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張明濤還是決定,暫時先停止一切行動,以免事情激化,因爲剛纔沈中鋒在話裡已經點明瞭,那些投資商要採取強硬手段進行對抗了。作爲滄瀾市的市委書記,他也不得不爲滄瀾市的穩定大局着想。因爲穩定這一塊,對於幹部升遷可是具有一票否決權的。
在接下來的2天之後,由於那些娛樂城和賭場之外沒有了警察們拍照的身影,那些經常出來娛樂的人又開始紛紛回到了娛樂城和賭場內,各種公車再次頻頻現身,滄瀾市再次恢復了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
第三天,劉飛便得到了消息。這個消息是秘書林海峰向他彙報的。
聽完這個消息之後,劉飛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林海峰看到劉飛笑了,感覺到十分納悶,問道:“老闆,爲什麼你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呢?”
劉飛笑着說道:“說實在的,我的確非常生氣,滄瀾市的糾風運動半途而廢,我怎麼能不生氣呢,但是我笑也是有原因的,因爲我在笑沈中鋒的失策。我相信,張明濤之所以半途而廢肯定是因爲受到了各方面的壓力,那麼在滄瀾省有誰能夠給張明濤帶來如此巨大的壓力呢?恐怕只有沈中鋒而已。那麼海峰你可以設想一下,在前期,我通過給張明濤支招,送給了他一個天大的政績,這份政績眼看着就要拿到手了,卻突然因爲沈中鋒的插手而被迫拿不到了,張明濤的心裡能舒服嗎?張明濤的心裡不舒服了,那麼他肯定會沈中鋒產生怨言的。而一旦張明濤對沈中鋒產生怨言,那麼他和沈中鋒之間的距離便會越走越遠。這樣,對我們豈不是越來越有利?”
林海峰聽完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劉飛說道:“老大,這樣說來,您當初給張明濤支招的時候,便已經預料到了會出現今天的這種局面?”
劉飛嘿嘿笑着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你可以想想看,滄瀾市身爲滄瀾省的省會,省會城市中存在着這樣的娛樂場所身爲一省之長的沈中鋒能夠不知道嗎?既然他知道,卻又不下令嚴查,這說明什麼問題?說明至少這些娛樂場所和他之間肯定是有一些關係的,不管是直接關係也好,間接關係也好,至少,沈中鋒是默許了這種娛樂場所的存在,那麼在這種前提之下,張明濤落實我們在會議上的指示精神去整頓這些娛樂場所,勢必會影響這些娛樂場所的生意,從而引發這些娛樂場所背後勢力的反彈,而我料定,最終這些反彈肯定是要通過沈中鋒來施加壓力的,所以,我纔會提前和張明濤進行溝通,隨後也纔有了那次全省糾風會議。”
林海峰聽完之後,使勁的點點頭說道:“嗯,未雨綢繆,老闆,你可真是高啊!”
劉飛嘿嘿一笑:“高?現在還不算高呢!真正犀利的招數還在後面呢!”
劉飛說得沒錯,前面這些,不過是比較淺顯的佈局而已。劉飛心中清楚,張明濤心中明白自己的意思,沈中鋒也明白。這就是陽謀,你情我願的陽謀。但是,作爲陽謀的發起者,劉飛自然不會坐視自己的這個謀略只成功了一半便夭折了。
第三天上午,在諸多門戶網站上便再次出現了有關滄瀾市的一些報道,在報道中,對滄瀾市的整頓情況進行了跟蹤,並且在新聞中,記者通過一系列照片十分不解的提到:“滄瀾市之前的整頓效果明顯,爲何才進行了三天便夭折了呢?是迫於壓力還是……”
在這個新聞大面積傳播開來之後,當天下午,劉飛再次召開全省各個系統的電視電話會議,在會議上,劉飛就這個新聞嚴厲的批評了滄瀾市虎頭蛇尾的行爲,並且要求滄瀾市必須落實省委省政府上次會議的指示精神,將糾風行動堅決的落實貫徹下去,並且指出,如果落實不到位,將會追究相關領導的責任。劉飛再次提出,鑑於在娛樂場所和賭場外發現的公車佔有相當數量的比例,所以,下次凡是發現有人開公車出現在娛樂場所,尤其是在賭場之外的時候,對相應的責任人一定會追究其責任。”
這次會議取得的成果是相當不錯的!
