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實話說,對何敏這個表態,劉偉鴻持懷疑態度。敏手上的功夫不是假的,女孩子十數年寒暑苦練,又會做一手好飯菜,似乎有點不靠譜。不過劉書記暫時也不會說出來,壓在心裡了。初次見面,劉書記不能那麼不懂禮數。
何敏似乎也不在意大夥信不信,穩穩地坐在那裡,倒是頗有寵辱不驚的風度。
劉偉鴻看得暗暗點頭,一般身懷絕技的人,都有獨特之處。
裳笑着參觀了這棟兩層樓的小別墅,房間十分充足,當下安排好了各人的住處。何敏將行李箱放進自己的房間,便開始動手搞衛生,似乎想要向大夥證明一下自己是個合格的“家庭婦女”。
王兆崧和李強則聯袂出門,圍着別墅周圍轉悠去了。
這兩位俱皆是專業軍人,精銳之士,既然受領了衛護劉偉鴻的責任,自是要盡職盡責。儘管不大可能有歹徒會潛入到市委常委院來對劉偉鴻不利,該做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這別墅附近有些什麼隱秘之地,都要好好的查探一下,以防萬一。
劉偉鴻便拉着媳婦跑進主臥去了。
一進門,裳便“疾言厲色“地警告他:“哎,別亂來啊,就是聊異天!”
劉書記這位高級領龘導幹部,有個時候確實很不靠譜,見到媳婦就有點毛手毛腳的。想想看,何敏就在下面搞衛生,此人若是大白天的胡鬧,雲總裁的面子往哪擱?
羞也羞死了!
故此雲總裁必須預爲之所對劉書記進行嚴厲警告。
劉偉鴻笑着說道:“好,就是聊天別的事,晚」上再說。”
前面半句,雲總裁聽得微笑點頭,後面半句一出口,裳又瞪起了眼睛,怒道:“劉書記官越做越大,該立的體統,還是立起來的好!”
劉偉鴻便即胡說八道:“對對對,當然要立起體統來,范進點了秀才,胡屠戶都要他立起體統。咱這都六品府臺大人了,更加要立起體……不過,夫人敦倫乃是大事,聖人都有教誨的……哎呀川
卻不防雲姐姐一個爆慄敲了過來,劉書記不曾提備,被敲個正着,滿嘴胡言頓時都咽回了肚子裡。
雲姐姐敲了劉書記一個爆慄,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去了浴室,洗漱了一番,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在臥室帶着的大陽臺上坐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劉府臺這邊請坐!”
牛角山的別墅,設計很是前衛,主臥室帶了老大的一個陽臺全玻璃封閉,也可以打開來。眼下正是初秋時分,坐在這陽臺上,極目望去,滿眼蒼翠,頗爲心曠神怡。
劉府臺卻又大獻殷勤,屁顛屁顛地燒水,泡了兩杯熱茶,雙手給老婆大人奉上,嬉笑着說道:“娘子,請用茶!”
“唔,這纔像話”坐吧!”
雲總裁便益發拿捏,強忍着笑,親口賜座。
劉韓鴻在對面坐了,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心中頗爲喜樂。
“哎,媳婦,用不着這麼慎重其事吧?這久安又不是龍潭虎穴,還得給配上三個保鏢。怎麼我就變得那麼嬌嫩了,弱不禁風?”
笑了一會,劉偉鴻便抱怨起來。
裳正色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聽說你要來久安,聽說久安這麼亂,咱媽給人看病的心思都沒了。要不是爸爸勸着,她能馬上過來找你的麻煩!你呀,要逞英雄也沒什麼,好歹也該給父母着想一下。”
劉偉鴻便搔了搔頭,說道:“怎麼也沒見咱媽在電話裡給我說這個事情呢?”
“她倒是想說,爸爸不讓她說。
說你來久安,就好比打仗。大戰在即,不可以動搖指揮員的決心!”
“嗨,還是老爸理解我!”
