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黑鐵膽的話,白東風感到用票決的方式很有必要。因爲,已經跳出來的王紅霞與萬年紅兩個人的背景都很複雜,如果讓書記辦公會的幾個主要領導來定,恐怕他們也很爲難。
白東風臨走的時候,輕輕拉着黑鐵膽的手說:“黑書記,注意身體,你可是我們西山的希望,也是我們這幫人的主心骨。”
黑鐵膽說:“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這天下午,土地局長萬年紅來跑到縣委來見黑鐵膽。
萬年紅兩年前被提拔爲土地局長的時候,就有很大的爭議。大家覺得她太年輕,而土地局的工作又很重。不過,萬年紅當土地奶這兩年,總體上講,幹得還算不錯。黑鐵膽也爲萬年紅感到高興,因爲那次提拔萬年紅,還是黑鐵膽在縣委常委會議上提議的。
見是萬年紅來了,黑鐵膽的臉上就堆滿了笑容。
萬年紅一見到黑鐵膽就說:“黑書記,這一陣子鄉里太忙,沒有過來看你,很不好意思。”
黑鐵膽說:“年紅啊,讓你這位女同志整天跑來跑去,一身土一身泥的,委屈你了。”
萬年紅說:“黑書記,你也知道,我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凡事只想幹好,不想幹差,再忙再累的工作我都習慣了。”
黑鐵膽笑了笑說:“說的好啊,年紅。年輕人,就需要你身上這股精氣神。”
萬年紅說,老了,老了,過三十了。
黑鐵膽說,在我面前,可不能提老這個字,我總是比你年長几歲吧。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萬年紅見黑鐵膽閉口不談對自己出任縣長助理的看法,她只好也直奔主題了。
“黑書記,咱不是外人,我有話就直說了。是這樣,如果要選拔縣長助理的話,希望黑書記能關照我一下。”
“年紅啊,這些話不用你說,我始終都惦記着哩!你只管安心工作,我這裡沒問題。但我要提醒你一下,這次主要領導的任用,最後很可能會採用票決。”
萬年紅想,用票決對誰都有好處。因爲王紅霞的資歷雖然比她淺,如果單單是書記辦公會研究定奪,黑鐵膽他們肯定會很作難。用票決的形式,王紅霞當不上這個縣長助理,她就沒什麼話說了。
最後臨走的時候,萬年紅說:“黑書記,你要保重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應當放在第一位的。”
黑鐵膽說:“年紅啊,謝謝你了,我會注意的。”
萬年紅回到單位,想了想,還不放心。在她的心裡,這種票決也無非是個形式,主要還是看
一把手的意見。但既然要票決,那她還得好好跟其他幾個縣委常委彙報彙報思想。
接下來,小石橋鄉書記王紅霞也再一次來見了黑鐵膽。
兩個人閒聊了一會兒,黑鐵膽還是那句話,最後的人選要上會,要票決,希望王紅霞注意一下。
送走了王紅霞,黑鐵膽點上一根菸抽了兩口自言自語地說,這次不票決不行了,王紅霞、萬年紅、白東風這兩紅一白,哪一個都不簡單。採用票決,誰上誰下,這兩紅一白也怪罪不到他黑鐵膽的頭上。
不過,單單從工作考慮的話,黑鐵膽是傾向於白東風的。這些年,他們兩個的關係雖然有些疏遠,但白東風的能力黑鐵膽還是放心的。讓他當縣長助理,能發揮出較大的作用。
而萬年紅和王紅霞呢,怕就難以駕馭複雜的工作局面了。特別是王紅霞,這才從市裡下來幾天,奶生氣的,還能當縣長助理?!
