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支隊的兩名警員,瞪着眼睛守了一個晚上。
他們看到的那些人,在大鐘底下翻騰了很久,一直到了凌晨四點多才撤下去。
“王哥,你說他們在找什麼東西呢?”
“難說,難不成是來尋寶的?”
“這鬼地方,能有什麼寶貝?”
“不好說啊,據說東山寺以前的香火可是很繁盛的,也許真有什麼鎮寺之寶。”
“我覺得夠嗆,如果有寶貝,也不可能埋在地底下嘛。”
“當初日本人打過來比較急,和尚們四散而去,或許真有寶貝被臨時埋了起來,到了後來一直在打仗,也沒有機會起出來,後來又破四舊什麼的,這麼多年下來,估計當初的和尚們也都死絕了……”
王哥的想法顯然是比較符合實際情況的,他認爲這些人半夜上山挖地,絕對不會是吃飽了撐的,想來應該是有什麼根據的。
看他們的動作,也都算是比較麻利,甚至還帶了盜墓專用工具洛陽鏟,應該算是這方面的老手兒,只是不清楚他們以前是否玩過盜墓的行當兒。
“袁隊爲什麼不乾脆下令,把他們給控制起來?這要是一直守下去,還不知道他們下一次什麼時候會來呢。”
“不能那麼做,現在他們什麼都沒有挖到,我們找不到控告他們的證據,最多隻能算是行蹤詭異,拘留都找不到什麼紮實的理由。”王哥回答道。
“唉,那就繼續守着吧。”
王哥的手裡面拿着帶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雖然跟同伴兒說着話,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耽誤他見識這些挖寶的人。
他看得清楚,這幾個人當中,似乎以一個馬臉漢子爲首,這人站着不動,偶爾朝那邊兒指一下,就有人過去狠挖一氣。
“這人是個頭目啊。”王哥看了看。就記下了馬臉漢子的容貌。
他算是特警隊裡面的老人了,本事也相當特殊,仔細看過一個人之後。回頭就能夠用素描把那人給畫出來,基本上能畫一個八、九分相似的。
因爲有這個特殊技能,所以王哥在特警隊裡面。也算是一號人物,尤其是在偵查工作當中,深得領導的重視。
這一次支隊長袁方派他過來,其實也是表現了對於這項工作的充分重視。
王哥看了一陣子之後,就掏出一個小本子來,然後用鉛筆在上面勾畫了起來,不多時,馬臉漢子的形象就躍然紙上。
然後他又觀察了一陣子,將其他幾個人的大致形象也畫了上去。
因爲是黑夜裡面,沒法子使用相機。否則閃光燈會讓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所以王哥也只好使用這種手繪的方式,將對方的形象給記錄下來。
“嘿,王哥你的速寫真是沒得說,趕明兒幫我女朋友畫幾張如何。我可是在她面前把你誇得跟花兒一般……”同伴兒看了之後,就大讚道。
“沒事兒誇我做什麼,你就不怕你女朋友跟我跑了?”王哥哼了一聲道。
“嘿嘿,哪兒能啊……”
馬臉漢子他們下了山之後,立刻就開車回了市裡面。
王哥和同伴兒倒是趁着這個機會,抓緊時間睡了一會兒。
很顯然。他們已經能夠確定,想要在這邊兒搞事兒的,就是馬臉漢子等人,既然已經明確了目標,馬上又要天亮了,當然就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盯着了,此時不睡,更待何時?
瞿有義剛剛吃過了早飯,就等到了馬臉漢子來彙報工作。
“老闆。”馬臉漢子進來之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
“嗯,阿四呀,晚上收穫如何?”瞿有義問道。
“什麼都沒有發現……”馬臉漢子的臉色不是很好,“我們把大鐘周圍方圓十米的地下都給探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子?”瞿有義聽了之後,頓時眉頭一皺,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你們打了多深的探孔兒?”
