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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就在鹿景剛想要上點手段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從外面敲響,他眉頭頓時浮現出幾分不悅之色,都特別交代過自己在這裡有事,讓人不要打擾,偏偏還有人過來。
這麻小生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這樣的手下又有何用?就在這種煩躁情緒升起後,鹿景嘩啦推開凳子站起身,向着房門走去,邊走邊嚷嚷:“麻小生,你就不能…咦,陳所長?”
出現在門口的不只是麻小生,還有幾個人,而爲首的中年男人竟然是派出所所長陳平木。對這個所長,鹿景心中其實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雖然說他也是有點背景,但陳平木難道就是無根之木嗎?人家能坐上所長的位置,背後也是有人支持的。儘管說現在在派出所中,兩個人是旗鼓相當,不分高下,但明面上能不得罪人鹿景還是會保持低調。
況且眼瞅着陳平木就要退休,有必要鬧出什麼不自在之事嗎?
“鹿副所長,我想問問,你是不是帶着三個人回來?”陳平木沉聲問道。
“是啊。”鹿景點頭應道。
“好,那幾個人就交給我,你先回避吧。”陳平木手一揮,直接將權力接管過來。
這種強勢的姿態,讓鹿景臉色唰的就陰沉下來,看向陳平木的眼神也分明帶出一種冷意。你都一把年紀,眼瞅就要退休的人,平常不都是扮演老好人角色,現在爲什麼突然選擇這樣做呢?
不清楚的人見了還以爲你這樣是打壓我,即便清楚的人也都會重新掂量下自己的站位,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事。在自己權威遭受到挑釁時,鹿景就像是母雞護崽般剎那炸毛。
“陳所長,這個案子是我在負責,按照規矩…”
“別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鹿景,你根本不清楚這裡面的水有多深。我不管你想要說什麼,你只要知道這事從現在起不是你能干預的就成。”陳平木衝鹿景使了個眼色,讓過半個身子,介紹起緊隨其後的人來。
∵∟style_txt;“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秦仰秦律師,他這趟過來就是專門爲裡面的三個人保釋的。”
“秦仰?”鹿景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有些愣神,“你就是秦仰?”
站在陳平木身邊的秦仰是個身穿條紋狀暗藍西服的男人,樣貌英俊,器宇軒昂,最重要的是濃眉下面的那雙眼睛,不管是誰只要碰觸到他的眼神,都會有種被刺中的感覺。
這是真正的眼神如刀,刀鋒凜冽。
鹿景會知道秦仰完全因爲這個名字最近是轟動錦繡市司法界,沒有誰能相信,原本是一起誰都不看好的案件,通過他的手能夠翻身,而且翻的還是那麼漂亮,在所有人都爲他的能力驚歎的時候,他接連發動反擊,當場逼迫着對方丟盔棄甲,大敗而退。
一戰成名,揚威錦繡,說的就是秦仰。
事後政法界司法界的那些人在分析秦仰案例時,全都拍案叫絕。因爲誰都不可能做到像是他那樣,遊刃有餘的面對,不可能做到見縫插針的蒐羅證據,更加不可能做到像他那樣知識淵博,旁徵博引就算了,更強悍的是對制定的法典都如數家珍。你認爲他會就一部法典說事時,他卻偏偏另闢蹊徑。
穩打穩紮中劍走偏鋒。
以至於現在錦繡市政法司法界提到秦仰,都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同樣也就意味着,沒有誰想碰到這種人當對手,實在是有些恐讓人心寒。
就是這種人物,如今卻莫名出現在自己面前,你讓鹿景如何能不意外?
等等,有點不對勁啊,居然能和秦仰扯上關心,那這幾個人難道說果然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樣,身份背景不簡單。他們會出現在景秀湖那邊的奶站,不是說無緣無故的,是別有動機?
要是那樣,自己這樣做豈不是就陷入到一個深深漩渦中,雖然說自己大小也算有點能耐,但和秦仰這種大律師相比,和他背後有可能存在的大人物相比,根本不堪一擊。
一種不安侷促的心理開始在鹿景心中瀰漫。
想到陳平木剛纔說的那些話,鹿景勉強控制住心中驚懼,趕緊說道:“陳所長,他們三個是我從景秀湖邊帶回來的,是有點小問題。不過既然有人前來保釋,那麼就讓他們走吧。”
“鹿景副所長是吧?”
秦仰聽到這話,擡起眼角,平靜說道:“你剛纔的話很有問題,什麼叫做保釋?你懂不懂保釋這個詞的含義?不懂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普及下。保釋是指在被逮捕的人提供擔保或接受特定條件的情況下將其釋放的制度。我想要請問下,他們是被你們逮捕的嗎?要是逮捕,你們給出來的理由又是什麼?”
