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弄,你看着辦吧。”勞柳莽也知道蕭何吏的心思,嘆口氣掛了電話。
蕭何吏放下電話,讓飛揚把院裡的四個站長叫來開了個會,淡淡地說道:“自從你們來到院裡,麻煩就沒斷過,我希望你們下午回去儘快處理好這些事,如果處理不好,就臨時先不用來上班了。”
幾個站長面面相覷,一臉的爲難,他們可不想這些人到他們家裡去鬧。
開完會,蕭何吏叫上雲飛揚和徐慕楓直奔水利站。
來到水利站,還沒等進門,就聽到了裡面嘈雜地吵鬧聲。雲飛揚分開衆人走進去,喝道:“怎麼回事?”
老楊一看蕭何吏來了,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忙對那些租戶說道:“各位別再吵了,我們領導來了,大家請放心,有什麼問題,領導會幫我們解決的。”
衆人一聽,目光立刻隨着老楊轉到了蕭何吏的身上。
“大家靜下來,有事慢慢說。”蕭何吏笑着來到屋裡中間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領導,是這麼回事!”有個年齡稍長的老者擠了過來,一指老楊說道:“前天中午,他突然找到我們,說要續租,我們當時就奇怪,以前我們主動續租他還推三阻四的,這次怎麼這麼好心,不但主動要我們續租,而且還一租三年。”
“好事啊。”蕭何吏笑笑,帶點揶揄地看着老楊:“楊站長的一片好意,大家應該感謝啊!”
老楊臉一紅,微微扭過了頭,沒有說話。
“他好意個屁啊!我們前腳剛交上錢,他們後腳就找人來搗亂!”那老者越說越氣,臉色漲得發紅,指着老楊罵道:“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這些年我們哪裡對不住你,你要這麼狠毒的對待我們?”
其他的租戶也紛紛順着老者罵老楊,老楊有些面紅耳赤,不住地指天罵誓說絕不是自己乾的,但卻沒有人聽。
有個面相很柔弱憔悴的女人,說着說着竟撲通跪倒在了老楊面前,流着淚哀求道:“楊站長,我求求你了,你把租金退給我們吧,我兒子還要上學啊!”
老楊連忙蹲下想拉起女人,可女人就是不起來。
“蕭局長,你看,怎麼辦啊?你給大家個答覆吧?”老楊無奈地望着蕭何吏,帶些懇求地說道。
蕭何吏心裡有氣,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人,都現在這個狀況了,你還緊緊攥着那點租金幹什麼!
那女人見蕭何吏不說話,轉過身爬了幾步,給蕭何吏磕起頭來:“局長,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雲飛揚和徐慕楓趕緊上前,一左一右攙扶起女人:“站起來說話,蕭局長會給你做主的。”
旁邊圍着的人嘰嘰喳喳地說着,雖然聽不很仔細,但大體也知道這女人命很苦,死了丈夫,帶個兒子,還有個多病的母親。
蕭何吏看看老楊,儘量口氣平靜地說道:“老楊,把收的錢退給這位大嫂!”
老楊一臉的爲難,看看周圍的人,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蕭局長,不是我不想退,而是確實沒錢.......”
“你給我閉嘴!”蕭何吏的火再也壓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指着老楊的鼻子罵道:“前天你剛收了錢,今天就沒有了?錢哪去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案抓你!”
“我,我,我真是沒辦法.......”老楊猶豫了一下,彷彿鐵了心一般:“蕭局長,要不你就報警抓我吧,這錢我是真拿不出來!”
蕭何吏愣住了,他真沒想到老楊竟然要錢不要命到這種程度,沉默了一會,他轉過頭輕輕地對女人說:“大嫂,你放心,你的錢我五天之內給你退了,相信我!”說完轉頭對雲飛揚說道:“把我的電話給大嫂留下!”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來到街上,蕭何吏打量了一下沿街的商鋪,水利站的沿街門頭房中,五六家小的店面已經關了門,有兩個大點的店面卻還正常營業着,兩個婦女在路邊嗑着瓜子,好像談論着院裡的事情。
一個說:“其實那些人也夠苦的,辛苦幾年的錢全交了房租了。”
另一個有些不屑地說道:“還不是這些窮鬼沒本事,要咱們去要,他敢不給......”
蕭何吏正在聽着,雲飛揚和徐慕楓走了過來:“蕭哥,咱們去哪?”
“回隊裡。”蕭何吏看了兩個人一眼:“從下午就開始把門!”
“哦,行!”兩個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回到隊裡,蕭何吏馬上摸起電話給黃猛打了過去,語氣有些生硬:“黃猛,你他媽地什麼時候也變成欺軟怕硬的人了?”