地宮究竟有多深,這個確實不大好說,所以瞿有義纔會如此動問,如果探孔兒打得太淺的話,未必就能夠探得到地宮的位置上。
瞿有義是擔心這羣人偷懶兒,錯過了寶藏而不知道。
“打了挺深的,差不多有十米左右了,覆蓋面積也夠廣。”馬臉漢子對於瞿有義的質疑,倒是沒有感到有什麼不滿意的,他解釋道,“一整晚上,大家都沒有閒着,終究是一無所獲,不行的話,今天晚上接着再探吧。”
“唔……暫時先停了吧……”瞿有義考慮良久,終於搖了搖頭道,他也發現了問題不對勁兒,“我想這個問題應該是出在那口大鐘上。”
“啊?!”馬臉漢子阿四聽了,頓時感到有些好奇。
“原因很簡單,那口鐘,怎麼也不應該掛在樹上的。”瞿有義解釋道,“按道理在東山寺這種規模的寺廟裡面,應該有一個專門懸掛大鐘的亭子,這是常理。可是現在大鐘掛到了樹上,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當年東山寺被毀之後,大鐘的位置也變化了,臨時掛在了大樹上,只是沒想到這一掛就是幾十年,再也沒有回到過去原來的位置上。”
“所以,我們找到了大鐘,卻找不到大鐘之下,那地宮所在的位置了……”馬臉漢子阿四聽了,頓時就恍然大悟。
然後他就一拍腦門兒道,“老闆,那這事兒也簡單啊,只要找到原來鍾亭的位置就可以了嘛。”
“不錯,但是難題就在這裡了……”瞿有義摸着下巴說道,“東山寺被毀差不多有六十年了,當年的大鐘掛在什麼地方,你覺得還會有人記得住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馬臉漢子阿四聽了,頓時一呆,旋即就苦惱起來。
“關於這件事情,也不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瞿有義看了馬臉漢子阿四一眼,慢吞吞地說道,“一個是去查一查地方誌,看看裡面有沒有關於東山寺的建築描述,結構圖什麼的,如果有圖形的話,那就最好了。”
對於東山寺這樣的當地名寺,地方誌裡面一般是應該詳細提到的,但是對於鍾亭在什麼具體的位置上,真還就未必會註明了,瞿有義這麼說,其實也是想要碰碰運氣。
有一條路走,總比沒有頭緒要強一些。
“還有一點,就是走訪一下當地的居民,看看那些年長者,是否還記得當時的情形……”接着瞿有義又指出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的意思,是要馬臉漢子阿四帶着那些手下們,從這兩條線索出發,儘快地找到東山寺地宮的具體位置,否則的話,一旦葉開將東山寺重建工程包給了他們港島萬和財團之外的企業,這事兒就不大好處理了。
到時候人家將這塊兒地皮給佔了,就沒有瞿有義他們什麼事情了,這是瞿有義所無法容忍的,畢竟他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投入了很多的心血。
“是。”馬臉漢子聽了瞿有義的話,頻頻點頭,不過臉上依然有一些懷疑的神色。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瞿有義注意到了馬臉漢子阿四的臉色,就問他道。
馬臉漢子阿四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老闆,我只是有點兒懷疑,您怎麼就能夠確定,當初東山寺一定留下了寶藏呢?這種事情,畢竟都是傳說的比較多,但是實際情況跟傳言相符的,卻是萬中無一啊。”
他的意思自然也很清楚,如果瞿有義搞錯了方向,這裡本來就沒有寶藏,就算是投入再多的心血,也不可能找到什麼東西,那樣的話,豈不是說大家都要白白辛苦一趟兒了嗎?
雖然說瞿有義以前也做過不少盜掘文物的事情,也走私過很多內地的文物和古董,可是這尋寶什麼的,卻是頭一遭,而且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
馬臉漢子有點兒擔心,自己折騰半天,力氣費了不少,卻一無所獲,那就成了別人的笑柄啦。
他倒是希望瞿有義能夠現實一點兒,不要沉浸在尋寶的事情裡面,內地的機會是很多的,隨便找幾個大墓,動一動腦筋,沒準兒都能有很好的收穫,一心紮在這種沒邊兒沒沿兒的尋寶裡面,實在是不靠譜兒啊。
“對於東山寺的寶藏真假,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這事兒絕對是真實的。”瞿有義沉吟了半晌之後,終究還是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因爲這件事情,是我父親臨終之前告訴我的,之前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來東山尋寶罷了。”
“令尊大人說的?難道他見過這些藏寶?!”馬臉漢子阿四有些驚詫道。
“不錯,先父當年就是參與了埋藏這一筆寶藏的人之一。”瞿有義點頭承認道,然後又說了一句讓馬臉漢子感到吃驚的話,“先父,曾經是東山寺裡面的一位和尚。”
“啊?!”馬臉漢子阿四聽了,半天沒有合攏自己的嘴巴,顯然這個消息把他給驚到了。
不過,若實情真是如此的話,瞿有義此來東山,確實是有備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