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隔壁。”柳青香說完和苗苗出門了。
蕭何吏有些擔心地看看喬素影,輕聲安慰道:“小影,別多心,她們……”
喬素影擡起頭,衝蕭何吏苦澀地笑笑:“她們說得對,你該回去了。”
蕭何吏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那明天的會?”
喬素影白了蕭何吏一眼,強顏歡笑地用力點了點頭:“一切照舊!”
聽到這句話,蕭何吏的心纔算放了下來。
兩個人起身來到門外,蕭何吏指着隔壁說道:“咱們進去說幾句話再走吧。”
喬素影略微猶豫了一下,輕輕搖搖頭說道:“你進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和香香的身份都很特殊,在一起不太好。”說完頓了一頓,又輕輕地說道:“何吏,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我覺得你也不宜跟她們走得太近。”
蕭何吏覺得喬素影說的很有道理,便點點頭說道:“那行,你在這等一會,我進去道個別。”
“嗯,我在樓下等你。”喬素影硬擠出一絲不自然地笑容:“別讓我等太久哦。”
“嗯,很快的。”蕭何吏衝喬素影揮揮手,轉身進了隔壁的總經理室。
“蕭哥,小影姐走了嗎?”苗苗連忙站起來了,把椅子給蕭何吏騰了出來。
“在樓下呢。”蕭何吏擺擺手,笑着說道:“苗苗你坐,我呆不住。”
隨着事業的逐漸做大和地位的日益穩固,柳青香舉手投足間的做派已經很有氣勢,她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兩口,語氣冰冷地說道:“何吏,兩年不見了,你不會連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吧?”
苗苗見氣氛不對,連忙打起了圓場:“是啊蕭哥,要不這樣,你先送小影姐走,然後再回來聊天。”
“呵呵,”蕭何吏覺得柳青香有些裝腔作勢,便不以爲然地笑笑,轉頭對苗苗說道:“蕭哥明天有重要的事,改天我一定過來,咱們再好好地聊。”
“哼哼,”柳青香也不擡頭,眼睛盯着茶杯裡漂浮的幾片毛尖,冷笑了幾聲,譏諷地說道:“多重要的事?準備去北橋批發市場進襪子還是拖鞋?”
“香香姐,你亂說什麼呢!”苗苗雖然平時有些懼怕柳青香,但聽到她這樣譏諷蕭何吏,還是忍不住不滿地責備道。
蕭何吏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由於在本已絕望的工作上見到了將要柳暗花明的曙光,他今晚的心情特別的好。
“你猜的都不對!我這次去進的,既不是襪子,也不是拖鞋,而是一種很高級很精美的工藝品!”蕭何吏故作神秘地說道。
柳青香又是冷哼了一聲,低頭繼續端着架子喝茶,苗苗則有些欣喜,好奇地問道:“蕭哥,什麼東西啊?”
蕭何吏衝苗苗笑笑,轉頭問柳青香:“香香想知道不?不想知道我就走了!”
柳青香擡起頭,目沉如水,不過隨即就涌起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很久沒人用這種口氣
跟她說話了,當然,更沒有人直呼香香了,除了苗苗稱呼她爲“香香姐”,以前二隊的弟兄叫她一聲“香姐”外,她能聽到的絕大部分稱呼都是“香姑”。
蕭何吏沒領教過柳青香狠辣的手段,自然也不存在畏懼,笑容裡甚至有些戲弄:“香香,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知道嗎?”
苗苗知道柳青香的厲害,不禁擔心地望望蕭何吏,心裡想着,一旦吵起來,我還是要站在蕭哥一邊。
面對蕭何吏略顯輕薄的笑容,柳青香其實並沒有多少生氣,相反,她倒很喜歡蕭何吏這樣對她,但架子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於是冷哼了一聲:“是什麼?”
苗苗有些驚奇地看了柳青香一眼,對她今天的好脾氣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就恍然大悟了,看來香香姐心裡對蕭哥也還是舊情未泯啊。
蕭何吏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走過去從背後攬住柳青香的肩膀,低頭湊到道柳青香的耳邊低聲說道:“鞋墊。”說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苗苗一時也沒忍住,噗的一聲也笑了出來。
柳青香本來還想板着臉,但終究沒有忍住,也笑了起來,不過隨即就又把臉扳住,冷冷地說道:“鞋墊算什麼狗屁精美的工藝品!”