黃猛有些摸不到頭腦:“怎麼了蕭隊?”
“怎麼那些小戶都關門歇業了,那些大戶屁事沒有?”蕭何吏強壓住怒火質問道。
“蕭哥,你不是說不要搞大嗎?那些有點實力的,小打小鬧根本鎮不住他們,必須來大的才行!”黃猛彷彿有些委屈。
蕭何吏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來大的,搞大一點沒關係,另外,別再他媽地去欺負那些孤兒寡母了!”
“嗯,我知道了蕭哥。”黃猛喏喏地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蕭何吏又把站上的情況給勞柳莽打電話做了彙報,勞柳莽聽完也很生氣:“媽的,什麼玩意,我給他打電話!”
可是一直等到中午,勞柳莽也沒有回信。
吃過午飯,雲飛揚和徐慕楓就坐鎮傳達了,由於進不來,堵在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羣情激奮,罵聲不斷,有幾個人甚至想砸門,被雲飛揚和徐慕楓出手制止了,雖然表面只是被輕輕拉開,但卻吃了暗虧,不敢再上前亂來。
徐慕楓笑着拱了拱手,指着門口的牌子笑道:“各位,你們看看,這裡是二隊,跟幾個站是平行兄弟單位,他們房租的事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就在這鬧了,該找誰找誰去吧。”
“他們都搬這裡來了,我們不來找他去哪找?”好多人立刻嚷嚷起來。
“這是我們二隊的隊長,雲隊。”徐慕楓一指雲飛揚,笑道:“我們雲隊已經對各個站長說了,如果他們不圓滿解決你們的問題
,就不讓他們再進我們的院子了,他們現在都已經回家了。”
“那咱們去他們家找去?”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騙人?”
徐慕楓將手放脖子上笑道:“如果我說謊,那我腦袋給大家當球踢,大夥不信,可以拍幾個代表進來搜一搜,五個,不,十個也行!”說完把大門打開,做了請進的手勢。
那羣人互相看看,沒有進去,互相嘀咕了一陣就都散去各自找債主去了。
一天兩天過去了,迎檢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因爲有了徐慕楓,所以蕭何吏幾乎也不再在各站的事情上分心,在處理好分工職責的基礎上,終於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又去跑了兩個本該林娟嬌分管的點,萬一她沒有準備好,到時候這兩個點就可以頂上去。
蕭何吏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態,都決心要走了,還幹這些有什麼用!他想起了一位校長說的話:“什麼是母校,就是你一天罵八遍,卻不許別人罵的學校。”
可能自己對農林局也有這樣一種感情吧,不想它丟然顯眼!蕭何吏搖搖頭,在心裡不斷地替自己找着藉口:這項工作是小影主抓的,就算是替小影在工作吧!
兩天以後的一個下午,省檢查組終於到了,並非紮根檢查,上午檢查了兩個縣區,下午檢查兩個縣區,但儘管檢查是蜻蜓點水浮光掠影,但黃北區的工作還是暴露出了許多的問題,檢查組當場指出了存在的很多嚴重問題,並不時與上午的兩個縣區做着比較,弄得陪同的區領導個個灰頭土臉,好在後來蕭何吏推薦的一個點勉強過關,這才總算保住了點顏面。
事後,勞柳莽被幾個區領導相繼叫了去,罵了個狗血噴頭。
事關烏紗帽的問題,勞柳莽這時也顧不上林娟嬌了,戰戰兢兢地給區裡彙報瞭如實的情況和問題,並建議這項工作由蕭何吏進行主抓。
喬素影當場拍板,區裡重新調整了領導小組,喬素影任組長,於燕任副組長,農林、質檢、工商、衛生、食品藥品等有關部門的一把手任成員,領導小組下設辦公室,蕭何吏擔任辦公室主任,直接對組長負責,並全面協調整個黃北區的迎檢工作。
蕭何吏有些啞然失笑,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副重擔卻突如其來地砸在了他的肩上。
喬素影把蕭何吏叫到辦公室,問他有什麼想法。
蕭何吏苦笑了一聲,說自己一個副局長,協調那麼多正局長,副處領導正處,肯定是要處處爲難啊。
喬素影笑了,說道:“兩天後開常委會,我提一下,看能不能先解決個待遇問題。”
蕭何吏愣住了,連忙擺手:“我不是那意思........”
“我當然知道!”喬素影沒好氣地斜了蕭何吏一眼:“解釋什麼?我難道不清楚?你要是跑官要官的人,還用等到現在嗎?這事不用再說了,你的任務就是要準備好各項迎檢工作,確保萬無一失。”說完頓了一頓,輕聲說道:“何吏,在全面準備的基礎上,要突出重點,最好能樹立一個在全國推廣的典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