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號上一片寂靜,只有海風一次次吹過的聲音。
溫純心如刀絞,後悔莫及。
真不該讓明月和自己一起來冒險!
真不該讓明月離開自己的身邊!
關成虎大聲提議:“溫先生,我們一個換一個吧。”
“不,你先放了明月!”溫純拒絕了關成虎的提議。
他心裡非常的清楚,如果放了on1y誘,顧偉、歐文等人的槍會將三個人射成蜂窩。
“老關,別上他的當。”沒等關成虎作出回答,on1y誘先話了。
這個殺人如麻的傢伙表現出了他作爲一個匪徒的強硬本色。
對於可能到來的死亡,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on1y誘早已沒有了恐懼,作爲一個團伙老大,他更多要考慮的是如何活下去。
如果只是爲了消滅溫純和明月,他完全可以在他們上船的一瞬間就讓關成虎下手,但是,這樣一來,幾艘快艇就可以展開毫無顧忌的圍攻,最終,“櫻桃”號逃脫不了像“烏賊”號一樣沉入海底的命運。
所以,他決定要故伎重演地賭一把:劫持溫純和明月爲人質,利用直升飛機從“櫻桃”號逃出去,只要帶着人躲進了烏合鎮的原始密林,國際反恐聯盟的人就拿他們毫無辦法。
阮文雄當年就是在密林中慢慢做大的。
現在阮文雄已經死了,如果能收編他的殘部,我on1y誘完全有可能成爲烏合鎮上的第二個阮文雄。
這就是on1y誘的如意算盤!
所以,他才決定要用命來賭一把了!
“閉嘴!再叫老子斃了你!”溫純用槍敲了敲on1y誘的腦袋。“老關,你放還是不放?”
“不!”關成虎也用槍點了點明月的頭:“兄弟,這太不公平了。”
明月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但是,溫純能看得出她的痛苦。
局面陷入了僵持!
一旁的顧偉、歐文似乎也看出了溫純不敢輕舉妄動,端着槍在步步緊逼。
溫純射出了一槍,打在了顧偉、歐文的腳前。
顧偉、歐文立即站住了。
突然,on1y誘窮兇極惡地大叫起來:“老關,他再不同意交換,你先卸了她一條胳膊。”
on1y誘這個亡命之徒要和溫純賭命了。
關成虎解開了明月綁着的手,舉起了匕。
刀鋒在燈光下的照耀下,出刺眼的光芒。
溫純的眼裡冒着怒火,握槍的手卻在顫抖。
“弟兄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要是沒命了,老關就是你們的老大。”on1y誘瘋狂地叫喊:“老關,你還猶豫什麼?砍啊!”
關成虎舉着匕的手也在顫抖。
“我數三下,老關,動手。”on1y誘料定了溫純不敢和他賭,他開始咬牙切齒地數數:“一……”
溫純手裡的槍垂了下來。
即便是幹掉了on1y誘,三個人仍然難免一死!
on1y誘的嘴角邊閃過一絲陰笑。
“二……”
“慢着!”溫純無助地大喊。
溫純押着on1y誘向後甲板方向走過去。
他已經想好了,就是死,也要和明月死在一塊兒!
關成虎放下了匕。
張紫怡的眼裡涌出了淚水。
“不要啊!”明月出了絕望的呼喊。
明月果敢的聲音刺破了黑夜中的寂靜,在海風中顫抖。
溫純揪住了on1y誘的脖子,停住了腳步!
“砍——哪!”on1y誘出了聲嘶力竭的叫喊。
“兄弟,對不住了!”關成虎大喊了一聲,緩緩地舉起了匕。
菲利普在望遠鏡裡看見了這一幕,他緩緩地舉起了手,只等溫純作出了抉擇,就要命令快艇隊迅向“櫻桃”號起猛攻。
“住手!”溫純再次出了怒吼。
這一聲怒吼如炸雷般在“櫻桃”號上炸響,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怒吼聲驚呆了。
就在這千鈞一的時刻,一條黑影出現在了關成虎的身後,沒有人注意他是怎麼冒出來的。
來人半蹲在探照燈的死角,左手一截關成虎手上的匕,右手掐住了關成虎的脖子。
關成虎的腦袋上多了一支槍。
帕克!
on1y誘命令他動直升機,做好隨時起飛的準備。
帕克在直升機上早就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
他悄悄地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藉着夜色和錨墩的掩護一點點接近了關成虎。
直升機還在轟鳴,掩蓋了帕克的腳步聲。
就在溫純出怒吼的那一剎那,帕克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掉了關成虎的匕。
帕克的槍口頂在了猝不及防的關成虎腦袋上。
實際上,關成虎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傷害明月的企圖,他和on1y誘都料定溫純不會置明月的安危於不顧,他們要用極端的手段來逼溫純就範。
可惜,他的注意力過於集中在溫純身上,沒有防備會有人從身後向他起襲擊。如果關成虎沒有些許猶豫的話,以他的敏銳和身手,帕克的偷襲很難得逞。
形勢在一瞬間實現了逆轉!
