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市葉落咖啡館。
就在蘇沐陪着方涯聊天的時候,連山省省會燕珞市的市長錢平治也在這裡見客,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擁有着一張很普通的面孔,但就是這樣的普通卻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氣質,溫潤如玉,氣勢絕倫。
哪怕只是隨意的喝着咖啡,都會給人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他叫樑武奇,是這西平省梁氏運輸的總裁。
幾天之前就是樑武奇前去的連山省燕珞市,和錢平治商談的,說的是想要在燕珞市市郊建造一座物流基地。
如果說可能的話,希望市政府能支持,到時候可以讓所有物流公司都加入進來,那樣的話,必然會將燕珞市的物流水準拔高。
雙方的談判已經進入到實質性階段。
可誰想此時此刻錢平治聽到的消息竟然是這樣的,是讓他鬱悶的。
“樑總,你是說咱們之間的合作要黃嗎?”
錢平治呼吸有些急促,雙手扶着桌面,眉宇間流露出一種緊張神情問道。
“對!”
樑武奇平淡的說道。
“原因那?”
錢平治手背青筋暴露,感覺自己正在被羞辱。
“沒有原因。”
樑武奇隨意說道。
“沒有原因?”
錢平治猛地站起身來,緊盯着樑武奇的雙眸,厲聲低喝,“樑武奇樑總,你這樣說有意思嗎?
我大老遠的從燕珞市趕過來,爲的就是赴你之約,可你現在說的這都叫什麼話?
你說和我們燕珞市市政府之間的合同沒戲了!
你就是這樣應付我的嗎?”
感受到錢平治的憤怒,樑武奇無語的撇撇嘴,聳聳肩後說道:
“我能說什麼?
你讓我又能如何?
你以爲我不想要和你們合作嗎?
我想,但不敢!”
“不敢?
什麼意思?”
冷靜下來的錢平治,眼底閃過一抹寒意,“你是說有人逼迫你嗎?
是誰敢這樣做?
你們梁氏運輸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企業,誰會想要阻擾你們的發展?”
“阻擾我們的發展?
錢市長,你怎麼能這樣想?
你難道不覺得這事是和你們燕珞市有關係的嗎?
是和你們連山省有關的嗎?”
樑武奇忽然間語出驚人。
“和我們有關?”
錢平治微微愣神,不解的搖搖頭說道:
“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我一點都不明白,爲什麼會和我們有關係?
我們好像和你們西平省沒有任何敵對。”
“我只能將話說到這裡。”
樑武奇說完後就站起身來,面色凝重的說道:
“錢市長,我建議你現在和馮總那邊聯繫下,我想不出意外的話,馮總給出的也應該是這樣的答案。
這次只能說咱們兩家沒有緣分,至於說到今後的合作就等着以後再說吧。”
說完樑武奇就起身離開。
留下的錢平治臉色沉重,沒有絲毫遲疑就撥通了另外一個投資商的電話,那邊倒是很快接通,聽到錢平治的問話後,馮總也有些尷尬,但還是堅持着給出答案。
“錢市長,這次咱們恐怕是沒有辦法合作了!”
“馮總,咱們之間的關係你是清楚的,絕對比和樑武奇樑總要來的密切,你不能這樣一句話就將我打發走吧?
說說吧,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貓膩,就算是死,我也得死的明白吧。”
錢平治急促的問道,話語中透露出來的那種急切異常濃烈。
“這個……”
馮總略作沉吟後,慢慢說出一個名字,而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錢平治心頭的所有不解頃刻間煙消雲散,嘴角露出一抹無奈苦笑。
“金盞集團金世友。”
就是這個企業就是這個名字,讓錢平治當場無語。
這還不夠明顯嗎?
金盞集團想要進入燕珞市的市場,結果那?
被蘇沐強勢狙擊掉,將機會給了鄺家。
這樣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金盞集團的全面撤退,要是說自己永遠都不來西平省發展的話怎麼都好說,可現在偏偏是過來參加招商引資大會。
而這裡又恰恰是人家金家地盤。
這不事情就來了!
換做別人都未必能做到這樣強勢逼迫,可金家絕對可以。
難怪樑武奇和馮總都不敢有任何叫板的意思,誰讓那邊是金家。
“錢市長,我也是看在咱們兩人關係不錯的份上才這樣說的,我給你說吧,這次不但是我和樑武奇會拒絕你們燕珞市,其餘投資商也會這樣做,你們連山省的其餘地級市都未必能夠佔到便宜。
金家對外放過話,誰敢去你們連山省投資,誰就要承受他們金盞集團的怒火!
