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你能不能把車停在路南,把車的四閃打開?”蕭何吏問道。
“沒問題蕭哥,車現在就在路南,我馬上把四閃打開。”雲飛揚說道。
沒等蕭何吏掛斷電話,前方一片黑暗中就有燈光閃爍了起來,雷劍頓時興奮地喊了起來。“亮了!操!原來離這麼近!”
“飛揚,看到你了!”蕭何吏掛斷了電話。
車停在了開着四閃的車旁,雷劍顧不上換雨鞋便跳了下去:“喬區長?我是農林局雷劍!”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喬素影的火氣看起來不小:“下這麼大的雨,你們不知道沿河巡查一遍嗎?”
雷劍一臉地羞愧,小聲地解釋道:“我們正在沿河進行巡查,剛檢查完泗水閘就接到了勞局長的電話,所以就立刻就趕了過來。”
“泗水閘什麼情況?”喬素影口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雷劍連忙把泗水閘的情況簡單地彙報了一遍。
“嗯,”喬素影火氣漸消,點了點頭剛要平心氣和地說幾句,一擡頭卻看到了後面走過來的蕭何吏,愣了一下,臉色瞬間又變得難看起來。
那天下午,喬素影幾乎是在一片混亂中度過的,直到晚上躺在牀上,這才靜下心來開始細細地回憶,越回憶心裡越委屈,她覺得蕭何吏之所以敢這麼做,一定是因爲他把她看成了一個隨便的女人,所以纔會那樣出格的不尊重她,侮辱她。
本來以爲不會再原諒蕭何吏,可是剛纔站在雨中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想起他,如果不是因爲蕭何吏,她就不會當區長,如果不當區長,哪裡會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疲憊地東奔西走!
委屈的同時,卻又忍不住地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現在他能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再原諒他一次!
誰能想到,纔剛剛有這個想法,蕭何吏就真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讓她的心不由一亂。
定了定心神,喬素影嚴厲地問道:“你們勞局長呢?”
“剛纔通電話的時候說正從家裡往這裡趕。”雷劍的口氣很平淡,他既不想告狀,也不想替勞柳莽掩飾什麼。
“現在才趕?早幹什麼了!”喬素影的火氣又大了起來:“今天是什麼情況?啊?!還有沒有點政治敏銳性?!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已經分五路下來視察災情了!現在陳書記已經陪着喬書記去了清河重災區,其他的區領導也都在分片巡查,而你們,居然還在家裡??”
雷劍低着頭不說話,蕭何吏心裡有點內疚,他知道雷劍挨的這頓批評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
喬素影彷彿越說越生氣,尤其是看到蕭何吏臉上沒有一點愧疚的神色,口氣不由更加嚴厲:“你們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們都是黨的領導幹部!”說完瞟了蕭何吏一眼,又緊接着訓斥道:“即便不是黨員,也是黨培養的幹部,這點覺悟都沒有嗎?現在是什麼狀況?滿腦子都是在家陪老婆嗎?!”
後面的話幾乎句句是針對蕭何吏了,不說蕭何吏和雲飛揚,就連雷劍也聽出來了,他知道蕭何吏是黨外幹部,另外,他剛轉業,老婆的關係還沒有調過來。
“喬區長,都是我的失誤,本來蕭局長今天是不用值班的,是我……”雷劍見蕭何吏挨訓,心裡不由感到深深的內疚,如果蕭何吏不是幫他出來巡查,自然也不會受到這麼嚴厲的批評,所以便想挺身而出攬下責任。
只是,喬素影不但不聽他解釋,怒氣反而更大了:“什麼值班不值班!現在是什麼情況?現在就沒有下班!如果想下班,那好辦,給單位寫完辭職報告,你愛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
雷劍見喬素影這麼大的火氣,也不敢再解釋什麼,回頭內疚地看看蕭何吏,心想你趕緊給區長認個錯吧。
蕭何吏剛看到喬素影的時候本來也有些擔心,但現在見到喬素影如此暴怒,心裡卻慢慢放鬆了下來,他真正擔心地是喬素影彷彿沒事一樣,公事公辦,對自己不遠不近,那樣或許就真得很麻煩了,但像現在這樣,甚至連陪老婆這樣酸味十足的話都說了出來,就說明對她自己的感情並沒變,或許有個合適的機會稍微一鬨就會好了。
想到這裡,蕭何吏微微一笑,衝着喬素影走了過去。
喬素影見蕭何吏笑着走過來,心裡莫名地一陣發慌,他要幹什麼?不會再像那天那樣吧?這個念頭一起,不由自主地便後退了一步。
“喬區長,咱們先看看橋閘吧,過去的事就先別追究了,等明天我給您寫份檢討,一定深刻反省我的錯誤行爲。”蕭何吏一語雙關地笑着說道。
喬素影的臉微微一紅,幸虧別人沒有看到,趕緊扭過頭去一指南邊的橋閘:“下這麼大雨,閘門居然沒提起來,這不是胡鬧嗎?”
