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振海正樂着呢,常文生把電話給賀振海打了過來。
常文生並不知道賀振海一直在旁邊偷窺着,所以他在聽了李火說的情況後,就給賀振海吹噓來了。
“他算狗屁副縣長,被李火刺撓了幾句,便夾着尾巴滾蛋了。你還說他會讓我好看,哈哈,現在看看是誰讓誰好看!”常文生大笑着。
賀振海還是一副規勸的口氣道:“你看你弄得這事。唉,徐縣長手段可是很多呢,你跟他過不去,他可是有很多辦法整你的。你……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切,賀縣長,我看你膽子怎麼變這麼小了。你等着瞧吧,我這次一定讓他把臉徹底丟光。不是有人向信訪辦舉報阿火嗎,姓徐的不是讓信訪辦發公告,說15日內辦結信訪案件嗎?我就看看他,能不能在15日內辦結。要是辦結不了,我看他和信訪辦怎麼下臺。”常文生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賀振海心裡真是樂壞了,看來好戲要不斷上演了。
…………第二天,徐巖峰準時到了政府。
昨天晚上在火哥燒烤發生的事,已經被政府的一些人聽說了。
他們沒想到徐巖峰以前看起來還是挺厲害的,又停焦化廠、又建污水廠的,怎麼遇到常文生和李火就吃癟了呢。
看來一物降一物啊,常文生有一個副書記的堂哥,還真不是吃素的。
對於這些議論,徐巖峰也聽到了一些,不過他卻沒有在意。因爲他和常文生之間的矛盾纔剛剛開始,最後的結果還未可知,現在他們議論什麼都是白說。
回到辦公室後,徐巖峰就給劉遠征打了電話,讓他上午過來一趟。
副縣長吩咐劉遠征來,他不敢不來。
半個多小時後,劉遠征便出現在了徐巖峰的辦公室。
“坐吧。”徐巖峰指着自己辦公桌前的位置笑道。
劉遠征也不知徐巖峰叫他來是什麼事,嗯了一聲就坐了下來,並將雙臂搭在了徐巖峰的辦公桌上。
“劉局長,你覺得常文生這人怎麼樣?”徐巖峰開門見山的問道。
徐巖峰問的這麼直接,就是想聽聽劉遠征對常文生的看法。
而且不管劉遠征說不說實話,反正徐巖峰有異能在手,利用辦公桌窺探一下劉遠征的真實想法那是太簡單了。
徐巖峰是打算從城管局內部攻破常文生,所以就必須要先探明劉遠征這個城管局二把手的態度。
“這……這……”劉遠征還真不好說。
“怎麼了,不好說嗎?”徐巖峰微笑道。
“不是……不是……這個……唉!常……常局長啊,常局長挺好的啊。對工作認真負責,只是有些時候脾氣急了點。”劉遠征簡直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說完後,劉遠征偷偷看了徐巖峰一眼,希望他剛纔的話不要把徐巖峰激怒了。
徐巖峰聽到這話是有些生氣,不過他不是氣劉遠征說瞎話,而是生氣常文生竟然在城管局如此一手遮天。劉遠征揹着他,都不敢說他壞話。
不過,雖然劉遠征嘴上沒說,但心裡卻快把常文生罵死了。
常文生這人脾氣非常暴躁。昨天晚上的事,雖然李火和常文生佔據了主動,羞辱了徐巖峰一番。但是劉遠征竟然跑到了燒烤攤,還開了罰單,這便讓常文生非常氣憤。
所以,今天一早常文生便狂罵了劉遠征一頓,而且罵的還非常難聽。
罵劉遠征這個二把手,常文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之所以罵劉遠征,主要還是因爲兩人結怨太深了。
當初常文生的堂哥常文軍還不是什麼高官的時候,常文生和劉遠征都是在縣建委工作。
只不過當時劉遠征是正式工,而常文生由於沒學歷,只是個臨時工。
而且那時候劉遠征的父親還是縣裡的一個副局長,也算有背景。所以劉遠征都是指揮常文生幹活。而常文生脾氣不好,一來二去的就和劉遠征結下了矛盾。
當時劉遠征非常看不起常文生這個沒學歷的二百五,於是兩人經常發生爭吵。
可誰知日後常文軍的地位不斷升高,副鄉長、鎮長、鎮黨委書記,副縣長、常務副縣長、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市委組織部部長。但是劉遠征的父親卻由於年齡關係退了下來。
隨着常文軍的職務不斷提升,常文生不僅解決了正式編制的問題,職務也提高了。
後來縣裡成立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局的時候,就把常文生和劉遠征都抽過去了。
到了城管後,常文生和劉遠征都是副局長。
可幾年後,常文生就成了局長,而劉遠征則還是副局長。
常文生可是非常記仇的。他一下成了劉遠征的領導,那自然就要報復當年的事。
所以,只要逮住劉遠征什麼錯誤,常文生便是破口大罵。
就像今早,常文生又對劉遠征一番痛罵,讓劉遠征非常的難堪。
不就是昨晚按照徐巖峰的要求去了燒烤攤嘛;不就是開了張罰單嘛,用得着像罵孫子一樣的罵嗎?