你說在西平省,誰敢和金盞集團作對?
沒有誰敢!”
馮總推心置腹的說道。
這番話說的也的確夠坦誠。
“馮總,謝謝你說出來的這些消息,這對我很重要。
不過你就這麼聽金家的話嗎?
你就想要這樣永遠都受制於金家嗎?
只要你願意來我們燕珞市投資,別的不敢說,我保證你的企業是不會被金家威脅到的!”
錢平治語氣肅然的說道。
這種承諾錢平治既然敢給,就有給出的膽量。
馮總也清楚錢平治肯定能說到做到,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的企業根基都在西平省,哪裡可能說走就走?
要真的是那樣,你會安心的讓我在你們燕珞市發展投資嗎?
一無所有的我,又憑什麼得到你們燕珞市的重視。
“這事以後再說吧!”
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此刻的錢平治心情有些複雜和矛盾。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早知道會如此的話,自己在連山省的時候會答應蘇沐那樣做嗎?
會不會給金盞集團一次機會?
而要是給了這次機會,不但是樑武奇和馮總會和自己簽署合同,甚至還會因爲金盞集團的幫忙,迎來更多投資商的青睞。
然而現在這一切全都成爲泡影。
“蘇沐,都是你造成的這種結局!”
想到這些,錢平治眼底就有一種憤恨,可惜這樣的憤恨只能是想想,以着他的身份地位還遠遠夠不着威脅蘇沐。
但錢平治不會這樣容忍的!
“我必須彙報這事!”
說做就做。
錢平治的電話很快就打給了張魯,等到那邊接通後,他便語氣恭敬的說道:
“張書記!”
“錢平治,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事嗎?
還是說你們招商引資團有好消息了那?”
張魯很隨和的問道,語氣不緊不慢。
“張書記,沒有好消息,是有壞消息。”
錢平治低沉的說道。
“壞消息?”
張魯頓時停頓住想要拿書的手臂,眼神微寒的問道:
“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剛過去都沒有開始就有壞消息?”
“事情是這樣的……”
當錢平治將剛纔的對話敘述一遍後,便懊惱的說道:
“張書記您說,要是沒有當初在咱們省發生的那事,會有現在的悲慘情景嗎?
當然我這不是在詆譭和抱怨蘇省長,而是這事的確就是這樣的現實,我真的是無語了!
您說要是一切都像是他們兩個所說的那樣,豈不是說咱們連山省代表團這次會鎩羽而歸?
真要那樣,咱們可就會成爲全省的大笑話。”
“錢平治,你糊塗!
你腦袋被門擠了嗎?
怎麼敢說出這種顛三倒四的話來?
你清不清楚自己說出的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會給你帶來多大麻煩?”
誰想張魯非但是沒有幫着說話,甚至還出聲怒喝,在錢平治有些驚愕的眼神中,張魯的語氣變得愈發冷漠。
“蘇沐是誰?
那是咱們連山省的省長,他當初下達的命令有錯嗎?
沒有錯,是正確的不能再正確的。
棚戶區的改造要是他金盞集團提前參加,怎麼都會有機會。
可他們參加了嗎?
沒有!
沒有卻想要橫插一腳進來,可能嗎?
你心中對蘇省長的決策不但是不尊重不服從,還敢在這時候升起別的心思,你清不清楚這種念頭有多恐怖?”
錢平治後背蹭的就冒出一層冷汗。
“張書記,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
“你豈止是錯,簡直是錯的離譜!
讓你去參加招商引資大會,難道說就是讓你去動搖軍心的嗎?
你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要是被其餘地級市的市長們看到會有什麼樣的惡劣影響嗎?
金盞集團說是不讓咱們連山省能有投資商,你覺得可能嗎?
他金盞集團能夠左右全國所有投資商的決策嗎?
即便是在西平省,金盞集團是沒誰敢招惹的嗎?
就沒有誰能和他們相提並論嗎?
有的吧,你呀,真的是糊塗至極!”
張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早知道錢平治會是這樣的性格,張魯說成什麼都不會讓他跟着過去的。
而像是剛纔的對話要是被蘇沐知道,張魯都不用想,都能猜到以着蘇沐的處事風格,會給錢平治做出什麼樣的處理決定來。
你錢平治真的是夠丟人現眼的!
你是我張魯提拔起來的幹部,要是說因爲你的慌亂而造成這次招商引資失敗,我真的是會顏面無光的,我還怎好意思去面對蘇沐?
“你好自爲之吧!”
錢平治砰的癱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