“雷局長,咱們過去看看,飛揚,你也跟一起。”蕭何吏儼然成了指揮官。
“好的蕭哥。”雲飛揚答應了一聲,率先向閘房奔了過去。
雷劍一時沒搞懂衆人的關係,怎麼喬區長的司機稱呼蕭何吏爲“蕭哥”呢?不過此時,他業顧不上多想,立刻拔腿跟了上去。
蕭何吏轉過身,溫柔地笑笑,小聲說道:“小影,外面冷,你先去車裡等着,我保證一會就弄好。”
喬素影緊咬着嘴脣,她很想說幾句狠話,卻最終也沒能說出口,看着蕭何吏一臉的笑容,委屈又一下涌了上來,恨恨地一跺腳:“用不着你裝好人!”說完掉頭向車走去。
“蕭哥,你快來看看,這個閘好像壞了!”雲飛揚扶着閘房的欄杆有些着急地喊道。
喬素影聽到喊聲,不由一臉着急地回過頭來。
“去車裡吧,別的交給我。”蕭何吏對喬素影用力地一點頭,轉身向閘房跑去。
“蕭哥,這個閘可能壞了,根本提不動!”雲飛揚焦急地說道。
“彆着急,我看看。”蕭何吏走進了
閘房,見雷劍還在那裡臉紅脖子粗但徒勞地用着裡。
“蕭局長,我看是沒指望了。”雷劍鬆開了閘把,大口的喘着氣。
蕭何吏皺着眉仔細觀察了一下提閘的圓輪,搖搖頭走出閘房,望望河裡的水,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焦急,繡雲河的水位已經高過了沙家壩支流的水位,如果再不提閘放水的話,等繡雲河的水倒灌進支流,那地勢低窪的沙家壩肯定會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怎麼辦?”雷劍有些焦急地問道。
蕭何吏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他也不懂水利方面的事,更沒有接觸過水閘,剛纔只是爲了讓喬素影放心才故意裝出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
“媽的,我再找李青雲!”雷劍一臉的焦急和不忿,摸出電話便給李青雲打了過去,口氣非常不友善地說道:“李局長,我是雷劍,現在我們正在沙家壩的閘房,這閘現在提不起來,你最好趕緊過來!”
“雷局長,我已經在路上,再有十多分鐘就能趕到,你等我!”李青雲急促地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完全沒有接第一個電話時那種懶洋洋無所謂的口氣。
雷劍一愣,不過半小時的時間,轉變怎麼如此之大?回頭望望站在車旁正向這邊眺望的喬素影,心裡有了幾分明白。
蕭何吏跑到橋下,撿了根長樹枝,衝閘下面捅了一陣,然後匆匆跑了上來:“雷局長,我覺得閘可能沒壞,估計是多年沒提閘,下面被淤泥給埋得太緊,所以咱們提不動。”
“那怎麼辦?咱們三個人一起試試?”雷劍急切地問道。
“嗯,”蕭何吏點點頭,重新進了閘房。可是面對提閘器的大輪子,三個人不禁又犯了愁。
“蕭哥,往那邊轉是提閘啊?”雲飛揚試探地問道。
蕭何吏也不懂,搖搖頭苦笑道:“咱們往兩邊都轉轉吧,估計越轉越輕的就是提,越轉越重的就是放。”
“好。”雲飛揚和雷劍應了一聲,三個人開始扳住輪子用盡全力地轉,可是輪子外緣的鐵圈直徑太大,根本用不上力,三個人忙活了半天,滿頭是汗,但不管順時針還是逆時針,輪子都紋絲不動。
“媽的,不行,這樣不是辦法。”雷劍軍人出身,體格很壯,但現在也累得氣喘吁吁。
蕭何吏也已經筋疲力盡,彎着腰站在那喘息着,不時地咽口吐沫溼潤下發乾的嗓子。
雲飛揚比他們兩個稍微好點,不過也在那扶着牆調整着氣息,突然,他直起了身子,指着牆角的一個物件喊道:“蕭哥,這是什麼?”
蕭何吏直起身子走了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是根帶把手的短鐵棍,便彎腰撿起來拿在手裡仔細的看着。
“這是個什麼東西?”雷劍也湊了過來。
蕭何吏看看段鐵棍的末端,再看看提閘器的大輪子,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驚喜。
“搖把手!”三個人幾乎同時欣喜地喊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