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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已經火燒屁股,滕家寨那羣人到底是在幹什麼,難道想死嗎?遲嘯添,你給我說,滕家寨是不是距離你們薑母鎮最近的那個村落?是十個村落中最靠近小燕山山脈的?”蘇沐怒喝道。
“是。”遲嘯添恭聲道。
“好,那我現在就動身過去,我倒要看看滕家寨這羣人是如何倔強。你暫時安撫住他們的情緒,不要採取過分舉動。”蘇沐心頭火焰熊熊烈烈燃燒,恨不得現在就殺到滕家寨。
“是。”遲嘯添趕緊應道。
掛掉電話後,蘇沐就開始吩咐朱槐笛準備車,而在這時候鄭錦也趕到。在聽說蘇沐要去滕家寨勸說那羣人離開時,他眉頭微挑,有些遲疑說道:“蘇市長,俗話說的好窮山惡水出刁民,滕家寨敢這樣對抗,無非是兩個原因。”
“第一是不想搬遷,第二是惡意對抗。不管是哪個原因,咱們都要做好最萬全的準備。這樣,我安排一個小隊和你過去,有軍隊在,相信是能起到威懾作用。還有也能保護你的安全,至於說到這裡,我立刻安排爆破專家安置炸藥。屆時只要你一聲令下,便能炸山。”
“好,就這樣辦。”蘇沐滿意的點點頭。
鄭錦做事果然靠譜。
就在蘇沐和鄭錦商量着炸山細節問題的時候,陳味拿着手機過來,肅聲道:“市長,是林副書*記的電話。”
林暖?
蘇沐眉角微挑,這個時候林暖打電話做什麼,他拿過來看了一眼鄭錦後,就直接摁下免提鍵,順手不經意間還將錄音鍵也按下去,然後才平靜說道:“我是蘇沐。”
“蘇市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眼裡還有市委市政府嗎?你腦子裡就沒有**********的觀念?是誰給你那麼大的權力,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舉動?你…”
剛剛接通蘇沐耳邊就傳來林暖有些氣憤的喊叫聲,聽到他這種咆哮聲,蘇沐和鄭錦眉頭都閃現出一抹陰霾。
蘇沐是惱怒,鄭錦是不屑。林暖你好歹是市委常委,是市委專職黨羣副書*記,說話就不能有點分寸和禮數嗎?你上來便是一副理直氣壯質問的姿態,你憑什麼這樣做?
整個錦繡市能這樣做的只有顧傾城,輪的到你嗎?
一直以來鄭錦在錦繡市的官場鬥爭中都是保持中立,但中立不意味着他沒有原則。像是現在林暖的舉動,就將他這位中立市委常委給刺激的夠嗆,心中不屑的同時也對蘇沐多出一種好感。
感到震驚的並非只有鄭錦,像是現在站在這裡的人全都愕然。
這真的是林暖嗎?
林暖說話居然這樣囂張跋扈?上來就對蘇沐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頓指責。說好聽點這叫做指責,說難聽點這分明就是臭罵,就是拿着蘇沐的顏面當廢紙,隨意踐踏蹂躪。
你憑什麼這樣做?蘇沐是我們心中的好乾部,他肯站在大堤上和我們面對天災,共同面對生死危機,你卻只知道在安全的錦繡市遙控指揮,孰高孰低高下立判。
就憑這點,你有何資格對蘇市長如此質問?
“林暖同志,請注意你的措辭。”
就在林暖還想繼續指責的時候,蘇沐卻是不緊不慢的打斷他的話,然後當着衆人的面,言辭凜冽的說道。
“林暖同志,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沒有?我現在是錦繡市防汛抗旱指揮部的指揮長,做出來的任何決定我都會負全責。你只是指揮部的一員,要做的就是無條件的聽從命令。”
“更何況你劈頭蓋臉就是這樣無端咆哮,到底是想要說什麼?你是在指責我的哪條政令有問題?有問題你說出來咱們共同研究,要是說你不認同,可以保留意見,至於這樣沒有絲毫風度嗎?”
“你說我沒風度?”
林暖呼吸急促,隔着話筒都能聽到那種氣喘吁吁的聲音,“好吧,風度不風度的暫且不說,我就是想要問問你。知不知道擅自頒佈遷移命令有什麼嚴重後果?”
“那些村莊真的會被洪水沖垮嗎?要是說沒有完全把握,就絕對不能擅自命令他們遷移。因爲那樣做的話,後果會十分嚴重。”
“比如說遷移後的賠償金問題,需要賠償多少?他們的災後重建問題,這些都是需要用錢來買單。我想問下,這筆資金你是準備從哪裡出?是你自己來出這筆錢,還是想要讓錦繡市買單?”