過了幾天,黑鐵膽主持召開了一個書記辦公會,先議一議這次縣長助理的主要人選問題。
這次書記辦公會,除了縣委書記黑鐵膽、縣長王國樑,副書記葉知秋、副書記郭宏圖,還有紀委書記林虎,因爲是研究幹部的,所以組織部長李小爽也參加了。
因爲參加的人不多,這個書記辦公會就在黑鐵膽的辦公室裡舉行。
黑鐵膽先讓李小爽把基本情況做了通報,王國棟攤開筆記說,關於縣長助理和政府辦主任這兩個職位的人選,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共有八名同志進入了考察範圍。
書記的人選大石橋鄉黨委書記白東風同志,有小石橋鄉書記王紅霞同志,有殺虎口鎮黨委書記王大壯同志,有縣土地局長萬年紅同志。
關於政府辦主任的人選,有建設局長杜廣廈同志,有規劃局萬年青同志,有城關鎮鎮長鄧玉傑同志,有城郊鄉鄉長鬍古月同志。
李小爽通報罷情況後,黑鐵膽看了看大家說,同志們,基本情況就這樣,咱們就好好議議吧。
因爲事前黑鐵膽已經與王國樑做了溝通,他的意見是,這一次王紅霞先不動。原因在於,第一,她是去年才從團市委下到小石橋鄉,時間太短。第二,他是王國樑的親侄女,王國樑當縣長,王紅霞當縣長助理,怕別人議論。第三,建議,如果要提王紅霞當副處級,最好是提到別的縣,這樣就不怕別人議論了。
黑鐵膽還笑着說,國樑兄,我這樣講,不是說紅霞乾的不好。我也清楚,她下來這一年多,很有熱情,不怕苦不怕累,也很有思想,爲小石橋鄉的發展想了不少
辦法。我之所以這樣考慮,是爲了紅霞的長遠發展。
王國樑想了想說,鐵膽啊,你說的有道理。
事後,王國樑又給哥哥王國棟打了電話。
王國棟這個市委宣傳部長看問題還是比較客觀的,他對王國樑講,黑鐵膽的建議是真心實意的。並說,他會給王紅霞講清楚,讓她放棄當什麼縣長助理的想法,踏踏實實在基層幹上幾年。
王國樑說,哥,你能這樣想,我很佩服。
王國棟說,現在的年輕人,不能由着他們的性子,浮躁了不好。還有王紅生,你也得多說說他。
王紅生是王國樑的兒子,眼下在白河縣的一個鄉里當鄉長。
王國樑笑笑說,哥,這小子不聽我的話啊,他只聽你的。你得多說說他。
王國棟也笑了,看你這爹當的。
因爲事前黑鐵膽與王國樑已經做了溝通,因此在會上,王國樑一聽還有王紅霞的名字,就笑笑說,我先說吧,我不同意紅霞同志出任縣長助理。
黑鐵膽說,不能因爲王紅霞是你的侄女就不行吧,說說你的理由。
王國樑說,紅霞到小石橋擔任書記一職時間還不長,我覺得,她繼續留在小石橋會更好。
副書記郭宏圖說,我同意國樑縣長的意見,王紅霞眼下在小石橋的很好,爲了小石橋的大發展,紅霞同志應當繼續留在小石橋。
黑鐵膽看了看大家說,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這個縣長助理的人選,就不再考慮紅霞同志了,而是從白東風和萬年紅兩位同志中產生。
王國樑點點頭說,是這樣。當然了,黑書記你是老闆,最後得由你定奪。
黑鐵膽搖了搖頭說,這是書記辦公會,咱們要的是集體意見,咱們之間的討論是平等的。
副書記葉知秋笑了笑說,黑書記,千錘打鑼,一錘定音!
黑鐵膽也笑道,那好吧,隨後咱們再開一個常委會,先把這個縣長助理定下來再說。
王國樑說,好。
其實,王國樑已經和組織部長李小爽、宣傳部長鬍小云在下面做了充分的醞釀。
這個縣長助理呢,就由白東風出任。他們知道,白東風雖然也在白沙鎮上工作過,但他這些年來已經和黑鐵膽很生分。這一次,由王國樑出面拉一拉他,相信,這個白東風會爲王國樑效力的。
作爲政府辦主任這個位置,他們也內定了由胡小云的弟弟、城郊鄉鄉長鬍古月擔任。
用胡小云的話講,自己的娃們,用起來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