“靠,我進的鞋墊是純手工蘇繡鞋墊!做工精美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你們二位要不要?我成本價給你們。”蕭何吏一副地攤商販的模樣。
“哼,進多少也得被城管沒收!居然還有心情笑!”柳青香板着臉冷笑道。
“香香姐!你非說這些嗎?!!”苗苗擔心地望了蕭何吏一眼,不滿地衝柳青香喊道。
蕭何吏臉上依舊掛着笑容,這點破事已經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心情,更何況被人掛念和關注着,這本身也不是一件壞事,輕輕拍了拍柳青香的肩膀,嘆口氣說道:“香香,你不老老實實做你的生意,有事沒事老盯着我做什麼?”
柳青香愣了一下,有些無言無對,冷哼了一聲“懶得理你”便不再說話。
“好了,我得走了,改天再來找你們,香香是大老闆了,下次她請客!”蕭何吏笑着揮揮手,轉身向外走。
苗苗連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問道:“蕭哥,給秀蓮嫂子和澤熙帶點吃的吧。”
“呵呵,不用了,改天我帶她們過來。”蕭何吏心裡暖暖的,別看兩年從不來往,但苗苗居然知道自己兒子的名字。
柳青香也很想送送蕭何吏,但習慣的力量卻讓她留在了原地,心頭掙扎了一個來回,還是忍不住衝蕭何吏喊道:“我請客沒問題,但你別讓菜放餿了!”
“這麼大老闆了,看這小氣勁的!”蕭何吏回過頭撇撇嘴,然後笑道:“我隨時有空,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什麼時候請示我!”
蕭何吏下樓走了。
柳青香有些不滿地對苗苗說道:“苗苗,以後別對他這麼好,看他那樣,呆了一晚上,一共也沒跟你說了幾句話!”
苗苗笑笑,明白柳青香明着是說自己,其實是她在感慨自己,便笑笑說道:“是啊,聊的時間是短了點,不過,蕭哥不是說了麼,還會再來的。”
“哼,男人說話,有幾個靠得住的!誰知道他真來假來!”柳青香的語氣裡全是不屑,在仔細聽聽,裡面卻又隱隱含着一絲期待。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感受。這七八分鐘,對柳青香和苗苗來說,確實太短了,但對於等在樓下的喬素影來說,卻又顯得那麼漫長。
“小影,走,我先送你回家。”蕭何吏從樓上下來,快步走到喬素影身邊。
“有多少話要聊啊?”喬素影一邊向外走,一邊酸酸地說道。
“什麼?”蕭何吏沒聽清,便緊走兩步與喬素影並肩向外走,側過頭問道。
“道個別還用這麼長時間,是不是都依依不捨啊?”喬素影斜了蕭何吏一眼,幽幽地說道。
蕭何吏聽出話裡的醋味,心情不由有些複雜,既有點幸福感,又隱隱覺得不安。
兩個人出了酒店,蕭何吏來到路邊攔了輛出租,打開車門就要坐進前排,可回頭一看,喬素影磨磨蹭蹭不肯上車,便催促道:“小影,上車啊。”
喬素影猶豫了一下,低低地說道:“你也坐後面。”
蕭何吏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將伸進車裡的那條腿收了回來,把車門關上,跟着喬素影坐進了後排。
酒店離喬素影的家不算遠,也不算近,既能讓兩個人慢慢地將手拉在了一起,又不至於發生更過出格的行爲。
雖然喬素影有些戀戀不捨,但蕭何吏還是揮揮手上車走了,作爲補償,臨走前在喬素影的額頭吻了一下。
坐在出租車上,蕭何吏搖下車窗玻璃,盡情地享受着酷暑散盡的深夜涼風,心裡充滿了舒暢和愜意。
回到小破屋,澤熙早已經進入夢鄉。
看着兒子可愛的小臉,蕭何吏忍不住俯身在那粉嘟嘟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秀蓮端來洗腳水,蕭何吏洗完躺在牀上,一想到明天的會議,就有些興奮地睡不着,出門吸了兩顆煙,回來依然如故。
秀蓮見蕭何吏如此興奮,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發慌,慢慢依偎進蕭何吏的懷裡,聞着那股不屬於她的幽香,心漸漸沉了下去,難道他在外面……
蕭何吏很想讓秀蓮一起分享他的喜悅,但他並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在事情沒有最終定下來以前,他一向喜歡緘默。
“何吏,今天晚上去哪了?”秀蓮又往蕭何吏懷裡靠了靠,在這以前,她一直無比地信任他,也從來沒問過類似的話。
“去見小影了,就是那天在店門口看到的那個。”蕭何吏笑笑,伸出胳膊把秀蓮攬進懷裡,又把枕頭墊了墊,半倚在牀頭,這種姿勢,讓他很有種摸出煙來點上的衝動,在澤熙還沒出生前,他與秀蓮總是在睡前用這種姿勢躺一會,當然,那時候手指總是夾着一直繚繞着的香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