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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智是省公安廳刑警隊的老刑警。
雖然說現在的職位沒有提升上去,但他親手調教出來的精英卻有很多,全都在連山省的公安體系中工作,每個都混的不錯。
有這樣的門生故吏在,他在省公安廳就算職位不高,卻也是能混的風生水起,沒有誰敢隨隨便便給臉色。
他今天也來到這裡。
“這裡的三具屍體趕緊處理掉,不能總讓他們在這裡曝曬。”
“那邊的取證速度點。”
“我們安監局要去這邊對這裡的機器設備進行調查備案。”
……
當耳邊響起這樣那樣的聲音時,一道身影走到沈睿智身邊,他就是省公安廳安排過來的末位副廳長祁陽善。
“你覺得怎麼樣?”
祁陽善掃視過全場後低聲問道。
“祁廳,這事不對勁。”
沈睿智掃了一眼站在遠處說話的馬山峰和羅語課,輕聲說道:
“這裡的現場明顯被人收拾過,可因爲收拾的比較匆忙,所以留下很多漏洞百出的線索。
不誇張的說,就咱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足以說明這次事故絕對不是死掉三個!”
“那你的意思是死掉多少個?”
祁陽善挑眉問道。
“至少十個!”
沈睿智準確的報出數字來。
“十個!”
祁陽善的瞳孔不由微緊,有些戒備的看了一眼馬山峰後,沉聲說道:
“老沈,像是這種話絕對不敢瞎說,你應該明白,西山重工上報的就是三具屍體,要是說從你這裡冒出來十具屍體的話,性質會變的多嚴重!
而且真的要是如此,你最少要將其餘七具屍體全都找到才能算數。”
“我懂!”
沈睿智很清楚祁陽善心中的擔憂,無非就是怕馬山峰那邊說出點陰陽怪氣的話來。
可你祁陽善是靠着馬山峰做事的嗎?
不是,你背後靠着的可是齊東。
誰都清楚現在齊東和馬山峰的關係儘管不能說勢同水火,卻也是不算多和諧。
在這種情況下,你何必有所顧慮?
我們所要說出來的就是事情真相,難道說這也很困難嗎?
你要是靠着馬山峰混怎麼都要有所猶豫,可你卻不是。
不是就要強勢出擊。
……
“我既然敢這樣說,就有確鑿證據來佐證。
算算這起事故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個小時,咱們只要調取周邊的監控視頻,是能查找出來那七具屍體的去向。
再說就算是監控被人爲的毀掉,只要有誰開出去車,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沈睿智說到這裡時,神情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而是很冷靜沉穩的說道:
“祁廳,您說吧,我聽您的命令。
是要繼續調查,還是就此結案?”
“去你的老沈,敢和我玩這種把戲,不要以爲我不清楚你的性格,我說要是就此結案的話,你會聽從嗎?
你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話,會這樣說純粹就是想要矇混過關。”
祁陽善沒好氣的白瞪一眼,掃過地面上正在被收殮的三具屍體,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西山重工這些年經常有危險事故發生,光是三年內就死掉了至少二十個人,只不過他們從來都是瞞報或者少報,像是這樣的事情咱們省公安廳這邊沒有證據是不能定案的。
而且以前的案子都是在燕珞市公安局就會結案。”
“這是我的一塊心病!”
“我怎麼能容忍在我的治下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說老沈,你給我聽着,動用你的所有力量徹查這事的真相!
我要搞清楚弄明白,西山重工這次會發生慘烈事故的真相,到底死了幾個人。
你低調點做這事,有任何動靜都向我彙報!”
“是!”
沈睿智精神振奮的點頭。
有祁陽善的命令在,沈睿智就將無所畏懼。
至於說到馬山峰稍後的結論是什麼,對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他要的就是真相。
前後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馬山峰就果斷喊停了所有正在蒐集證據的人,衝着祁陽善和安監局的局長張天放說道:
“這起事故性質是嚴重的,我們要想方設法的搞清楚事故發生的原因,要給所有人個說法和交代,你們兩個說說吧,調查結果是什麼樣的?”
羅語課就站在旁邊聆聽。
“我先說吧!”
張天放瞥視了一眼祁陽善後,果斷說道:
“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認爲這次事故發生的原因是因爲吊塔上的鋼筋擺放的位置是不對的。
因爲位置有着偏差,所以在移動的過程中就發生了滑落事件。
在滑落的時候,就引發了這種死亡。”
“說的沒錯!”
