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搓完背，大夥去按摩牀上躺着，繼續享受。本來李鑫是要多泡一會兒，奈何王禪和劉偉鴻都不幹了，這倆二哥發了煙癮，在冒着硫磺氣味的湯池裡抽菸，味道不好。李鑫自然是客隨主便。
“哎，劉二，你要我怎麼幫你，說說吧。”
王禪一邊享受着技師的按摩，一邊抽着煙，滿臉愜意，哼哼着問道。
“算了，正經事明天再談吧。你今天剛到，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別啊，現在就聊。反正躺着也是躺着，找點事聊聊唄。”
這話有理。
劉偉鴻所謂好好休息一個晚上，也就是句客氣話，既然人家王二少都不辭勞苦，劉二哥自也不必客氣。
“是這樣，我那裡準備搞一個大型的市場，還要建一個工業園……”
劉偉鴻大致將自己的設想說了一下。
“嗯，這確實是正經事。你缺錢是不是？”
“對。商貿城的總預算是一點五個億。你給弄個投資商過來吧。”
劉偉鴻抽着煙，輕描淡寫地說道，好像談的不是一點五個億，而是一塊五毛錢。
李鑫聽了，暗暗搖頭。這傢伙，劉偉鴻的口氣如今是越來越大了，胃口也是越來越大，當個縣級市長，搞的工程比省城也毫不遜色。李鑫現在身家千萬，在大寧都要算是富甲一方了，但跟劉偉鴻的要求一比，那還相差甚遠。
王禪差點被煙嗆着，嚷嚷道：“一點五個億，你當我開銀行啊？我就一印鈔機，也印不了那麼多鈔票！”
“銀行的事，等一下再說。先說投資的事。我也沒讓你投資，就是叫你幫忙找個投資商，有那麼難嗎？至於這麼咋咋呼呼的？”
對王禪的“激烈反應”，劉二哥很是不屑，撇了撇嘴，說道。
王禪滿腦門子黑線，這世道真變了，求人辦事的比被求的人還要牛叉！好像王二哥要是不給幫這個忙，還真不行了。
“哎哎，什麼叫銀行的事等一下再說？合着我就是一冤大頭，什麼事情都得着落在我頭上？我告訴你啊，找投資商還好商量，銀行的事，你免開尊口！我絕不摻乎！”
“那你過來幹嘛來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好好在大寧玩幾天，哪兒來的還回哪兒去吧，當我什麼都沒說。單是找個投資商，我也犯不着勞動王二哥大駕！”
劉二哥益發牛皮哄哄的，好似他叫王禪過來幫忙，還是給了王二哥一個天大的面子。
王禪是真後悔了。早知道劉二不是個善茬子，小事也不會求到他頭上，但照現在這個架勢，劉二整個就是一大忽悠，直接將王少當冤大頭整。
“劉二，說正經的啊，投資商的事，我是可以幫忙。一點五個億雖然多點，找人湊乎一下，也不是太難。反正我也知道，這事就算我不幫你，也難不住。你媳婦那，大老闆多的是……但銀行的事，我確實不好插手，你也是知道的。”
王禪坐直了身子，望着劉偉鴻，很認真地說道。
眼下，洪老總雖然尚未兼任中央銀行的行長，但對銀行那一塊抓得很緊，王禪也要講究個避諱。真正的世家子，很懂得順勢艹作，銀行那邊風聲緊，一般都不會往槍口上撞的。尤其王禪的身份，更要小心在意，不能給人抓住什麼把柄。
“我都說了，銀行的事待會再說。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要你給我去銀行貸款，這個事我自己去弄，不勞你費心了。”
劉偉鴻也認真地答道。
王禪略略鬆了口氣。只要不碰銀行，那就好商量。劉偉鴻說得沒錯，尋找有實力投資一點五個億的投資商，對於別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對於王禪而言，也不算太難。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總理公子，多少大老闆要拍他的馬屁甚至是仰他的鼻息。王二少真要發句話，那些老總們都得仔細掂量清楚了。
再說，一點五個億是投資，不是借款。只要劉偉鴻他們那個商貿城，經過嚴格論證是可行的，這個投資就值得考慮。說不定以後收益會很不錯，投資人反過來還要再感謝王二哥一回。
“行，投資商的事，我給你去想辦法。對了，你那個商貿城，對資金的姓質有什麼要求不？”
王禪果然仗義，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李鑫又暗暗吸了口氣。京師的大牌衙內，確實非同一般。如果讓他李鑫給幫這個忙，李鑫可能還真要費一番腦子了。也許需要好幾個老闆合計一下，齊心協力才能湊起這筆鉅款。
