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三千多塊錢的油票,柳罡離開了公安局,去自己買的房子看了看,買了一些東西,才騎着摩托車往回走去。誰知道,在半路的時候,摩托車又出了故障,車上也沒有工具,只能攔車回城修理,老半天才終於的攔了輛車,返回城裡修好摩托,也是四點多了。
剛剛的走了不遠,忽然的,前方公路邊一陣吵嚷聲傳來,柳罡擡頭看去,一戶農家門前,聚集了六七個人,認真聽去,卻是屋子主人送別客人,主客雙方顯然都有些醉醺醺的,說話彷彿吵架,他搖了搖頭,繼續的向前走去。
“你這一出去,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喝酒了。”客人有些不捨離開。
“就出去打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主人身子搖晃着,一個大約是他妻子的人在一邊扶着他。
打工……我怎麼就忘了這一茬……柳罡陡然的眼睛一亮,瞬間的,彷彿一盞明燈,照亮了他的腦海,他們一直的在鎮子和鎮子周圍排查,目光侷限在那些混混地痞身上,卻是渾然沒有理會那些外出打工人員。
對了,還有那幾雙鞋,那明顯的是軍膠留下的,而且從鞋印看,那些軍膠並不是新鞋……雖然並非農村人才穿那膠鞋,可是,是農村人的可能性,卻是要大的多。
如果是外出打工人員,他又怎麼知道那一家子屋裡沒人?難道,這人就是那七裡坪附近的人?柳罡的心底思索着。
他迅速的返回了派出所,一個電話打回了派出所,黃澤海正好在。
“七裡坪村,有沒有人誰有125?”柳罡也沒有廢話,直接的道。
“七裡坪除了七裡坡那幾家離公路近一些,其餘的離着公路都比較遠,幾乎沒有人買車,125應該是沒有……”黃澤海並沒有遲疑。
“那附近的村子呢?”
“上面的村子,好像也沒有,下面的大坪村,那是柳林的地盤了……對了,大坪村有一輛嘉陵125……不過,車主人叫孫德民,是大石煤礦的孫老闆的堂弟,大坪村的上門女婿,在大石煤礦幫孫老闆管生產,副礦長,我們經常接觸,應該不可能幹這種事。”黃澤海隨即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他本人不可能,卻不代表其他人不可能,他傢俱體在什麼地方?”柳罡卻是精神一振。
“具體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要走大坪村那條機耕道上去。”黃澤海和孫德民也就是一般的關係,純粹工作上的交往,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家的具體位置。
“那就不打擾你了!我找這邊派出所的人!”
“呵呵,我也是在看電視,沒啥事。”
“嘟嘟!”掛了電話,柳罡關上了辦公室門,正要離開,傳呼忽然的響了起來,他拿起傳呼,卻是頓時的臉色一喜,只見上面寫着:柳所,我孫德旺。
這個傳呼來的太好了!他正要找孫德民,這孫德旺居然就找了上門,他幾乎沒有任何的耽擱,立刻的打開辦公室,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喂,我孫德旺!”很快的,電話拿了起來,傳來了孫德旺的聲音。
“我柳罡!孫老闆好啊!”
“柳所,道柳林這地方,都不給我打個電話啊!是不是怕把我老孫吃窮了啊!若非我去派出所辦點事,都還不知道你來了呢!”孫德旺抱怨着。
“呵呵,這不剛剛報道,忙的腳不沾地,這不,現在都還在辦公室!”
“現在忙完了吧,我們喝一杯?”
“行啊,孫老闆你說地方。”
“這鬼地方,還有什麼地方不地方的,就你們派出所出門左拐,走上一百米,有家野味燒,老闆今天弄了頭野豬。”孫德旺笑呵呵的說了個地方。
“好,我這就過去!”
野味燒是一家飯店的名字,一家以野味爲主的飯店,柳罡年前下鄉,區政府請客,就是在野味燒吃的飯,味道很是不錯,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材料好,這裡的野味,可都是地地道道的野味。柳罡放下電話,慢慢的走了過去,來到野味燒的時候,孫德旺也剛好的到。雖然只有兩個人,孫德旺還是要了一間包間。
“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坐坐,改天我邀約幾個朋友,替柳所接風!”孫德旺笑呵呵的坐下。
“孫老闆,怎麼能又讓你破費,你約人,我請客!”柳罡知道,孫德旺是介紹一些人給自己認識,自己初來乍到,也正需要認識一下這鎮上的頭面人物,畢竟,派出所可不比法院,派出所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
“讓你請客,那我還不被人罵死!”孫德旺笑着擺了擺手。兩人隨意的聊着,聊着柳林鎮的一些人和事,雖然孫德旺不是柳林人,卻也在柳林呆了多年,對於柳林非常的熟悉。
不大工夫,炒野豬肝、火爆野豬肥腸端了上來,烤野豬肉就端了上來,雖然菜沒幾個,分量卻是超恐怖,單單那盤烤肉,就有好幾斤。
“柳所,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酒到半酣,孫德旺忽然有些期期艾艾的開了口。
“孫老闆請講!”柳罡端着酒杯。
“那天回來,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不是消息泄露了出去,可是,想了這幾天,我也沒有想出個名堂。”孫德旺緩緩的道。
“哦。”柳罡一時間,卻是還沒有想好怎麼的告訴孫德旺,甚至是否應該告訴孫德旺,畢竟,那都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即使告訴孫德旺,也幾乎不可能查出什麼,再說了,錢正財終究是他小姨子的丈夫,而且,他感覺着,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裡面還有着許多蹊蹺的地方。
“整件事,我仔細想了下,就兩個知情者,一個事樑廉潔,一個就是我那口子,我原本懷疑是我那口子無意之中泄露了出去,可是仔細的想了一下,那天晚上樑廉潔給我打電話時,我那口子是已經睡了的,電話響時,她起來了一下,看見我在接,她就又去睡了,第二天一早,我才告訴她的,再說了,我們雖然鬧了些矛盾,可終究是一家人,她也不可能通風報信。而樑廉潔好歹也是法院的副院長,我想,他也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孫德旺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可是,要是消息不泄露,又怎麼會我們剛去,崔大鵬就走了,一次的話,還可以說是巧合,然而,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就是在崔大鵬沒有失蹤之前,我們好幾次去,也都沒有找着過崔大鵬,我清楚的記得,有兩次都是我們去的頭一天都還有人見過他,我們一過去他就不見了。”
“你是想知道答案?”柳罡看着孫德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