在會議召開之後,張明濤咬着牙再次下令滄瀾市的警察繼續對滄瀾市各大娛樂場所和地下賭場外圍的停車場進行嚴厲檢查,並且表示,一定會持續下去。
這一次,沈中鋒已經無法在繼續給張明濤施壓了,因爲很多時候,這種壓力施加一次便已經足夠了,沈中鋒也非常清楚,張明濤上一次暫停是給自己面子,而這一次,即便是自己再次施壓,恐怕張明濤也不會在給自己面子了,所以雖然段忠平又一次給自己打電話求自己施壓,但是這一次,沈中鋒卻只是敷衍了一下,並沒有給張明濤打電話。
幾天後,當劉飛從林海峰口中得知滄瀾市的糾風運動繼續開展下去了之後,他笑了,現在這種結果纔是他真正想要的。和任何對手交手,劉飛從來都會留好充足的後手,以便應對對手的反彈,就像這次他給張明濤支招,在一開始便考慮到沈中鋒的參與,並且告訴張明濤一旦沈中鋒給他施加壓力,便讓他立刻暫停就行了,當時張明濤還十分不解,不過當他參加劉飛主持召開的電視電話會議之後,便明白劉飛的真正佈局了,心中對劉飛充滿了欽佩。
此刻,段忠平坐在辦公室內,正在和鄭三炮通電話。
“段廳長,滄瀾市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已經暫停糾風了嗎?怎麼又開始了?咱們的娛樂場所損失異常慘重啊!”鄭三炮怒聲說道。
段忠平苦笑着說道:“三炮啊,你是不知道啊,前幾天先是網上出現了有關滄瀾市糾風運動的後續報道,給省委和滄瀾市都帶來了比較大的壓力,劉飛專門就此展開了電視電話會議,對滄瀾市半途而廢的事情進行了嚴厲批評,在這種壓力之下,滄瀾市只能咬着牙繼續進行糾風了,而沈省長現在恐怕也有些無計可施了。因爲他雖然是省長,但是在這種事情上,是絕對不能和劉飛對着幹的。否則,他就是不顧全大局了。”
鄭三炮一聽便惱了:“段廳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要採取我自己的辦法去解決了。”
段忠平苦笑着說道:“三炮啊,你自己看着辦吧,不過千萬要注意,決定不能把事情鬧大了,否則,這件事情不好收場。”
鄭三炮嘿嘿陰笑着說道:“段廳長,你放心吧,我鄭三炮心中有數。”
此刻,沈中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心情十分不爽,因爲他突然發現,在糾風運動這件事情上,他算來算去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又被劉飛給算計進去了,雖然在這次的較量之中自己沒有任何的實際的損失,但是自己和張明濤之間的距離卻因爲這件事情一下子便拉遠了。而且他相信,整個事情,全都是劉飛策劃的。
沈中鋒狠狠一拍桌子怒聲說道:“劉飛啊劉飛,你小子合着是故意給我設了一個套讓我往裡面鑽啊!你可真夠陰險的!不行,下一局,我一定得扳回來。”說完,沈中鋒拿出手機撥通了司馬易的電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跟司馬易說了一遍,問司馬易有沒有什麼好的點子。
司馬易嘿嘿一笑說道:“沈省長啊,您還別說,我還真有一個好辦法。不過這卻是一個長線的策略,只有時間長了,才能看出我這個策略的效果。你可以考慮一下。”
沈中鋒連忙說道:“司馬先生你儘管說,我洗耳恭聽。”
司馬易笑着說道:“沈省長,你想想看,劉飛搞這個糾正不正之風的行爲算不算是政績工程?”
沈中鋒點點頭說道:“算,絕對算!這屬於典型的政績工程,但是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
司馬易點點頭說道:“沒錯,糾風運動的效果是十分明顯的,也是最容易出政績的,但是這種政績屬於短線投機行爲,這和股票是一個道理,那麼既然劉飛選擇短線投機,你爲什麼不親自坐莊,玩一把長線釣大魚的手段呢?”
沈中鋒一聽,頓時好奇的問道:“長線釣大魚?如何釣?”
司馬易嘿嘿賊笑道:“沈中鋒,你想想看,劉飛最擅長的是什麼?”
沈中鋒毫不猶豫的說道:“發展經濟。”
司馬易點點頭說道:“沒錯,劉飛最擅長的就是發展經濟,那麼發展經濟中劉飛最擅長的又是什麼?”
沈中鋒說道:“招商引資,這是劉飛最擅長的。”
司馬易點點頭:“沒錯,劉飛最擅長的就是發展經濟招商引資,那麼如果你能夠貪天之功,把劉飛將來要做出的這些成績,通過一種手段據爲己有,這算不算是放長線釣大魚呢?”
沈中鋒一聽,頓時雙眼放光,驚喜的問道:“司馬先生,你說說看,我應該如何放長線釣大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