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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可以繼續前進,又能有幾人能夠淡泊名利,毫不動心,選擇無視那樣的顯赫權力呢?
楊子雄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從來也不隱藏自己的這份野心,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在陳東諦上任後就去京城跑關係,只不過卻沒找到合適的門路而已。
以着他現在的情況,其實只要有重量級的發個話,完全是能繼續工作。
甚至說話的人足夠強勢的話,他都能留下來繼續擔任省委書*記,再不濟的話調到國家政協或者人大里面也是沒問題,總比直接退下來要強。
可楊子雄沒有這個關係。
原本已經死心的他,最不能聽的就是有沒有想法這種話,如今聽到蘇沐這樣說,楊子雄的心情頓時泛起了波瀾,說出的話自然也帶有一股別樣的味道。
“蘇沐,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楊書*記,我不知道別的,只是清楚像您這樣有能力,有水平的書*記,要是說就這樣退休是可惜的。”
“而您現在欠缺的說白了就是一種足以拿出手的政績,有這樣的政績在手,您調到國家政協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我有着絕對信心,能夠在年前讓山脈經濟發展迎來一波高峰,會讓劍鈴縣成爲全省甚至全國的焦點,帶動着整個有鳳市發展起來。”
“您想下,有山脈經濟這個特色政績在手,您是不是就有運作的資本?”蘇沐慢條斯理的說道,說出來的話帶有一股仔細斟酌過後的意蘊。
“山脈經濟!”
楊子雄眼前頓時一亮,他不是說沒有想過這事,但因爲覺得時間倉促也就懶得去惦記着。
可蘇沐要是說能在年前就做出一番令人矚目成績的話,這事未必就真的不能運作一番。
他比誰都清楚,山脈經濟這事要是能做成,在華夏絕對是首創,是能名垂青史的政績。
儘管說可能不會是最轟動的,但卻是最具有獨特意義的。
“你在黑城市學習的這兩天,給我整理出來一份詳細的報告書。”楊子雄靜思過後說道。
“我知道了!”蘇沐頷首道。
這事就這麼敲定。
第二天,蘇沐開始按部就班的參加學習會。
蘇沐這邊是沒事,可顧夜縣那邊卻因爲突然插曲而開始有所變化,第一個遭受到收拾的就是李益。
作爲杜淹的秘書,李益現在也是過的很不順利,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嘲笑,用不屑的眼神譏諷。
他對這一切都是有所心理準備的,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即便是這樣,在快要下班的時候,李益就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遇到了幾個面色冷峻的人。
爲首的是顧夜縣縣記委一名科長,叫做朱韜。
“李益,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我是縣記委的朱韜。”朱韜冷聲說道。
“朱科長,有什麼事?”李益保持着平靜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縣記委接到舉報,說你涉嫌和一起貪腐案有關,所以要帶你回去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朱韜面對着李益神情冷漠的說道。
貪腐案?
李益心臟驟然一縮,看過來的眼神浮現出一種冰冷,狗屁的貪腐案,自己到底有沒有貪污自己能不清楚。
這種貪腐和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就是在這種情況,朱韜卻出現要將自己帶走,沒的說,絕對是和杜淹有關係。
想到杜縣長昨天在咖啡館鬧出的動靜,李益就心知肚明,說出來的話也變得冰冷起來。
“我要打個電話。”
“打電話?你不能打電話的。”朱韜沒說話,他身邊一個人卻是急聲喝道。
“不能打電話?”
李益蔑視的掃視過去,眼神冷峻的說道:“朱科長,別忘記我以前也在縣記委工作過,對記委的工作流程是很清楚的。”
“你們要是有雙規文件,我是隻能和你們走。但要是說沒有雙規文件,只是請我過去調查的話,我是有權拒絕。”
“你非要我去的話,就拿出文件來。我現在只不過是想要打個電話,並沒有不配合你們的工作,這都不行嗎?”
“打吧!”朱韜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人沉聲說道。
只要李益配合做事,打電話是無所謂的。再說就算他不打,自己只要將他帶走,這裡會沒有人通知給杜淹嗎?
況且朱韜是清楚的,這事就算是通知杜淹又怎麼樣?此刻恐怕他也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吧。
李益走到旁邊角落,拿出手機後就撥給杜淹,那邊倒是很快接通。
“李益,有事?”杜淹疑惑的問道。
“杜縣長,縣記委的朱韜科長就在我的辦公室,他現在要將我帶到縣記委問話,說是配合一起貪腐案調查,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彙報聲,我現在就和他們走了。”李益沒有說題外話,簡單的陳述事實。
而就是這樣的事實,讓杜淹的臉色唰的陰冷下來,直接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憤然喊道:“你是說縣記委的朱韜要將你帶走配合調查貪腐案?你有什麼貪腐案可調查的?”
