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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銘被抓。齊東接受內部調查。這件事在邊境市不能算是小事,發生的瞬間就掀起了一場風波。但這種風波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是會有人反對,反而是鼓掌相慶。你只要走到街頭巷尾,能聽到的全都是這種反轉的議論聲。“都說齊家銘是吸血鬼,現在這隻吸血鬼總算被抓了!”
“齊東這個當爹的也是夠失敗的,要我說恐怕是夠嗆能繼續留任。”
“誰說不是那?這事還得看省委巡視組那邊如何定性。”
…
就在邊境市這邊掀起這場風波的時候,蘇沐被緊急召回省政府,就齊東的事情進行彙報。畢竟齊東不是簡單人物,那是邊境市實至名歸的市委常委,而且有消息說,齊東和副省長黃之種關係不錯,沒準黃之種會當場發難。
省政府會議室。省長辦公會議正在進行。
今天的會議只討論一個議題,那就是齊東的任免。是繼續留在邊境市的位置上,還是說調整。當然像是這樣的人事任命,只是省政府的話是沒有辦法決定的,但這並不妨礙在省政府內部先進行討論,畢竟不管怎麼說,蘇沐都是副省長。
羅非原坐在主位。蘇沐和趙度都已經回來。其餘副省長也沒有誰缺席。
“我覺得巡視組在邊境市的做法有些過分,已經是激起了民怨,就沒有見過像是這樣的巡視組。更別說現在巡視組竟然將目標鎖定爲齊東這樣的市委常委,我想要問下蘇沐副省長,你是準備要拿着齊東來立威的嗎?”黃之種果然臉色陰沉着率先發難。郝敏茶作壁上觀,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天怒人怨?”
蘇沐面對着黃之種的發難,表現的非常淡定自如,沒有任何緊張慌亂的意思,眼神平靜的說道:“之種副省長,你所謂的天怒人怨是從哪裡聽說的?我這邊在邊境市都沒有聽到這種消息,你在首席市竟然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還有你說我想要拿着齊東立威?”
“巡視組需要拿任何人來立威嗎?巡視組的目的是什麼,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嗎?巡視組巡視的是經濟,而不是想要和任何人爲難較真。但要是說有誰非得和巡視組對着來的話,我也只能說聲抱歉,黨紀國法就在頭頂,誰也別想踐踏!”
“我就問你,齊東的問題很嚴重?”黃之種一擺手大聲問道。
“嚴重?”蘇沐沉默了下,盯視着黃之種,眼神溫和而冷靜,“你知道齊東做過哪些事情嗎?你就敢在這裡爲齊東打包票說話?”
“我!”這下將黃之種問住,他有些遲疑。
“你不敢說吧?你既然不敢肯定,爲什麼就敢在這裡和我說齊東是無辜的?是清白的?齊東做過的那些事情,你全然不知就敢這樣做,便是包庇。之種副省長,相信不用我給你解釋下,什麼叫做包庇罪吧?”蘇沐冷聲問道。
“我不相信齊東身上有太多這樣那樣的問題,我相信咱們省委組織部在選擇任命齊東的時候,是經過嚴格審查的。”黃之種勉強犟嘴着反駁道。
“你相信?”
蘇沐雙手平放在桌面上,十指不斷做出着一個個手勢,微笑中散發出一股強硬,“只是靠相信就能做事的話,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想做而做不成的?咱們不說別的,就齊家銘製造出來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敢說齊東全然不知?”
“他或許真的不知情。”黃之種陰沉着臉說道。
“真的不知情那就是嚴重的失職!十年前邊境市蘇家莊城中村拆遷的時候,齊家銘就提前買下了附近的所有地皮,靠着和市政府做談判,賺的第一盆金,而當時負責這個項目的就是齊東!你敢說那時候齊東不知情?”
“五年前邊境市修建的一條省道是交給齊家銘背後的投資公司運作的,當時齊家銘就開始聯合起來董長根他們這些人做事。董長根他們是執行者,賺取的是辛苦錢。而齊家銘做的是掮客,空手套白狼,有意思的是當是這個項目也是歸屬齊東分管的,你敢說齊東不知情?”
“三年前邊境市進行城中村大改造,齊家銘背後的投資集團拿下了多少個項目你清楚嗎?總共有近百個!近百個大大小小的項目,讓齊家銘賺的錢難以數清,這又該如何說?齊東對這樣的事情,能全然不知?你相信他不知情嗎?”