“這個…”
鹿景心中有些遲疑,看向陳平木,發現這個所長竟然收斂起來剛纔的老好人形象,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心中狠狠咒罵着陳平木的鹿景,趕緊在腦海中重組詞語。
“這事是有誤會的。”
“最好是誤會,不過即便是誤會,這事我們也會保留追究的權力。”秦仰明顯是不想要將事情鬧得太僵,從鹿景身邊直接走過去後,出現在審訊室中,看到蘇沐後,神情明顯是變的恭敬。
“蘇先生,已經辦妥了,咱們走吧。”
蘇沐看到秦仰,就知道這事是葉惜安排的,他雖然說沒有看到鹿景接下來的表演,卻也不會感到有多遺憾。該見識的都已經瞭然於心,那麼剩下的事情就等到後續再來清算。
“謝謝了。”蘇沐微笑道。
“不客氣,是我該做的。”秦仰表現的非常恭敬。
站在門口的鹿景看到這幕,腦袋急速轉動。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情況被自己忽視,不然不可能會這樣。只是到底有什麼事情那?他很想知道,卻不敢表露出來半點探索的意思。
蘇沐坦然走出審訊室,站在鹿景面前,凝視着他的雙眼隨意說道:“鹿景副所長,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到那時,我會好好討教討教你剛纔沒有施展出來的手段。”
鹿景愕然。
蘇沐說完就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和陳平木說半句話。不是說不想節外生枝,而是通過剛纔的對話和情景,他心中對陳平木這種人的性格已經是有所瞭解。一個即將退休的老人,一個不想要放權的所長,置身在這種矛盾中,面對着鹿景這個即將上位的人,卻是到現在都在徘徊,不敢輕易定位。
這種徘徊原本就是失職。
陳平木你不作爲就是瀆職,別說你還沒有退休,即便退休作爲一個黨*員幹*部,難道說不該仗義執言?既然你如此猶豫,爲的是怕自己退休後受到刁難之類,那我就不必對你加以側目。
“全都給我散了。”
當審訊室前面只剩下兩位所長後,陳平木看着鹿景,語氣非常嚴肅,“鹿景,你我都清楚,我屁股下面這個位置,不離十是你來接替。但現在你不是還沒有坐上嗎?既然如此,就不能夠安靜消停一段時間嗎?難道說你不清楚越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越該保持低調沉穩?你難道想要功虧一簣不成?”
“我…”鹿景有口難辯。
“算了,你好自爲之吧。”陳平木嘆了一聲氣後轉身離開。
鹿景傻傻的站在當地,半天才緩過勁來。只是清醒後的他,眼眸中閃爍着的分明是一種陰狠毒辣光芒,“陳平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有什麼打算,說什麼十有你的位置是我的,你是想要給別人惦記,拿這話忽悠我的吧?莫非你認爲秦仰能左右我的升遷,笑話。秦仰啊秦仰,你剛纔的態度我記住了。你只是一個律師,還沒有資格將手伸到我們體制內來。你若是敢亂伸手,別怪我也不客氣了。”
景秀派出所外,一輛商務車中。
秦仰恭敬的打開車門,請蘇沐安然入坐。
“是葉惜讓你過來的吧?”蘇沐點點頭道。
“是的,我收到葉總那邊的通知後,不敢懈怠,第一時間過來。幸好來的及時,不然就他們那些人手中總會是有點手段的。我也知道蘇先生您不怕,但要是被他們做了什麼事,那就是我的失職。”秦仰連忙說道。
“不用這麼拘謹的,我知道你,你也算得上是盛世騰龍法務部重點栽培的對象,好好幹,我看好你。”蘇沐說道。
“多謝蘇先生誇讚。”秦仰激動道。
不能怪秦仰有些失態,實際上他心中最崇拜的人就是蘇沐。換做是葉惜坐在面前說出這種話,秦仰都能做到古井不波。因爲聽說過蘇沐做出來的那些壯舉,因爲和蘇沐有着相似的人生軌跡,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苦孩子,如今是有點小成就,因此秦仰更加清楚明白奮鬥的過程中,付出的艱辛有多悲慘。
蘇沐能以這種年齡便坐上錦繡市市長的位置,遠遠不是秦仰能相比的,這種人當做偶像,是秦仰的精神支柱。
“秦仰,你這段時間都在錦繡市嗎?”蘇沐能從秦仰的眼神中感受到那種佩服,他沒有打擊的意思,能成爲別人的榜樣,他求之不得。世人皆知有榜樣奮鬥有動力,卻不知道成爲榜樣同樣會被刺激着奮鬥。
不奮鬥的榜樣是死的,是會被毫不留情的遺棄。
“對,我最近都在錦繡市出差,差不多快一個月了。”秦仰說道。
“一個月?那你對錦繡市應該有些瞭解吧?說說吧。”蘇沐指了指窗外問道。
秦仰略作思索後,就開始侃侃而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