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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項瑾說:“就是老軍醫啊。”樑健一直聽說老軍醫、老軍醫,卻從來不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誰。原來是姓賀啊。只聽項瑾回答:“老軍醫也是身不由己,各位老首長們,離不開他。一定要把他留在北京,這樣找他就方便。”
舒絳卻有些不以爲然地說:“哪有離不開他的道理?國家元首重要吧,離開了這個國家照樣轉。那些老首長們,沒有了老賀,一個個肯定也都活得好好的。這個世界缺了誰,地球照樣轉。不是老首長離不開老賀,是老賀到目前都沒有想明白,不肯離開那些老首長。”
樑健聽這話中,似乎包含着對老軍醫微微的不滿,同時似乎也包含着對老軍醫的想念。樑健靈機一動,就對舒絳說:“舒醫生,需要我把這些話帶給老軍醫嗎?”
項瑾朝樑健瞥了一眼,對樑健說:“你是要事情啊?”這時候舒絳卻說:“樑健,你說得好,我剛纔這些話,你一定要帶給老賀,這傢伙執迷不悟,需要人罵一罵。”
舒絳這位老醫生,看起來和藹可親,容顏慈祥,可在背後,似乎還有一股熊熊的激情。這股子激情似乎是一種單純的感情,一種從未隨緣的思念。
舒絳對樑健和項瑾說:“你們有空,就隨時過來坐坐,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如果有緊急的事情,也可以打給電話給我,我會坐公交去你們那裡。”樑健說:“那怎麼行,我們會開車來接的。”
舒絳說:“都行。”
上面對省委書記的職位,仍然沒有明確,江中省由省長張強繼續主持工作。各地市和省直部門的有關人事工作一律停止。爲此,儘管鏡州市長金伯榮早就想要離開鏡州了,但就是走不了。不過,金伯榮說,走不了,可以先做準備啊。
於是,金伯榮就私下裡與胡小英進行工作上的移交,他希望人事一旦調整,他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胡小英說,金市長,這樣恐怕不合適吧?畢竟我還是副書記,是不是我主持工作,還得由省委常委會說了算的。
金市長說,這沒關係。我不會讓你現在就馬上接手,我只是跟你說說情況,讓你瞭解一下問題所在,這樣你可以提早考慮,爲以後接管政府一攤活提早做準備。
可以聽出金市長也是好意,胡小英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來拒絕了。就當是聽幾堂課吧,即使以後沒有機會主持政府工作,瞭解瞭解政府這邊的工作也是好的。爲此,胡小英有空就會到金市長辦公室這邊來。
自從樑健結婚之後,樑健一直都沒有單獨見過胡小英。他在南山縣和寧州市來回跑,平時工作也挺忙,沒事就不來鏡州。這天是開黨建工作例會。如今這種例會,越開越多,原本是半年度一次,如今已經增加到每個季度一次。開會真的是佔用了不少的時間。
現在的工作,好像都要開會去落實,不開會這工作就沒法動,或者不會動。樑健平時也在想,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問題呢?原因就在於我們的說唯上的體制,上面不說,下面就不動。上面一般人說了,還不管用,必須得大領導說了纔有用。
開會,也還要看主席臺上的領導是誰?一般的領導說了等於白說,好像只有一把手說了,纔會有效果。這個黨建工作會議上,也必須有市委書記出來講個話。這就是規矩,好像沒有這個,大家就覺得領導不重視這項工作,就要滑過去。
開完黨建工作會議,樑健去拜訪了胡小英。其實等在胡小英邊上辦公室裡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是縣區的副書記。但是,樑健是主持縣委工作的副書記,人家都讓着他,讓他去和胡書記談。
這也說明,這次樑健在胡小英辦公室裡也呆不了幾分鐘。外面就有那麼一幫人等着呢!胡小英問他最近工作是不是還順利?樑健說,已經把班子成員的職責又明確了一遍,他在督促班子成員。胡小英說,這是抓重點的工作方法,很不錯。
兩人就是論事,沒有流露什麼感情,這雖然讓樑健有些小小的不適應,但是他對自己說,以後這會是常態,他必須適應起來。樑健擡起頭來的時候,卻又看到胡小英在注視着他的臉,樑健的眼睛碰上胡小英的目光時,胡小英趕緊移開了。
從這個細微的動作,微妙的眼神之中,樑健還是能夠感受到胡小英對自己的感情。只是,這個時候,兩個人都不願意去觸碰。樑健把心裡的一個疑惑,拿出來問胡小英。這是他進來來見胡小英的真正目的。
這就是那天張省長秘書通知自己去見張省長,後來又變卦的事情。胡小英聽了說,我也猜不出這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這不是張省長的秘書在拿你開玩笑的話,那就肯定是張省長在某件事情上改變了主意。
樑健感覺胡小英分析地挺有道理,樑健審視了一番自己的工作,感覺工作上也沒有犯明顯的錯誤,爲此也不用惴惴不安。這個事情就這樣讓他過去吧!
