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與二處的一干手下在會議室研究着一封來自安餘縣的實名舉報信:安餘縣財政局辦公室副主任劉田舉報該局局長毛小天收受安餘縣鳴蓮針織廠廠長趙起山賄賂25萬元正,違反法定程序爲鳴蓮針織廠向華夏國工商銀行安餘縣支行申請的300萬元貸款提供擔保。安餘縣鳴蓮針織廠於今年3月15曰正式倒閉,華夏國工商銀行安餘縣支行向安餘縣財政局主張權利,要求其履行連帶責任。安餘縣財政局局長毛小天私自挪用科建項目費120萬元,農糧補助費180萬元來償還銀行催繳款項。
“大家對這封舉報信有什麼看法?儘管暢所欲言,二處不是一言堂”葉天表了表態。
“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也太胡來! 首先按照《民法通則》規定行政機關無權對企業向銀行所申請的貸款進行擔保。”二處的老同志楊宇當仁不讓。
“是啊,我看不僅這個財政局長有問題,工商銀行安餘縣支行的信貸部主任也大大地有問題。”張名在工作時也表現出了少有的認真。
“受賄25萬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夠的上大案,要案了。再加上私自挪用公款填補窟窿,夠這毛局長喝一壺的了。”小王也不甘落後。
“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葉天雙眼從衆人臉上慢慢掃過,在柳枚的臉上似乎比別人多停留了一會兒。柳枚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一張小臉蛋,一下子燙得通紅。
“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那就成立工作小組去安餘縣詳細調查。”葉天做出了決定。
剛剛突然腹痛去了衛生間的二處副處長曹萬回到了會議室,他坐下後,慢條不穩地說道:“派遣工作組的事情,我看可以從長計議。畢竟按照組織程序應該先把此事反映到安餘縣縣委,讓安餘縣委進行調查,我們現在只憑一封舉報信就冒冒然插進去,似乎有點急進了吧。”說完曹萬望了葉天一眼。
葉天微微一笑,大腦高速地運轉,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葉天並沒有急着表態,想看一看大家的反應,正好趁此機會看看曹萬的跟班有些什麼人。又有哪些人是牆頭草,兩面倒。“大家覺得曹處長的意見怎麼樣,儘管暢所欲言,二處不是一言堂嘛。”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做聲。大家都明白,正副處長的第一輪較量正式拉開了序目。
就在二處會議室冷場的時候,50裡外的安餘縣財政局的局長辦公室裡可是不得安寧。“把劉田給我找來。”“什麼他不在,兩天沒來上班了。給我上他家去找。”“他家裡也沒有,他老婆說他去臨縣看親戚去了。”財政局長毛小天腦門直冒冷汗,心理不住地咒罵着:“劉田啊,劉田,我也沒做什麼虧待你的事,你小子把事情給我捅到天上去了。真有你的啊!你小子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義了啊。”
想到這,毛小天拿起了電話撥到了家裡,“喂,阿麗嗎?是我啊。你立即讓你弟弟到家裡來一趟,我馬上就回來,有事情叫他去辦。”毛小天的聲音顯得急噪不安。
“什麼事啊,老公。”女人不知時機地撒起嬌來。
“男人的事,女人少問。快去叫你弟弟,十萬火急。”毛小天一說完,沒等女人再開口,就掛斷了電話。隨即拿起外衣,出了辦公室。
聽着“嘟,嘟”的盲音聲,女人恨恨地發了幾句牢搔,卻也不敢耽誤地聯繫起自家兄弟來。
女人的兄弟外號叫“錘子”,在安餘縣縣城開了家小飯館,託姐夫的福生意還一直不錯。由於和縣公安局的幾個民警經常在一起喝喝老酒,吹吹牛皮,再加上本人也是一個逞兇鬥狠的傢伙,所以在縣城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挺吃得開。
毛小天和“錘子”在自家的臥室裡小聲商量着什麼,老婆已經被他打發到菜場去買菜了,家中除了他們二人外別無他人。
毛小天說話時的表情十分的陰狠,“錘子”雖然也是“火裡來,水裡去”的人物,但首次看到平時溫和的姐夫如此兇惡的一面也不免感到有點膽戰心驚。怕惹毛了姐夫,也怕將來離開了姐夫的照顧,好曰子一去不復返,“錘子”知道他和姐夫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對毛小天的計劃,“錘子”時不時地點點頭,附和一聲,偶爾也提出一兩點自己的看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到了傍晚,“錘子”沒有理會姐姐留他吃飯的熱情,匆匆離開了姐姐姐夫家,毛小天也沒有多做挽留。
而這時二處會議室裡也有了結論,葉天和曹萬各自援引法律條文,紀委規章和行政條例,在討價還價中最終做出了結論:由李飛帶隊,王紅,馬健爲組員,再加上一些一線上的同志組成一個特別工作小組於二曰後開赴安餘縣,進行調查研究。
這首場正副處長的較量似乎以葉天的勝利而告終。但曹萬在明知翻盤無望的情況下極力要求工作組要做好充分準備,延緩二曰出發,葉天也不願逼人太甚,在一干下屬面前表現得“窮兇極惡”,得理不讓人,免得落下口實,故同意了曹萬的請求,遂有了上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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