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然是帝起市的市長。
他所制定的規劃書針對的是西平省的藍月市,而這兩個城市是緊挨着的,也就是說秦沛然這次不但是想要招商引資,還想要和藍月市做點文章。
至於說到剛纔的話,你可以當做是真知灼見,但也可以當做是他的夾帶私貨。
區別就在於蘇沐的態度。
覺得你是有私利,蘇沐做出的選擇就會讓你感覺生疼。
認可你的做法,連山省這次前來招商引資沒準就會開闢出一條新的捷徑。
所以秦沛然在等待着。
“你覺得西平省的官員們都是傻子嗎?”
蘇沐沒有看完規劃書,隨便的掃視了幾眼後就直接合上漠然問道。
“當然不是!”
秦沛然趕緊搖頭說道。
“是啊,你也清楚他們不是傻子,既然都清楚這個,怎麼還能做出這種建議來?
你當西平省的人沒有想過這樣做嗎?
可他們能做成嗎?
做不成!
從頭到尾就沒有一次做成過,你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蘇沐語氣平靜的淡然問道。
“這個……”
秦沛然忽然感覺形勢有些變化。
“你呀,想問題就是有些簡單,不可否認你的觀點是不錯的,可惜卻是不合時宜的。
你提出來的這個建議我相信西平省這邊早就做過,而且人家這邊擁有着地級市的資料絕對比你的多。
你是將目標盯準藍月市,可西平省瞄準的卻是所有參加招商引資大會省份的地級市,這是能相提並論的規模嗎?”
蘇沐的話越說越凜冽,秦沛然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這事……”
秦沛然能做的竟然只是這樣遲疑着嘀咕。
“這事你做的太過急切,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能體會,但我惟獨不能原諒的就是你的遮掩。
秦沛然,你是想要通過這事來達到你們帝起市和藍月市的合作意向,對吧?”
蘇沐的眼底陡然間迸射出兩道寒徹精光。
被這樣的精光掃射,秦沛然心臟砰砰的急速跳動起來。
他感覺瞬間窒息。
所有的小聰明小手段就這樣暴露無遺。
“蘇省長,我沒有想要遮掩什麼的想法,只是純粹的就事論事。
是的,我是想要讓帝起市和藍月市達成合作意向,但這個不是我想要做成的惟一事情,我真的是想要讓您看到我的誠意,我覺得咱們連山省是真的能開闢出來這條途徑招商引資的。”
秦沛然嘴脣和牙齒急速的碰撞,一股腦的將心中所思所想全都倒出來,不敢有任何隱瞞和藏私。
“最好是這樣。”
蘇沐沒有過多追究的意思,敲打過後隨意說道:
“秦沛然,你們帝起市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做好這次招商引資工作,畢竟帝起市在連山省的排名並不算多肯前,要是說不能在這次大會上有所斬獲的話,將來未必能在全省經濟發展潮流中領先。”
“我這就去做事!”
秦沛然急忙站起身來。
“去吧!”
當秦沛然即將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頃刻間就將他剛纔冒出來的擔憂擊散。
“今後只要是工作上面的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彙報,懂嗎?”
“是!”
秦沛然知道自己這趟過來是來對了!
蘇沐就算是沒有立刻接納自己,總算是留出來了餘地。
只要有這樣的餘地在,什麼事情都好辦。
想到今後自己也能有大腿抱,他懸着的心就悄然落下,精神鬥志變的昂揚起來。
做事去!
“真是一個讓人無語的情況!”
蘇沐是肯定不會拒絕秦沛然的投靠,畢竟秦沛然在連山省的風評是不錯的,而且是真正屬於那種很有前途的領導幹部。
假如說像是這樣的自己都要拒之門外,還有誰會爭先恐後的前來投靠?
但該有的敲打是要有的,不然以後怎麼統御?
希望這次的招商引資大會,能夠讓秦沛然滿載而歸。
下午會場繼續。
韋睿的到來讓蘇沐感到些許意外之餘,心中也是很瞭然的。
發生金世友那樣的事情,金盞集團到現在都是保持着沉默,沒有誰願意主動站出來解釋這事。
要是說西平省省政府還能繼續作壁上觀的話,才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除非西平省是真的想要將蘇沐往死的得罪!
不然就必須安排人過來解釋。
會議室中。
這裡只有兩人,兩杯裊繞升起的清茶。
看着眼前茶杯中不斷翻騰着的上等龍井,韋睿嘴角露出一抹輕鬆自在的笑容,溫和的說道:
“蘇省長,我這次過來是想要好好的解釋下金世友和您之間的誤會事情,這事吧的確是有誤會的,這事它……”
“誤會?”