聽到張天放這種中規中矩的話後,羅語課急忙附聲說道:
“我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糟糕,不過今後我們對每一個吊塔的每一根鋼筋擺放的位置和順序都會給出明確要求。
像是這樣的意外事件,絕對不會再發生!
當然我們也熱烈歡迎安監局的同志對我們的設備進行檢查。”
“我們會檢查到底的,只要你們西山重工的設備是沒問題的,其餘的都好說。
但只要你們這裡的設備存在着安全隱患,不好意思,針對你們的調查就要重新進行。”
張天放不卑不亢的說道,看向羅語課的眼神充滿着一種冷漠和厭惡。
雖然我剛纔是那樣說的,但你們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肯定會配合到底的!”
羅語課忙不迭的點頭說道。
“祁陽善,你們的調查結果那?”
馬山峰微微頷首後問道。
“我們的調查結果嗎?”
祁陽善略作沉吟,在羅語課有些焦急的眼神中慢慢說道:
“我們這邊對現場的蒐集求證還在進行中,目前還沒有過多的消息總結。”
羅語課懸着的心悄然落下。
他其實對今天這出調查是充滿着不安的,因爲不管是祁陽善還是張天放,都和他們西山重工沒有太多深厚的關係。
要是說就今天這事說出點很過分的話來,你讓羅語課最後如何收場?
最重要的是,他不確定現場有沒有收拾乾淨,能不能瞞過祁陽善他們的敏銳嗅覺。
現在看來效果還算不錯。
沒有過多消息總結嗎?
聽到這樣的結論,馬山峰嘴角斜揚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這事就可以按照目前的線索來定案,西山重工因爲這場意外死掉的三個人,你們要重點安撫他們的家屬,務必確保三個家庭都能得到最滿意的答案。”
“我們會做的。”
羅語課急忙說道。
“馬省長!”
就在這時候祁陽善突然間開口說道:
“我們是說暫時沒有蒐集到證據,但並不是說這裡就是死掉了三個人,根據我們的初步排查,這裡至少有十個人死掉,我想說的是,我需要時間和授權來徹查這事!”
轟!
石破天驚的話語響起,讓羅語課臉色頓變,他拼命壓抑着心中的惶恐不安,趕緊說道:
“祁陽善廳長,你不能信口開河,這裡分明就是死掉了三個工人,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了十個,你這是在誣衊,是在赤裸裸的說我們西山重工在作僞證嗎?
馬省長,你要給我們做主!”
馬山峰也皺起眉頭,掃過已經收殮起來的三具屍體,不解的問道:
“祁陽善,你剛纔這話是什麼意思?
仔細的說說。”
“是!”
祁陽善在沈睿智的敬佩眼神中,面不改色的盯視着馬山峰,沉聲說道:
“就這事我們經過縝密調查,基本上已經能確定,死掉的肯定不是隻有三個人,至少有十個,線索和證據我們都已經歸羅好,馬省長您要是不相信的話,就過來看看。”
說着祁陽善就指着腳下不遠處的一塊地方,眼神冷厲的說道:
“就在這裡,曾經有個人死掉,他應該是背部被砸中而死,因爲前面吐血的地方和位置,完全能證明這點。
您想想,這裡既然都有人死掉,其餘我們畫出來的地方爲什麼不可能?”
“這個……”
馬山峰對刑偵是一竅不通的,可是再不懂他也能分辨得出來某些事情的真僞,他能感受到祁陽善說的是真話,要是這樣的話,難道說羅語課剛纔是在撒謊?
這個傢伙是有意識的掩蓋真相?
要是如此,其餘死掉的幾個人屍體那?
“不但是這裡,還有那裡,地面上分明是有血跡在,可這個位置距離三具屍體都很遠,難道說是他們濺出來的血落到這裡嗎?
很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就說明在這個位置也應該有個死者!”
“您再看這裡,這裡也能看出來有人躺過吧?”
“其實最顯眼的就是地面的凹凸不平,只要是有死人的地方,都是平整的,而那些沒有死人的地方,在鋼筋的洞穿中,都是坑坑窪窪的。”
祁陽善每說出一句話,羅語課的臉色就變暗一分。
馬山峰在旁邊聽着,心情不由變得低沉陰暗下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整件事竟然還能這樣做?
羅語課,你就是在玩火!
齊竹華,你知道這事嗎?
你肯定是知道的,沒有你的授權,羅語課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樣瞎說?
你們這是在給我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