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私人交情,而是梁書記比較尊重他。我本來想等他學習回來,找他反映一下市裡的這種情況。現在正好,你有了這個東西,發給他看一看,他就更清楚了。說着,他就拿出手機說,我先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你把這個東西的電子文檔發給他。”
鈕星星喝了一口茶,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施建軍也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下去:“胡局長當着我的面,就給梁書記打起電話來。撥通後他說,梁書記嗎?我是教育局退休的胡漢興,打擾你了。你什麼時候學習結束?這個暑期。嗯。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一個有關我市幾個幹部的重要材料,想發給你看一看。我聽得出梁書記對胡局長很尊重,他一聽就敏感地說,行,你把這材料快遞給我吧。不,還是發電子郵件爲好。我把郵箱地址發到你手機上,好的,我看後,就給你回話。胡局長接完電話,高興地說,梁書記好象意識到是什麼東西,他很可能也有所察覺。”
鈕星星輕輕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有希望了。”
施建軍說:“一會兒,梁書記就把自己的郵箱發了過來,胡局長馬上把它轉發我,讓我儘快給他發過去。我回到家,就給他發了過去。”
鈕星星稱讚他說:“施處長,你幹得好。我估計,現在梁書記已經看到這份東西了,馬上就會有反映的,我們就耐心等待吧。”
施建軍說:“我儘管沒說出你的名字,但胡局長也知道有你支持。所以,我估計,梁書記在採取行動前會找你的。”
鈕星星說:“也不一定。要是胡局長或者梁書記那邊有反映,你要讓他們從王老闆那裡動手,但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我知道。”施建軍說,“這事越秘密越好。否則,就麻煩了。”
他們又談了一會,才先後走出茶室,開車回去。
過了三天,星期四晚上九點多鐘,鈕星星正在家裡抱着兒子看電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似曾相識的陌生座機號碼。他按了OK,裡面傳來胡局長的聲音:“鈕局長嗎?我是胡漢興。”
鈕星星一聽,知道梁書記那邊有反映了,就高興地叫了起來:“是胡局長,你好啊。我們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你最近身體還好吧?”
“很好。謝謝你,鈕局長。”胡局長寒暄了幾句,才壓低聲說,“鈕局長,施處長搞的那個材料,梁書記看後非常重視,他讓你直接給他打個電話。看來,這件事情要正式開始了。你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嗎?”
鈕星星有些興奮地說:“我知道。我一會兒就打過去。”
掛了手機,他正轉過頭要把這個喜訊告訴小妮,小妮已經走到了他身後,驚喜地問:“梁書記讓你給他打電話?”
鈕星星奇怪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小妮說:“我一聽就知道了。”
鈕星星說:“你的反映真靈敏。”說着,就翻出以前存在手機裡的梁書記的號碼撥起來,通了,裡面傳來一個陌生男人沉穩的聲音:“你好,哪位?”
鈕星星有些激動地說:“梁書記,我是教育局的鈕星星。剛纔胡局長給我打電話,他說你讓我直接給你打個電話。”
梁書記聲音平穩地說:“對,是我讓他打的。你的一些事,我是知道的,但我們還沒有見過面,也沒有通過電話,所以先讓他給你說一下,做個認識的媒介。”
鈕星星說:“梁書記,怪我不好,沒有主動給你打電話,我是怕打擾你學習。”
“不怪你。我出來學習,把市裡的事都交給了郝書記。”梁書記稍作沉吟,就直截了當地問,“鈕局長,我問你一下,胡局長讓人發給我的那個郵件,你知道嗎?”
鈕星星感覺梁書記是個細心穩重的人,他想進一步覈實一下才作決定,就如實說:“我知道這事,但內容是後來纔看到的。”
梁書記追問:“上面反映到的情況,都是真的嗎?”
鈕星星肯定地說:“都是真的,也許還只是一些表面現象,冰山一角。”
梁書記馬上嚴肅起來:“那這樣,鈕局長,你星期六下午三點前趕到省城,我們見個面。我直接從北京乘動車過去,你們分別從市裡趕過來。在哪裡見面?到時我會打電話告訴你們的。注意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行蹤。”
“好的,梁書記。”鈕星星應答着,掛了電話。他有些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象真的要投入戰鬥一樣,在當地轉起來。
梁書記親自召集我們幾個人到外面去碰頭,看來他真的非常重視這件事。他會請我們幾個人去呢?一定是他認爲絕對可靠的人,公安和紀檢部門的人是少不了的。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鬥,他把會晤地點放在省城,足見這場鬥爭非同一般。梁書記讓我去參加這種會晤,說明他對我和小妮都是信任的。
在一旁聽着他們通話的小妮知道是什麼事了,靜靜地看着他,一聲不吭。她也有些激動,眼睛裡流露出對丈夫的鼓勵和勇氣。
星期六中午,鈕星星在家裡早早吃過中飯,就開車往省城趕去。開上高速公路不久,他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他打開一看,是梁書記發來的,把會晤地點告訴了他。鈕星星找了一個安全的停車帶停下來,給梁書記回覆了一條短信:短信收到,我三點前趕到。
鈕星星開車趕到這家賓館的時候,三點鐘還差九分鐘。他在停車場上停好車,出來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才走進賓館,上去按響502的房間的門鈴。
梁書記來開門。鈕星星是認識梁書記的,以前在本市的電視新聞裡經常看到他。但梁書記不認識他,所以一開門就打量着他:“你是?”
鈕星星趕緊說:“梁書記,我是鈕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