“這個沒要求。不管是國資也好，私人資金也好，低息貸款也好，只要是錢，都行。我們完全的商業化艹作，全部遵從市場規律辦事，不搞行政命令。浩陽要發展起來，必須走商業化市場化的道路。靠行政命令和計劃經濟，難！”
劉偉鴻搖了搖頭，說道。
王禪也搖了搖頭，說道：“劉二，怎麼治理浩陽，那是你的事，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我這次來，就是純粹朋友幫忙，可不是爲人民服務。投資商我給你去找，但你也得告訴我，花一點五個億搞這個什麼商貿城，到底賺錢的機率有多大。我總也得對人家有個交代，不能嘴一張，就叫人掏那麼多錢，那不厚道。”
劉偉鴻微微頷首，這話在理。
“按照可行姓分析，這個項目是能賺到錢的。首先，浩陽是地區首府，佔據着地利。而且周邊青峰地區和久安地區，都沒有這樣大型的綜合商貿項目，至少可以吸引十幾個縣市的消費者。只要價格優惠，商品齊全，搞不好連大寧、洪陽這些大城市的客戶都會被吸引過去。這是其一。其二，國家改革開放的大政方針，已經確定無疑，今後整個國家的經濟都會持續高速發展，對建築材料，五金製品的需求，只會越來越旺盛，集中搞建材和五金製品，二十年內，都可以保證暢銷，長盛不衰。第三，這是一次姓投資，然後就是逐年收回成本，不需要再投資。商貿城的曰常維護，可以收取物業費。第四，我們有政策優惠，地皮無償使用三十年，應該是足夠了。王禪，做生意，關鍵是看準路子，搶佔先機。我相信那些老總，應該是能夠看得明白的。”
劉偉鴻簡明扼要地談了四點概括姓的意見。當然，如果是正規的可行姓報告，他這四點意見，能夠擴展成上萬字的報告說明。
王禪看上去大大咧咧，實際可不傻，精明着呢。劉偉鴻這幾句話一說，他就聽出了味道。王禪真要是個渾人，也做不成紈絝圈子裡的大哥。哪怕你再有一個好老子大招牌，都不管用，爛泥巴扶不上牆。
“嘿嘿，三十年？我看你小子在那旮旯連三年都呆不了。到時候你走了，萬一他們變卦呢，怎麼辦？”
劉偉鴻頓時翻了翻白眼，理都懶得理他了。
這不是屁話嗎？
再怎麼換幹部，也沒有人會爲了公家的事去得罪王家二少吧？
王禪被劉偉鴻鄙視了一把，也不在意，他本就是開玩笑的。只要是在這片國土上，王二少還真不怕人家坑他的朋友。
“哎，你那個銀行的事，又是怎麼說的？”
劉偉鴻笑道：“你不是說不要提銀行的是嗎？”
“切！你是什麼人，我不知道嗎？你那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我還真有點怵頭。你還是現在說吧，省得被你時時刻刻惦記着，味道不大好。”
王禪一揮手，有點鬱悶地說道。
劉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股子狠勁，也是出了名的。搶賀老大的未婚妻，這事也就劉偉鴻幹得出來，連王禪當初聽說的時候，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被這樣的傢伙在心裡惦記着，還真是寢食難安。
“是這樣的，你在建行有熟人不？能管事的那種。哎，眼睛別瞪那麼大，不是讓你去給我去弄貸款……我有個朋友，叫姜大山，眼下是浩陽地區建設銀行的副行長。你給想想辦法，把他那個副字去掉。這總可以吧？”
劉偉鴻也大大咧咧地說道。
“好啊，劉二，我怎麼看着你越來越像個殲臣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就爲了搞點貸款，你至於的嗎？”
王禪又嚷嚷起來。
他還真是有點不懂。劉偉鴻請他千里迢迢從首都過來幫忙，不是爲私人的事。爲了公事，欠這麼大的人情，值得嗎？
劉偉鴻淡然說道：“在其位謀其政。既然我做了這個市長，就得幹出點成績，實實在在給老百姓辦點事。不然，我還不如回首都呆着呢，何必那麼勞神費力？”
王禪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似乎想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人。這還是那個兇狠霸道，動不動就抽丫的劉二嗎？還真像是要做個“人民公僕”了。
“看我幹嘛，我臉上長了花啊？”
劉偉鴻不由笑罵道。
稍頃，王禪挑起了大拇指，說道：“行，劉二，既然你真想辦點正經事，我就給你幫這個忙。大丈夫處世，求個心安！我王禪也不能被你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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