“杜縣長,我自然是清白無辜的,請相信我。”李益恭聲說道。
“李益,不要怕,你和他們去就是,這事我來想辦法。”杜淹冷聲說道。
“是!”
掛掉電話後,李益就走到朱韜面前沉聲說道:“朱科長,咱們走吧。”
“走!”
就在李益這邊被帶走的同時,縣政府已經是開始熱鬧起來。誰都知道李益的身份,也清楚李益會被這樣對待,十有八九是因爲杜淹。
看到這幕,所有人在看熱鬧的同時,心中都不由浮現出一種感同身受的淒涼感覺。
現在是杜淹,是李益,那麼改天是不是這樣的事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如此還幸災樂禍的話豈不是很諷刺?
“昨天杜縣長做的事你們聽說沒有?”
“你說他在咖啡館將顧曉斌狠狠打臉的事嗎?”
“對對對,說的就是這事,我覺得這事是有內幕的,李益會被縣記委的帶走,應該就是顧曉斌吩咐的。”
“噓,小聲點,你敢這樣議論找死嗎?”
……
這只是李益,而現在的杜淹也正面臨着同樣的事情。
正在客廳中生悶氣的杜淹,想着要怎麼做才能將李益從縣記委中撈出來,就在這時候門鈴響起。
他打開房門後,看到外面站着幾個人,而爲首的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一個熟人,市記委的副處長馮刻。
說起來整個黑城市,要是說誰和杜淹的關係不錯,只有這個馮刻,兩個人頗有君子之交的意思。
可現在卻是馮刻主動上門,要將杜淹從家中帶走,這場面不得不說有些諷刺。
“馮處長,你這是?”杜淹心中冒出一種不好預感。
“杜淹同志,我是市記委的馮刻,這次過來是想要請你和我們去一趟黑城市,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調查。”馮刻面對着杜淹一本正經的說道。
聽到這話,杜淹有種忍不住想要怒極反笑的衝動,他使勁的盯着馮刻的雙眸,失望的說道:“馮刻馮處長,別人不清楚我,你能不清楚?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你過來竟然是因爲這樣的理由要帶我走。”
“好啊,既然是你出面,我自然是會配合到底的,我會和你走。不過請你們稍微等下,我總要換身衣服。”
馮刻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微微點頭後衝着身邊的人說道:“你們去樓下等着。”
“馮處長,我們……”
“去樓下等着,難道說你們還怕杜淹會逃走嗎?他要是真的逃走,我來承擔所有後果!”馮刻看到自己竟然被挑釁,頓時聲色俱厲的急聲呵斥。
“是!”
幾個人趕緊下樓。
等到門口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馮刻壓低聲音說道:“杜淹,我是知道你的,也清楚這事肯定是有內幕的,但這事是領導吩咐下來的,我不能不做。”
“下命令的是市記委的董副書*記,你也清楚董副書*記和你們顧夜縣縣委書*記顧水仁是兒女親家。”
“我聽到小道消息,說的是因爲你毆打顧曉斌,所以纔會被調查。這事不管真相如何,但既然有了這樣的命令,我就要執行。”
“所以說你要是有什麼關係門路的話,現在就趕緊聯繫,我也不想要眼睜睜的看着你就這樣被壞了名聲,回頭就算沒問題也會被人誤會。”
作爲一個正直無私的人,馮刻做事有着自己的尺度,要是說這事是正規的,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可這事擺明就是經不起推敲的,他又是認識杜淹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杜淹就這樣葬送掉前途吧?
所以在不違反嚴重紀律的情況下,馮刻選擇了忠言相告。
杜淹心裡涌起幾分感動。
“馮刻,你們市記委帶我走的程序合規嗎?”
“嗯,合規。”
“那就好,只要是嚴格的程序我就無所畏懼,那樣的話就算是到了你們市記委我都不會有任何擔心。”
“市記委又不是他董常福一個人的天下,他還做不到一手遮天。”杜淹神情嚴肅的說道。
他最初是想着要和蘇沐說聲的,但卻沒有這樣做,他不願意給蘇沐招惹麻煩,也是對自己特別信任纔敢這樣面對。
“我和你走,我不需要和任何人聯繫。”
杜淹換了身衣服後就走出來,和馮刻肩並肩的下樓,他走的異常踏實,每一步的邁出都是堅定沉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