蘇沐拿起面前的鋼筆,略微攥緊後,凝視着黃之種的雙眸,肅聲果斷說道:“這些年齊東對齊家銘的所作所爲全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看都知道他是知情的,知情卻不管,便是縱容!”
“這次修建鐵路的事情,是我們巡視組分管的,我這邊都還沒有給出任何說明,齊家銘那邊就敢先行圈地,你們說這裡面能沒有說法嗎?”
“毆打馬家村的村民!威脅馬小白全家!將馬家村的利益當做空氣!之種副省長,要是換做你來處理這事,你敢說齊東是冤枉的?他這個當爹的就一點都不清楚齊家銘這些年來做過的事情嗎?他齊東難道不該揹負責任嗎?”
句句凜然。
字字強勢。
饒是黃之種想要爲齊東說話,此時此刻都不敢說,也說不出來。你怎麼說話?你拿什麼反駁?蘇沐的話說的再真實不過,你再爲齊東說話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黃之種保持沉默。
眼瞧着形勢開始對蘇沐有利,羅非原便咳嗽一聲,將衆人的吸引力拉過來後,緩慢而鎮定的說道:“齊東的事情不用咱們去管,省紀委那邊會有一整套的流程去處理這事。我想說的是,蘇沐既然是巡視組的組長,那麼對這事就擁有着絕對的處置權。今後像是這樣的質疑,最好是能有確鑿證據後再說,不然徒增笑話。”
黃之種臉色尷尬。
“蘇副省長,我想要問下,那條鐵路你準備怎麼建造?是交給邊境市的企業來做,還是說交給咱們省的企業?鐵路建造的配套設施那?這些你都心裡有數嗎?”郝敏茶看到氣氛有些僵硬後,眼珠微轉,爲黃之種解圍。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瞬間,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
別看羅非原沒有主動詢問,但這並不意味着他不好奇,他也想要知道蘇沐會怎麼抉擇這事。畢竟這條鐵路的建設,動輒就是成百上億資金的流轉。
誰能無視?
還是沒有逃過這個問題。
蘇沐其實在開會前就想過這事,知道這個問題是肯定會被提出來的,提出來是正常的,沒有提出反而是不對勁的。所以說現在他是沒有絲毫慌亂,有的只是冷靜。
“鐵路建設是必須慎重對待的,席勒市那邊說的是一個月之內就會破土動工建設,咱們這邊也不能太耽擱時間。而要交給誰來施工,我心中已經有所想法,招標!這事只能是公開招標進行,看看哪家企業的報價低,質量又能保證就交給誰。”
蘇沐平視着掃過去,和郝敏茶的目光對碰下後淡然說道:“至於配套設施,這事就不勞郝副省長掛念,巡視組會處理好這事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我還是希望這次招標能有所側重,比如說咱們省的幾個建築集團就都有資質,他們都曾經有過修建鐵路的經驗不說,在省外也擔負着建造的任務。要是說在省內和省外企業選擇的話,我希望儘可能的是省內。肥水不流外人田,對吧?”
郝敏茶這話說完的同時緊接着補充說道:“要是說省外的企業過來競標,結果競標上了,咱們省內企業卻是落敗,蘇副省長,這個事情不好看也不好說吧?”
蘇沐瞳孔猛地緊縮。
這是公然在耍弄陽謀!
郝敏茶的意思很簡單,我就是想要拿着這事來威逼利誘你,蘇沐你這事就只能交給省內的企業做,換做別的企業來做,你就會犯衆怒。反正這事和我沒有關係,我是不會牽連其內的。
“這條鐵路關係着的不只是邊境市的利益,更加會影響咱們遼東省和席勒市之間的深深遠合作,說的再長遠點的話,這事會關係到咱們華夏和白熊國的經濟合作。所以不管是誰,都別想動搖我對這條鐵路建設的重視。”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確是應該這樣做,但要是說省內的建築企業沒有辦法保證質量或者說要價太高的話,我也不會放棄交給省外企業做的想法。”
“一句話,公開招標,合適者上!”
蘇沐言辭誠懇,臉上浮現出的是一種沉穩鎮定神情,對這個問題絲毫猶豫的意思都沒有,“郝副省長,你覺得我的答案夠清楚嗎?”
“夠清楚,那就公開招標吧,不過我的態度還是那樣,在條件平等的基礎上,優先對咱們省內企業照顧。”郝敏茶是認準這點,即便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都不鬆嘴改變。
會議就這樣結束。然後趙度就來到蘇沐辦公室中,關上房門後趙度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蘇沐無奈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