本來就打算拼死一搏的明月迅掙脫了關成虎的控制。
歐文趁亂還想要對明月開槍。
溫純早有防備,一甩手裡的勃朗寧手槍,彈頭鑽進歐文的眉心,在頭蓋骨裡爆炸,歐文頹然倒地,眼珠子沾乎乎地從眼窩中流出。
團伙中的一號和二號人物都被對手控制住了,想要反抗的歐文也被一槍斃命,“櫻桃”號上的其他人羣龍無,面面相覷,茫然不知所措。
明月轉身下了關成虎身上的槍,又撿起了地上的匕,然後,槍口一轉指着張紫怡身旁兩名拿着鐵釘的傢伙,喝道:“快,把她放下來。”
兩個傢伙扔掉手裡的鐵釘,手忙腳亂地解開繩子,將張紫怡從吊架上放了下來。
張紫怡的手一鬆開,立即撿起歐文扔下的ak47衝鋒槍,與明月並肩站在了一起,虎視眈眈地緊盯着“櫻桃”號上的幾個傢伙。
“帕克,你是什麼人?”on1y誘絕望地問道。
“國際反恐聯盟行動組成員。”
on1y誘心裡涼了半截,國際反恐聯盟的人竟然混上了“櫻桃”號,自己團伙中的所有人還蒙在了鼓裡。
溫純和明月的到來,on1y誘產生了懷疑,可是,對於這個帕克,怎麼就沒有引起注意呢?
不用多問了,溫純、明月與帕克之間不管他們誰配合誰,有一條可以肯定,他們的目標就是要將on1y誘團伙一網打盡。
on1y誘還想作垂死的掙扎,大聲地呼喊道:“弟兄們,和他們拼了。”
溫純的槍狠狠地砸在了on1y誘的頭上。
on1y誘嚎叫一聲,一頭栽倒在了甲板上。
周圍的幾個手下欲上前搶救。
張紫怡和明月手裡的槍同時開火,將他們打退到幾米之外。
手中持槍的張紫怡,緩步走到栽在地下的on1y誘近前,拉上槍栓,扣動扳機,子彈貼着on1y誘的身子把腳下的甲板打得火花四濺。
on1y誘雙手捂住頭,雙眼瞪得血紅,在彈火中瑟縮,嘴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張紫怡現在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開槍打死仇人。
“on1y誘,你也有今天啊。”張紫怡恨恨地罵道。
她一槍打穿了on1y誘還在揮舞的手臂。
on1y誘嚎叫一聲,右手耷拉了下來,不敢再亂動。
張紫怡的眼角涌出了血淚,她的身體在顫抖。
虐待、扭曲、變態……種種的屈辱涌了上來,她只覺心內劇痛,頭腦中一片空白。
“噠噠噠……”
張紫怡“啊”地一聲嘶叫,剩下的子彈全部打到了空中。
槍響過,受了傷的on1y誘癱作了一團。
on1y誘不怕死,但是,張紫怡不讓他死,反而令他無比的恐懼。
明月趕緊上前,搶下了張紫怡手裡的槍,將她扶住了。
帕克摟住了關成虎的脖子,用英語嚮明月大喊:“明小姐,你們往直升機這邊退。”
明月一手持槍,一手攙扶着情緒失控的張紫怡,往帕克所在的後甲板轉移。
溫純拖起甲板上的on1y誘,也開始從前甲板一點點往後甲板上退。
後甲板上還有十幾個團伙成員,他們挾持了船上的侍者,這些亡命之徒躲在陰暗和隱蔽處,隨時準備向溫純等人起攻擊。
溫純用on1y誘的身體作掩護,邊退邊喊:“明月,你帶張紫怡先上飛機。”
on1y誘非常的笨重,他像一條死狗一樣賴在了甲板上,所以,溫純花了很大的氣力,才退到了前後甲板之間的船艙進出口處。
此時,on1y誘偷看到了躲在船艙口的泰勒。
on1y誘故意將受傷的左臂碰了船體一下,他忍着痛,舉起還在流血的胳膊,哀求道:“溫先生,我手臂受傷了,你讓我站起來,我跟你走。”
溫純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on1y誘一隻手支撐在甲板上,艱難地往起爬,笨重的身軀擋住了溫純的視線。
泰勒是一名職業醫師,閉着眼也能找準置人於死地的部位,而且他的手裡有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他緊貼着船艙口,稍稍瞄準了一下,奮力擲出了手術刀,他側着耳朵等着傾聽刀入的聲音,這是一個職業醫師的快樂源泉。
“叮噹。”聲音很清脆,這太出乎泰勒的意外了。
泰勒不由自主地探頭往外看了一眼。
這一眼,直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