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被工人們熱血沸騰的力量感染了,他一向看不起沒有文化的工人,認爲他們是社會最底層的人,粗魯而且不堪,只會幹一些粗笨活計,沒有什麼可取之處,沒想到小關鍵時刻,工人們的力量迸發出來,也有鼓舞人心的力量,他就自告奮勇地在前面帶路,要陪工人們走一程。
王者風留在原地等候了半個小時,熊海就帶着工人大隊伍趕到了。
讓王者風吃驚的是,老錢竟然也在隊伍之中。
老錢上次傷腿之後,足足養了半年多才出院,後來又靜養了半年,算是恢復了正常的行走,不過還是走不穩,只能慢走不能跑步。
王者風時常抽空去看望老錢,還特意叮囑劉武,一定要照顧好老錢的生活。
老錢一家人不是在江山房產工作就是在易安房產上班,收入不錯,待遇很好,生活得十分幸福。
熊海來到王者風面前,搓着粗糙的大手,咧嘴一笑:“能和王書記一起並肩作戰,我渾身充滿了力量王者風和熊海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熊,下馬區10萬百姓的安危就交給你們了。
告訴兄弟們,別怕累別怕苦,別怕肩膀疼,把水汞安全地運到指定地點,記他們大功一件,我親自請他們吃飯,每人敬他們一杯酒!”熊海氣勢高漲,回頭大喊:“兄弟們,聽到王書記的話沒有?王書記要敬你們酒,你們要是草包,就現在回去,我不攔着。你們要是慫包,半路上歇菜,喝不到王書記的酒,也別怪我沒叫你們來,是你們自己不爭氣”。
“不丟!”“請王書記放心,我們不是草包!”“誰也不慫,上!”王者風的名頭足夠響亮,在工人之中有絕對的威望和驚人的號召力,熊海一嗓子喊出,羣情激動,歡呼聲此起彼伏。
雖然大雨嘩嘩下,但澆不滅工人們心中的火焰和熱情,他們紛紛跳下卡車,兩人一組,擡起水汞就朝目的地進發。
幾分鐘時間,幾十臺水乘帆似海洋帶來名,人一掃而米,剩下的人組成七八個小隊,開始擡動自備發電機。
王者風被勸到一邊身爲一把手和總指揮,他不能再衝到第一線了,陳天宇不允許,晃偉綱不同意,就是熊海也不幹,他也不再勉強,就來到老錢面前,半是埋怨半是關心地說道:“老錢,你腿腳不利索,怎麼也來了?老熊也真是小非把老錢拉來幹什麼?又是晚上又是大雨,寒氣入體,讓老錢受了風寒怎麼辦?。
老錢連連擺手:“王書記可別這麼說,我一輩子勞累慣了,閒不着。
主要也是想您了,就想過來看一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腿腳雖然不好使了,可是也能幫着搭一把手,就是您別嫌棄我不中用就行了。”老錢一臉愧色,因爲他不能幫上大忙而心中不安,過意不去。
王者風感慨萬千,拉住了老錢的雙手,多好的工人兄弟,從來都是一副低下謙恭的姿態,從來不覺得上次救他一次是天大的恩惠,而認爲是理所應當,樸實的情感讓人真心感嘆。
王者風就讓老錢緊跟他的身邊。
還特意讓晃偉綱將雨傘交給老錢,讓老錢專門給他打傘。
果然老錢高興了,雙手舉着傘,爲王者風撐起一片晴空:“請王書記放心,打傘這樣的小事我再幹不好,我就真是一點用也沒有了,不用您說,我自己就走王者風要的就是讓老錢感覺到他自己還有用武之處,否則他也不願意讓老錢給自己打傘。
晃偉綱和陳天宇對視一眼,都對對方眼中看到了歎服。
王書記雖然貴爲區委書記,但卻細心到用心照顧一個老工人的感受,真是一個少見的好領導。
陳天宇也是暗暗佩服,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和王書記一樣在細節上都考慮得十分周到。
他雖然也知道老錢爲王書記做過什麼,但在王書記爲老錢做了許多事情之後,用不着還對老錢當成親人一樣對待,不理解歸不理解,陳天宇還是對王者風爲人十分欣賞,認定王書記能對一個工人也有情有義,對其他一直跟隨他的人,也一定不會拋棄。
王者風隨後也和衆人一起步行前往抽水地點。
山路崎嶇難走,天上有雨,地下有泥,還有積水和雜草,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才趕到目的地。
王者風從昨天天一亮,一直堅持到現在,雖然仗着年輕力壯,還吃得消,不過也是覺得有些透支體力。
再加上雨夜冰涼,淋了多半天的雨,他就隱隱有點風寒的跡象。
陳天宇更是噴嚏不斷,已經感冒了。
晃偉綱還好一點,據他說他以前在學校裡就愛跑步,身體素質非常好,所以是幾人之中最結實的一個。
王者風強打精神,不親眼看到抽水緩解下馬河的壓力,就是現在給他一杯熱水一張舒服的牀,他也閉不上眼。
還好劉武和管黎沒有讓他失望,他趕到了時候,管黎已經指揮工人將水汞放置完畢,並且啓動了發電機。
然後幾十臺水汞一字排開,一頭伸入下馬河,一頭通向荒山。
隨着劉武的一聲令下,幾十臺水汞依次轉動,轟響之中,源源不斷的河水被抽取到荒山之中,流向了廣袤的荒野。
荒野足夠大,放眼望去。
一眼望不到邊,就是將整個下馬河的河水都灌溉其中,也沒有問題。
看到嘩嘩的流水奔向不知名的遠處,王者風的一顆心算是落到了實處。
劉武湊上前來,不解地問:”領導,直接扒開河堤不就行了,怎麼還要這麼費勁拉來水汞抽水?”
王者風還沒說話,正好管黎過來,就解釋說道:“下馬河地勢低,形不成倒灌效應,必須抽水才能解決問題。還有,水汞抽水好控制水量,扒開河堤?扒開容易合上難。”劉武嘿嘿一笑:,“我是不懂,所以才問的。不過我不是隨口一問,領導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管黎開玩笑地說了一句:“這話說的,要是王書記讓你跳河,你也跳?”
“領導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劉武只是簡單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管黎愣住了,不解地看了劉武幾眼。
彷彿不能理解劉武到底爲什麼死也要聽王者風的話。
幾十臺水汞雖然全是小型水汞,但勝在數量夠多,一起開動之下,也是聲若弄震,威力驚人。
滾滾的下馬河的河水,在幾十臺水泵的連番作業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條白龍流向了黑暗的遠方,聲勢浩大,場面喜人,讓人看得熱血沸騰,儘管天上雨勢不減,但不多時,就能看到下馬河的水勢上漲減緩。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王者風接到了李涵的電話:“王書記,城區內的下馬河水位下降了!不過,又有新的問題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