劉偉鴻右手握拳,輕輕在手掌心裡一擊,讚歎地說道。
裳瞥了他一眼,說道:“他是將軍,他當然理解你。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父親,父親的心情,你就未必理解了。”
劉偉鴻說道:“我理解啊,所以你這回帶着王兆崧與何敏過來,我沒意見。退一步來說,起碼這別墅裡多住兩個人,也熱鬧一點,不至於太冷清。”
裳點點頭,說道:“還是以防萬一的好,你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
其實真正最不放心的,就是裳自己。她雖然理解劉偉鴻的志向和抱負,沒有勸阻劉偉鴻調任久安,卻不代表着她不擔心劉偉鴻的安全。正如裳自己所言,她太瞭解劉偉鴻的性格了。別看此人政治手腕了得……權謀智木皆屬十乘……卻有一樁絕大的不好貨然就是喜歡衝上第一線。做區委書記市委書記時,有這“毛病”估計做了政法委書記,也一樣改不了。只是政法委書記的深入一線和市委書記的深入一線,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根據裳所瞭解到的情況,久安的流氓惡勢力,確實到了相當囂張的地步。殺人,無所不爲。劉偉鴻過來要他們的腦袋,不排除他們有狗急跳牆,和劉偉鴻拼個魚死網破的可能性。
爲此,裳專程去了京華市,和公公婆婆商量,要給劉偉鴻加一道“保險”。這纔有了王兆崧的提前轉業。王兆崧出身武術世家,是集團軍全軍大比武的冷兵器格鬥冠軍,劉成家親自點將,將他調入裝甲混成旅的特種偵察大隊,還親自召見過他,對他慰勉有加。
原本志願兵退役之後,地方上會給安排工作。不過這沒什麼,裳是大款,給予王兆崧的報酬,遠遠要高於任何一家國有企業職工的工資待遇。王兆崧倒也並不是見錢眼開,也不完全是看在老軍長的面子上,關鍵還在於他聽說了久安的事情和劉偉鴻要調往久安的原因之後,自願提前轉業,離開心愛的部隊,前來保護劉偉鴻。
軍人的血性,促使他接下這個任務。
王兆崧的思維很簡單:保護好了劉偉鴻,就等於保護好了久安的羣衆。
久安,需要劉偉鴻這樣強有力的領龘導人!
這一切,裳自不曾跟劉偉鴻提起過,但劉偉鴻卻也能猜個大概,知道此事肯定是裳一力促成,說道:“姐,謝謝你,讓你費心了。”
裳微微一笑,說道:“喲,學會拍馬屁了?”
自己一番心血,丈夫能夠理解,裳心裡自也十分欣慰。
“嘿嘿,拍自己老婆的馬屁,不丟……那,何敏又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淘到這個寶貝的?”
談到何敏,裳就笑了,說道:“這個還真是有點緣分了。何敏也是武術世家的傳人,他爺爺當年就是咱家老爺子的警衛員,據說身手特別好。不過全國解放之後,何爺爺就會老家去了。他自己堅決要求回老家種田,過不慣城裡的生活。”
劉偉鴻點點頭。
這種情況,建國初期很常見。當時部隊裡的很多戰士,之所以浴血奮戰,其實只有一個很單純的理想——分田地!有飯吃!
五千年的農耕傳統,華夏國的農民,對於土地的依戀是其他任何國家的農民都比不上的。不要說普通戰士,就連將軍,都有解甲歸田務農的。
“不過我們兩家之間,一直都有往來,到大的時候才中斷聯繫的。何敏高中畢業之後,沒有考上大學,就出來工作了。本來在俱樂部做保安。後來有一次她值班的時候,剛好碰到三個小偷溜進俱樂部來,被她發現了,她大顯身手,一個人乾淨利索地放倒了三個大男人……”
劉偉鴻笑道:“呵呵,這個可了不起。這一下,不就威名遠揚了?”
裳笑着點頭:“是啊,所以說這是一種緣分。俱樂部那邊把她推薦給了我,我一看她的個人履歷,似曾相識,記得小時候老爺子曾經跟我們講到過何爺爺的故事,何敏老家就是那邊的,心裡就起了點疑心,一問,還真是何爺爺的後人。家教淵源,打小就練了一身好功夫的。你別看她個子小,不起眼,真要動手,你可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照這個意思,何敏本來是俱樂部推薦給裳的貼身保鏢。
像這樣功夫好又不多話的女保鏢,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爲了老公的安全,裳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劉偉鴻也不生氣,微笑說道:“這個我信。我這個畢竟是業餘的,人家那是正宗功夫。再說了,好男不與女鬥川,川只
“哎,怎麼又搞性別歧視了?你呀!”
“呵呵,既然打不過,還不許在心裡面阿Q一把?”
劉偉鴻哈哈一笑,說道。劉書記本來想要說“……,一把”的,話到嘴邊嚥了回去。他可沒辦法給裳解釋“……,”這個詞語的含義。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一定要小心些,注意自己的安仝。還有啊,你平時多給咱媽打個電話,省得她心裡惦記。”
婁又告誡道。
劉書記便有點慚愧。這段時間,工作忙點,確實把這事忘了,給林美茹打電話很少,太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