韋睿的話有所停頓時,蘇沐適時的切進來,眼神玩味的瞪視着,寒聲說道:
“韋睿省長,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覺得咱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金世友到底是不是誤會,他做的那些事情真相如何,不要給我說你到現在都還不清楚。”
“清楚卻故意這樣說,在我看來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你說你是西平省的副省長,都能來這裡解釋這事,難道說金盞集團比你還要尊貴嗎?
他們就不能安排一個重量級的人過來解釋下?
是覺得這裡是西平省,是他們金盞集團的地盤,所以說可以肆無忌憚的無視我們連山省,還是說認爲像是這種事,就你一個副省長前來解釋完全就可以。”
“韋睿省長,我不是不給你面子,而是這事吧,的確是不值得我給你面子。
說實話,我心中是沒有當成事看,但我當不當成是我的事情,金盞集團必須有所表示吧,你說那?”
得,這次是真的瞄準金盞集團了!
金豐都,你說說也難怪蘇沐會盯準你們,就衝着金盞集團到現在都不露面這種事,換做是我,心中也肯定會充滿着惱怒和抱怨的。
可這不就是自己過來處理這事的原因嗎?
“蘇省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金盞集團吧,的確是有些複雜,內部的事情不是說是金世友能說了算的,甚至嚴格來說,金世友在金盞集團內部根本就不掌權。”
韋睿這話原本是給金盞集團開脫的,誰想蘇沐聽到後卻是冷笑連連的說道:
“我就說吧,金盞集團是不會讓金世友這樣的蠢貨掌管的,可問題來了,爲什麼金世友能堂而皇之的去我們連山省投資?
莫非這事金盞集團的高層不清楚嗎?
清楚卻還這樣做,韋睿省長,你說其中真的沒有貓膩嗎?”
“我!”
韋睿就是猛地感覺心好累。
我過來是給你蘇沐解釋這事的,是想要擺平這事的,你總不能一直揪着這事不放吧?
瞧你的意思,莫非是真的準備拿金盞集團開刀嗎?
你要是真的這樣想,在西平省我保證是做不到的,畢竟金盞集團可是一張貨真價實的名片。
蘇沐舒服的躺回到沙發上,笑了笑後慢慢說道:
“韋睿省長,你們西平省的態度我已經看到,的確是不錯的,我心中也是很感激的。
不過就這事來說,除非是金盞集團那邊能派遣出來人道歉,不然我心裡這根刺兒吧,始終是拔不掉的。”
“你說我有時候就很納悶,金盞集團莫非是有誰撐腰的嗎?
不然怎麼就敢那樣囂張跋扈的對我們連山省宣戰?
你說要是中央知道這事,會怎麼想?
是覺得我們連山省的領導層軟弱無能那?
還是說在你們西平省還能有這樣的企業在?”
“韋睿省長,我的話你明白嗎?”
韋睿猛地感覺有些坐立不安。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恐嚇威脅。
蘇沐竟然想要將這事捅到中央去,你怎麼就敢這樣做?
你就不怕這樣做會給你給連山省帶來一個辦事不利的影響嗎?
當然你或許是不怕的。
可我們西平省怕啊!
就現在的政治氛圍,要是說被上級知道我們西平省還有金盞集團這樣的勢力在,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打擊。
畢竟不管你規模再大,只要是敢威脅影響到穩定秩序的,都得付出慘烈代價來。
連山省的經濟穩定發展就是首要的!
這有點不對勁啊。
我過來只是想要就這事和蘇沐好好的洽談下,以爲隨隨便便說兩句就能對付過去的,可如今那?
蘇沐擺出來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姿態,我可怎麼辦?
難道說真的讓金盞集團的誰過來嗎?
看來,只能是這樣才能破局。
“蘇省長你說的對,金盞集團這根刺兒是必須拔掉的,要不然肯定會難受的很。
這樣吧,我現在就當着你的面給金盞集團的副總裁金豐都打電話,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你看行嗎?”
話剛剛說出口,韋睿就自行解釋。
“金盞集團的總裁是金家家主,一般情況都是不管事的,都是懶得去管,金豐都就是總裁的兒子,也是集團的副總裁,所以說他的意見和態度很重要,是能影響到整個集團發展方向的。
蘇省長,咱們這就和他聯繫吧?”
蘇沐不爲所動的把玩着茶杯。
“我要是說不那?”
剛拿出手機的韋睿頃刻間愣住。
你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