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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的堅決態度讓馬善魁徹底陷入驚恐,他從蘇沐的堅毅的眼神中能感覺出來這位市長的決心何其堅定,這讓馬善魁有種心虛的濃濃畏懼感。
他真的有膽量和蘇沐抗衡嗎?當然沒有,只能偏安一隅在這湖羊鎮上耀武揚威的他,又不佔絲毫道理,如何敢和一方大員,正牌市長對着幹,頂着幹。但要知道他最大的憑藉就是宗族祠堂,要是說蘇沐真的將這個給拆除,他的身份頓時就會變成一介尋常老頭,拿什麼樹立自己的八面威風?
眼瞅着曾經掌握的大權就要旁落就要被剝奪,馬善魁心中就爆發出一股難以忍受的不甘和躁動。
我不能就這樣成爲孤家寡人。
我還要繼續掌握宗族權柄。
“我…”
就在馬善魁仰頭想要竭力爭辯幾句的時候,誰想到蘇沐一道冰冷的眼神陡然射過來,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洞穿透徹似的,一種從心底升起的驚懼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馬善魁,你身爲湖羊鎮馬家年齡輩分都最長之人,且不說今天你的聚衆鬧事是何其無知荒謬,就說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樁樁件件,觸目驚心,你認爲自己都能置身事外嗎?你真的認爲只要你在湖羊鎮就沒有誰能製得了你嗎?你真的認爲身邊的人能保護你,讓你不會被法辦嗎?真的認爲你是老人,就能和國家法律對抗嗎?你簡直就是太天真了!”
蘇沐犀利的目光從馬善魁面頰上劃過,嘴角宛如刀鋒般的冷笑,帶出一種刺骨寒意。
“十年前,湖羊鎮發生一起惡通事故。你作爲宗族祠堂的宗老有沒有仗義執言?有沒有秉公處理?你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目睹慘案的發生,卻因爲開車的人賄賂給你二十萬,你便違心做了假證不說,更是以宗老的身份。喝令當時的死者家屬,你們馬家馬桂榮一家不再上告,你當時給他們的補償款是十八萬,而當時肇事司機拿出來的賠償金卻是四十萬,你又黑掉十二萬。你簡直就是利慾薰心,唯利是圖。何談秉公,哪來的公道?”
這些話從蘇沐嘴中說出來後,人羣中的馬桂榮一家先是疑惑,轉而怒憤,他們忍不住紛紛站了出來。滿臉怒容地衝着馬善魁吼道:“馬善魁,你個黑心肝的,當時還說你看我們家可憐,還自己拿了三萬塊私房錢補貼我們,原來都是假的,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不爲我們秉公處理就算了,竟然還貪掉我們家的錢,那是買命的錢啊。你花着都不感覺到燙手?”
全場皆驚。
知道這種事後,沒有誰還會再站在馬善魁那邊,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他們望過去的眼神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要不是心中還有點理智,要不是因爲這事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早就會破口大罵了。
馬善魁膽顫心驚,手心因爲害怕而不知不覺佈滿了汗,他完全不知道蘇沐怎麼會知道這事。
沒有道理的,自己當初做這事的時候還是很小心保密的。是不會被誰知道的,怎麼偏偏蘇沐卻能說出來。要只要不要說證據。光是這個金錢的數字,知道的人就沒有幾個。
“沒有的事。你純粹是誣賴我。”馬善魁咬緊牙關抵死不認賬。
“沒事,現在你不認賬我會讓你認賬的。你說我是誣賴你,好,我現在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誣賴你。你們都是湖羊鎮的人,你們家中都發生過很多事,但肯定有讓你們記憶猶新的,你們當中也有發生那種讓你們悲憤激動的大事。現在我就說出來,那些事情你們可以對號入座,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蘇沐眼神冷漠如刀,言辭鋒銳凜冽。
“八年前,湖羊鎮上有一所幼兒園,這所幼兒園是當時外來人士開辦的,是私立的。你們當中要是歲數大點的都應該記得,幼兒園叫做未來星,就建立在你們鎮的郵局旁邊。但後來卻發生一起中毒事件,不但幼兒園關閉,就連開辦的人也全都被抓起來。當時你們鎮上的家家戶戶都有孩子在那裡上幼兒園,你們都很是憤怒。”
“可你們知道嗎?中毒事件壓根就不是因爲幼兒園的原因,而是你們這個可敬的宗老馬善魁安排人做的,爲的就是眼紅人家的幼兒園賺錢,想要將人家的擠走,爲自己所開辦的東方紅幼兒園讓路。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東方紅幼兒園順利開張營業,招收學生,但結果如何?一個只知道牟利的人能夠開好幼兒園嗎?”