“林暖同志,我是指揮長。”蘇沐平靜道。
“我知道你是指揮長,你不用拿這個來威嚇我要挾我,我也不會被你這個職位給唬住的。不就是個指揮長嗎?我好歹也曾擔任過四屆指揮長。”
“四屆啊,我這四屆那次都沒有下達過這種命令,便是因爲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樣做。勞民傷財的事情,是咱們每個領導幹部必須要避免的大事,你清楚嗎?”林暖將自己置於一個很高的地位,居高臨下的呵斥,說出來的話就彷彿是理所應當,就該讓蘇沐聽命。
那種盛氣凌人,在場衆人都能清楚感覺到,每個人都覺得義憤填膺。
“林暖同志,我是指揮長。”蘇沐平靜道。
“我知道你是指揮長,你沒必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給你打這通電話是爲你好,不是想要聽你是指揮長這種話語。”
“你想要隨意而爲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拿那麼多老百姓的安定生活來滿足你個人意願。我建議你現在就停止村落搬遷工作,要不然就這事我會向上級領導反應,那樣的話對咱們錦繡市恐怕不是好事。”林暖態度認真沉聲道。
“林暖同志,你到現在都沒有聽懂嗎?我是防汛抗旱指揮部的指揮長,這個職位從在市委常委會上宣佈那刻起,就意味着錦繡市防汛工作中的任何決定我都有權力做出,意味着誰都不能質疑我的任何決定。:
“再說薑母鎮這裡的十個村落搬遷工作,我並不認爲有任何不對。這裡的秋意河河段大堤隨時都會崩塌,山體會出現滑坡。我準備炸山泄洪,讓村民搬遷有何不對?作爲錦繡市防汛抗旱指揮部的指揮長,我有權這樣做。”
“林暖同志,請做好你的分內之事就行,別的不必你操心了,我做的事我會承擔責任的。”蘇沐看似沉穩的語調卻宛如一頭猛獸露出獠牙,隨時都會向對手做出猛烈回擊。
這話就等於明說你林暖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事就成,其餘的和你無關,你也沒權過問。
“蘇沐同志,我還是不認同你的決定,就這事我必須向上級稟告。”林暖態度強硬。
“隨你的便。”蘇沐乾淨利索的就將電話掛斷,懶得和林暖再虛以爲蛇。
而當耳邊傳來一陣陣嘟嘟音時,林暖整個人氣的差點跳起來,你蘇沐這算是羞辱我嗎?敢掛我電話?他也不想想,今晚這通電話到底是誰主動挑釁在前。
“行啊,既然你自顧妄爲,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大堤臨時指揮部,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蘇沐,神情複雜。作爲一羣縣級鄉鎮級幹部,他們哪裡見過這種直白犀利的言辭交鋒。想到兩個都是錦繡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們就感到有些心慌。只是這種忐忑過後,每個人都毫不猶豫的站在蘇沐這邊。
“蘇市長,請放心,我們堅決執行您的命令。”
“林副書*記這純粹是經驗主義在作祟。”
“說的就是,他知道我們這裡的具體情形嗎?就在那邊坐着說話不腰疼。”
……
當這樣的竊竊私語開始響起時,蘇沐臉色緊繃沉聲道:“林暖同志有他的顧慮和考慮,你們也不要在這裡嚼舌頭,按照之前的安排,全都抓緊落實,誰要是打馬虎眼,我可是嚴懲不貸。”
“是。”
所有人全都行動起來。
當這裡只剩下兩個人時,鄭錦望着蘇沐冷靜說道:“蘇市長,這事你做的對,無須顧忌理會別人的任何指責。而林暖同志這次恐怕是要惹禍上身,不知情形就做出那種干擾舉動來,不妥當不理智。”
“不說這個,我去滕家寨,這裡有任何事第一時間通知我。”蘇沐大手一揮直接道。
“好。”
蘇沐快速奔往滕家寨。
滕家寨。
這個村落距離薑母鎮是最近的,所以說二十分鐘不到就抵達了。而當蘇沐出現在這裡時,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遲嘯添他們這些動員的領導幹部站在村外面,村裡面是一羣手裡拿着鐵鍬鐮刀的村民。
雙方處於對峙狀態。
“蘇市長。”遲嘯添趕緊走上前來低聲說道:“這個滕家寨的人最是頑固不化,平常就是這樣,你要是沒有利益,根本就別想打動他們。”
“鎮上很多工作在別的村都能貫徹落實,惟獨這裡例外。這次也是,我好說歹說,他們就是死活不願意搬遷。我甚至說,他們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暫時轉移到比較高的山峰,可就是這樣,他們還是拒絕。”
“我來和他們說。”
蘇沐從遲嘯添身邊走過,在所有人的好奇眼神中站到了滕家寨衆人面前,剛想要說話,誰想他的手機突然響起,看到是鄭錦打過來的後,他就立刻接通,那邊傳來的是鄭錦充滿驚慌的焦急聲音。
傳入蘇沐耳中的只有一句話:大壩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