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擺滿珍饈,甚至還有一瓶賣相不錯的紅酒。
人生來三六九等,和平年代尚且有階級區分,更何況是沒有法律約束的末日?
作爲這座據點的首領,李兵自然享受着最頂層的待遇,女人、食物以及酒水統統都是最好的。
和平年代他就擁有不菲的身家,十幾年來的商海打拼,讓他在縣城擁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產業,而這座小區,恰巧就有他的股份,原本他帶人正在這裡驗收,誰能想到,一場災難就降臨在了他的身邊。
一些人倖存了下來,而憑藉口舌與閱歷,李兵很快脫穎而出,被推舉到了首位。
作爲一名老闆,李兵往日並不缺美女相伴,可是,作爲一個生活在秩序中的守法公民,哪怕再邪惡的念頭也被子彈所約束,他的手段不外乎財富炮彈,用錢幣褪去件件薄紗。
可在末日中,他不用再抑制自己邪惡的念頭,他就宛如過去的君王一般,對手下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力,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過去的僞善,在邪惡的滋生下全部褪去,徒然成爲了一名真正的“暴君!”
而這種蛻變甚至連兩個月都不到,讓人不禁唏噓,人性到底薄弱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
幾十頭喪屍忽然出現在境門華府周圍,對李兵來說幾乎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小區還未建城,因此沒有安裝門禁,門口只是一扇鐵門用來阻擋車輛以及人員的進出,也幸虧如此,鐵門關閉之後成爲了境門華府的第一道防線。
或許是這裡人煙稀少,小區未曾得到開發,因此平日只是一些遊蕩的喪屍路過,這才讓李兵有了發展的機會,慢慢將這座勢力壯大到了這種地步。
當然,喪屍數量不少,如果是前幾天,有大量喪屍盤踞,或許李兵還會驚慌一些。
但在昨天,手下敲開警局倉庫,發現了一批槍支,用這些熱武器對待那些行動緩慢的喪屍,根本沒有任何壓力。
當然,手下說只發現了六把槍支,三百多發子彈,可一個警局倉庫怎麼只有這點庫存?
李兵想到心腹那張敦厚的面龐,心中早就有了懷疑。
誰也不是傻子,外出探索的隊員們尚且懂得吃飽之後,再藏上一些食物纔回來交工,而槍支這種威力驚人的大殺器,怎麼可能悉數交還?
不過,水至清則無魚的道路李兵也懂,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作爲一名老闆,他有的是手段讓手下對自己忠心耿耿,對此,他不惜將身邊幾名少女賜予了對方。
他清楚,想讓一個企業長久下去,除了本身擁有一定實力外,更重要的是,讓員工獲得應得的那一部分,只要處於雙贏狀態,誰又會無故跳槽反抗?
因此,即便知道有喪屍包圍這裡,李兵依舊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靜靜等待着好消息。
“大哥……”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緊接着,頭上中間光禿,一副地中海模樣的男人小跑了進來。
“怎麼了?事情結束了?”李兵悠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給予的命令是,如果喪屍沒有攻擊小區,那就靜觀以待,如果攻擊,爲了守住據點,則開槍殺敵!
居高臨下又有槍支作爲攻擊手段,喪屍根本沒有可能攻入進來。
男人搖了搖頭:“大哥,事還沒結束。”
李兵眉頭皺了皺:“喪屍開始進攻了?”
“沒有。”
“它們散去了?”
“也沒有。”
李兵的臉色有些陰沉,聲線也變得略微沙啞:“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人擦了一把汗,然後說道:“那些喪屍過來之後,並沒有靠近,只是零零散散的站在周圍,像是有意封鎖我們的出路,更像是……像是在觀察我們一樣!”
喪屍會觀察人類據點?這簡直就是荒謬!
“帶我過去看看!”
如果說之前,李兵還能保持淡定,那麼他現在已經被煩躁所籠罩,他始終不相信,向來瘋狂的喪屍竟然會乖巧的站在一旁,未曾靠近小區半步。
…………………………
李晉言站在原地,即便已經過去了一整個晚上,他的腦袋依舊有些恍惚,無法相信自己經歷的是現實而非夢境。
上百人的據點,每日的消耗量是一個驚人數字,雖然每個人每天可以領取一些食用糧,可那些糧食只是如同和平年代早點的份量,甚至還遠遠不夠。
想要填飽肚子,人們只能鼓起勇氣去外面搜尋物資,除了可以臨時填飽肚子外,還能分到蒐集回來兩成的物資量。
事情發生的時候,李晉言和老搭檔方舟在外面尋找食物,誰知突然就遭受了喪屍的襲擊,他眼睜睜看着方舟被喪屍撕扯分食,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內,就變成了一地殘肢,就在李晉言避無可避,自以爲會死去的時候,原本嗜血的喪屍們突然不再追逐撕咬,而是被定身一般,竟然直直的站在了原地。
在那之後,李晉言見到了讓他精神都有些崩潰的一幕,只見一名年輕人在喪屍的簇擁下,然後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對方問了自己一些問題,來自哪裡,據點有多少人,身爲領頭人的大哥是否做過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在那種極端的茫然狀態下,李晉言自然做到了自無不言,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其中,就包括李兵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
“人出來了嗎?”
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詢問。
李晉言身體忽然一顫,不再走思,而是極力向前張望,哆哆嗦嗦的說道:“還沒有……他還沒……等等!他出來了!”
就在這時,李晉言忽然發現了目標,極力指向剛剛在牆頭露面的熟悉面龐說道:“李兵,他就是李兵!”
“就是他嗎?”
範黎站在中間,一左一右被兩頭異於普通喪屍的怪物所圍繞,分別是鈕釦和口哨。
通過俘虜的供述,已經確認這裡所謂的領頭者墮入黑暗,死不足惜的罪行後,範黎拍了拍鈕釦的肩膀,厲聲說道:“開始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