“短短的一年內幼兒園就倒閉,以至於你們的孩子都沒有地方上學,硬等了一年後纔有現在的啓明幼兒園建造運轉起來。馬善魁,你爲了牟利爲了私慾,竟然敢做出下毒這種卑劣勾當不說,你毒害的還是你們湖羊鎮的孩子,是那些嘴裡喊你爺爺的孩子,你捫心自問,你就不感覺到虧心嗎?你們的孩子都被人家下毒,自己卻還要聽從仇人的話,莫非你們都是傻子嗎?”
轟。
這話落地後,人羣當場就一片譁然。
他們中間大多數都是有孩子的,當年那件事他們是記憶猶新,如今他們的孩子都已經上了小學,但每當想起來孩子們中毒的事,就仍然感覺到後怕。
更不要說,這其中有一家的孩子,因爲中毒導致耳而影響到聽力。以前他們都自認爲是未來星幼兒園的過失,沒想到這事竟然是馬善魁做的。
一道道冰冷的眼神投射過來,在他們眼中再沒有任何敬意,他們掃向馬善魁時,眼神是那樣的憤怒。他們的親人被馬善魁差點孩子,而他們卻還這麼多年都聽從仇人的話,你讓他們心裡的感情怎麼能夠一時半會轉過彎來?
他們恨不得現在就將馬善魁摁倒在地,然後狠狠的踩着,讓他這個老東西早點死。
馬善魁是真的畏懼了。
他不知道蘇沐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他認爲已經沒有人知道的舊事,但如今這些舊事被翻出來後,就意味着馬善魁再沒有辦法像是以前那樣成爲宗老。
就算是有馬文濤撐腰,他都要從神壇上掉落下來,他已經徹底的失去民心。
馬善魁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六年前,馬善魁夥同其餘三個宗老強行侵佔你們湖羊鎮東邊的池塘,將池塘填平後賣出去,所得非法利潤一百萬,上繳給你們村裡的錢是十萬,剩下的九十萬他們全都瓜分。如此明目張膽的佔有原本屬於集體的利益,這就是你們眼中所謂的宗族祠堂宗老該做的事情嗎?他們眼中有丁點集體榮譽觀念嗎?”
“三年前,你們鎮上有一個寡婦人家叫做劉寡婦,她無緣無故的突然自殺。當時你們給出的理由肯定是多種多樣的,但你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劉寡婦的死根本就是馬善魁他們幾個宗老做出來的。是他們逼迫奸*污了劉寡婦,然後拿着拍攝下來的錄像帶,逼迫劉寡婦就範,任憑他們玩弄,她不從後就將她殺了,然後製造出來自殺的假象。”
“一年前,你們鎮上應該有十戶人家結婚的,知道爲什麼後來這十戶人家原本已經談好的親家會突然上門悔婚嗎?理由很簡單,就是你們當初各家的兒子領着各自的未婚妻前去你們宗族祠堂的時候,馬善魁他們幾個宗老相中她們的美色,非要染指她們,所以說她們才都會一起悔婚。前後三個月內,原本應該結婚的你們十家全都美夢破滅,你們就沒有思考過其中的原因嗎?”
……
憤怒了。
暴走了。
整座湖羊鎮上的馬家人他們此刻已經再沒有任何多餘想法,望着馬善魁的眼神流露出來的除了抵死的冰冷就是難以化解的寒徹。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所尊崇的幾位宗老,竟然全都是披着羊皮的餓狼。他們侵佔鎮上的公共財產,強暴寡婦人家,猥褻每家每戶的未過門媳婦,肆意抹黑事實…他們哪裡還是什麼宗老,他們就是惡魔。
“我就說咱們那塊池塘怎麼就只會賣出去那麼點錢,沒想到全都被他們給貪污掉,將錢全都吐出來。”
“我好好的兒媳婦就那樣黃了,原來是你們這幾個老傢伙做的好事,你們全都該死。”
“你們怎麼就能夠那麼心狠毒辣,連自己鎮上的孩子都能下毒。”
“什麼狗屁宗族祠堂,今天之後看老子不拆了它。”
這刻所有人的心中對宗族祠堂再沒有任何懼意,沒有絲毫敬意。他們有種被深深欺騙的感覺,那種自己明明被戲弄,卻還要幫着對方做事的欺騙感,羞辱感,讓他們每個人全都有種抓狂的衝動。
沒有誰能夠忍受住這種羞辱,他們眼神中都要噴射出來火焰。這刻不要說馬善魁幾個宗老,就算是馬文濤這個隱形宗老站在面前,也會被撕碎。
狗屁的隱形宗老,我們纔不管你到底有什麼身份,你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要斷送掉你的活路。
“我舉報,這事肯定有馬文濤的影子在,他是宗族祠堂中的隱形宗老,沒有他的允諾,那地能賣出去嗎?”
“潘鎮長,我以前對你不敬,不知道你是真的想要爲我們老百姓做事,對不住啊,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蘇市長,馬文濤就是我們湖羊鎮上的最大蛀蟲,他控制着宗族祠堂胡作非爲,我們舉報,我馬爾旦實名舉報他。”
……
場面隱約中有種失控的跡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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