省長張強和妻子葛慧雲坐上了高鐵前往北京。兩個人似乎對飛機本能的有種排斥,總覺得這天上飛的,沒有地上跑的來得安全。儘管事實上可能完全不是這兒一回事。
這次,張省長和葛慧雲是想要去見王首長和王夫人。王首長這段時間,仍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張省長和葛慧雲首先能夠見到的還是王夫人。王夫人說,王首長今天有一個會見來賓的任務,大概要在晚上八點半結束,回到家裡九點鐘,他會有十分鐘時間見張強,然後就要休息了。
每天王首長的作息都要以精確到分鐘來計算,睡覺的時間他很看重,一直堅持早睡早起的習慣,爲此晚上十點左右,他必然已經到牀上開始入睡,第二天早上四點半左右就會起牀,看書、散步,然後再去上班。
除了最高層的領導,沒有人能夠打破他的這一個規律。最高層領導人,也瞭解他的這個習慣,也瞭解他的性格,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來打擾。
聊到了九點鐘,王首長果然從外面進來了。他身材高瘦,眼睛精良,精神狀態很好,看上去沒有忙了一天的疲勞感。看到王首長進來,張強和葛慧雲都站了起來。王夫人也走上去,對丈夫說:“張省長已經等了一晚上了。”
王首長點了下頭,轉過身看了下張強。跟他握了握手,張強用雙手去握了王首長的手。王首長說:“張強同志,那我們進去聊十分鐘吧。”王首長說十分鐘,那就是十分鐘。
張強很是恭敬的,跟着王首長進入了書房。客廳當中,就剩下了王夫人和葛慧雲。葛慧雲知道王夫人關心自己的女兒,就對王夫人說:“姐,前幾天我讓萱萱去了我們那裡一趟,玩了玩,她還陪我去逛了街,我真是好久沒跟人去逛街了,很開心。”
王夫人說:“謝謝妹子再三關照我們萱萱。她最近過得怎麼樣?”葛慧雲說:“姐,你放心,她身體健健康康的,但是心情可能不是特別好。”王夫人有些擔憂地問:“心情不好,怎麼了?她也沒跟我說起過。”
葛慧雲說:“姐,你知道萱萱之前在跟一個叫樑健的年輕幹部在交往嗎?”王夫人說:“當然知道,前幾天,樑健還來過我這裡。”葛慧雲說:“樑健結婚了,萱萱很傷心。我聽說,萱萱和樑健有過很親密的關係。”
王夫人聽說之後也是一愣,她原本還真是隱隱的希望,宣萱和樑健能夠在一起。也許這對萱萱來說,也是很好的歸宿。但是,那天樑健來將美玉還給自己,雖然沒有講起結婚的事情,王夫人就有種感覺,也許樑健心中有些什麼想法,纔會把美玉還給她。原來,是他要與其他的女孩子結婚了。
王夫人爲人開明,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他們曾經很親密,但是兩個人結爲連理,不單單靠這個,也要靠緣分。”葛慧雲說道:“姐,你也太寬容了。我可不讓樑健這麼舒服。原本,我先生張強已經準備,讓樑健到省政府工作,以後接任他的秘書,但是那天知道這件事情後,我馬上就制止了。”
王夫人說:“有這種事情,這豈不是耽誤了樑健的發展?也對張省長工作帶來了不便。”葛慧雲說:“傷害了萱萱的人,我們怎麼可以用呢!這點懲罰已經算是最低了。”
這時候,張省長從王首長的書房當中出來了。他返身道:“首長,打擾你了,早點休息。”王首長點了點頭,說:“來,我送送你。”張省長趕緊說:“不用了,首長。”王首長堅持要送張省長,張強也不好拒絕。
葛慧雲和王夫人的談話,也自覺告一段落,跟着各自的丈夫走向門口。坐到了車裡,葛慧雲說:“這次,王首長對你很客氣,還專門把你送到了門口。”張強神色還是頗爲凝重,說道:“首長對我們客氣,並不一定是好事啊!從王首長的話裡,雖然很含蓄,但是也透露出,有些人真的是在背後興風作浪。”
葛慧雲說:“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省委書記遲遲不到位的原因。這也更能看出,其實上面原本是要任用你的。”張強說:“現在,已經充滿了未知數。”葛慧雲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張強說:“我還沒有想好。但是,總不能這麼等着。”
王首長很有規律地睡下,王夫人卻遲遲睡不着。遠在鏡州的女兒,還在牽動着她的心。於是,王夫人獨自來到了房間,她打電話給古萱萱:“萱萱睡了嗎?”
古萱萱是年輕人,當然不可能這麼快就睡,說道:“媽。我還沒睡呢,這麼晚,你也沒睡啊?”王夫人說:“我想問問,你和樑健之間……是不是真有那種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