劉遠征心中還氣憤難平,所以嘴上雖然不說常文生壞話,但心中卻不斷的痛罵着常文生。
劉遠征心中的咒罵,他以爲徐巖峰不知道,可是他卻不知,他的那些話,全被徐巖峰窺探到了。
徐巖峰也沒說話,他靜靜的窺探,他想知道劉遠征到底能罵出常文生什麼來。
“沒素質的老流氓,只是個初中畢業就騎到老子頭上拉屎撒尿,不就是你有個好堂哥嘛。如果不是你那位堂哥,就你在城管局乾的這些事,你以爲還能坐穩局長的位子?麻痹的,還敢罵老子,要是惹毛了我,我把手裡的東西都給你捅出來。我就不信你都能擺平了。”
徐巖峰一怔,他叫劉遠征過來,只是想摸摸劉遠征的心思,看看能否從內部攻破城管局。可是徐巖峰卻沒想到,他竟然從劉遠征的心中窺探到了這條信息。
這是什麼意思?說明劉遠征掌握了常文生的某些材料嗎?很可能,他們共事那麼久,如果劉遠征總被常文生大罵,那他爲了報仇而偷偷收集到常文生的一些違紀材料,也是非常正常的。
徐巖峰想到這,張口就想問問看劉遠征能否把材料交出來。如果能靠這材料把常文生趕離城管局,那麼李火自然不敢再隨意的佔道擺攤了。
可是,徐巖峰剛張開口,他就又閉上了。
因爲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劉遠征手中有常文生的違紀材料,那他爲什麼不早捅出來?
通過這幾日和劉遠征的接觸,再分析他的性格,徐巖峰猜測很可能劉遠征擔心這些材料整不倒常文生。
畢竟常文生有個副廳級幹部的堂哥,縣市紀委的同志怕是都會給他堂哥面子。那麼只要劉遠征所掌握的材料不是特別震撼,縣市紀委的同志可能就會睜隻眼閉隻眼的過去了。
那麼接下來,劉遠征肯定就會受到常文生瘋狂的報復,最後劉遠征搞不好就要“頭破血流”的被整倒。
很可能就是基於這個原因,劉遠征摸不準他的材料是否真的能整倒常文生,所以他不敢拿出來。
那要是現在徐巖峰找他要,他會給嗎?
很大可能的他不會給。因爲給了徐巖峰後,徐巖峰沒整倒常文生,最後受到報復的肯定還是劉遠征。
所以,徐巖峰想到這,他就又將嘴閉上了。
那麼如何才能讓劉遠征相信徐巖峰有整倒常文生的實力,而把那些材料乖乖的拿出來呢?
徐巖峰還說不好,但是至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靠自己的實力把李火的事解決了。
昨晚徐巖峰可是在李火那鬧了老大的難堪,劉遠征也是親眼見到了。
如果徐巖峰連個賣燒烤的都擺不平,那如何讓劉遠征相信他?
徐巖峰想到這,已經下定決心,李火的問題一定要儘快處理好。不僅是爲了信訪案的15日辦結,也要讓劉遠征看到徐巖峰的手段和實力。
“劉局長,我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城管局的工作。”徐巖峰隨即語調一轉,開始和劉遠征扯起了工作。
扯了一會,徐巖峰就讓劉遠征回去了。
劉遠征一走,徐巖峰就拿起電話打給了駱培年。
駱培年在藍林縣也是混了好多年,他應該對縣裡的情況比較熟悉吧。而且他手底下還有那麼多人呢,很多事他也可以找他們打聽。
“老駱,我想了解一下李火這個人。下午能給我信嗎?”徐巖峰簡單直白的道。
昨晚徐巖峰在燒烤攤丟了面子,駱培年已經從龔毅那聽說了,現在駱培年聽到徐巖峰打聽李火,就猜到估計李火要完蛋了。
“沒問題,我幫您找人瞭解一下。”駱培年道。
掛斷電話,駱培年就把環保局環監大隊的隊長喊了過來。
一般從事這種執法工作的人,都和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有交往。
那位隊長來了後,駱培年就問了他李火的情況瞭解多少,並讓他有多少說多少。
局長相詢,隊長怎敢隱瞞,於是便把知道的都說了。
隨後,駱培年又給自己幾個不錯的朋友打了電話,找他們也問了李火的情況。
李火在縣裡還算是挺有名氣的,所以只要在縣裡有點關係的,幾乎都認識他。
充分的瞭解了一番李火後,駱培年就給徐巖峰打過去了電話。
徐巖峰一看錶,已經中午十一點半多了。
“老駱,你定個酒店,中午我們邊吃邊談。”徐巖峰眼一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