個身影嬌小靈活,一蹦一躍就好像靈猴。

而在兩個身影之後,緊跟着是一個拿着高幡的男人。這男人一身破爛道袍,走路佝僂着身子,眼珠泛白卻是一個瞎子。

“居然是他們。”唐石看清楚這三人的樣貌後,眼神中流露出不可言狀的莫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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