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下,龍子游把手抓住扁擔的兩端,然後像使用臂力器一樣,雙手往內用力收,扁擔像臂力器一樣,慢慢變得彎曲,隨着龍子游雙手力氣的加大,彎曲程度也在加大!
原來龍子游是想空手把扁擔折斷!弄明白龍子游意圖後,現在的人,包括兩村村民和幹部、警察,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還是人嗎?在場的人都明白,農村的扁擔挑一兩百斤不是問題,不是隨便能折斷的,這需要何等的神力!
扁擔柔韌性雖好,可畢竟不是臂力器,彎曲到一定程度後,“啦”一聲,斷裂了!
這是人能做到的嗎?!現場一片寂靜,針落可聞,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有想打架的人嗎?想打的話跟我打!”龍子游把手中斷了的扁擔隨手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迴應,開什麼國際玩笑,跟這樣一位猛人打架,那不是自己找虐嗎!
“沒人想打架?這是好事啊,呵呵。”龍子游笑了笑,然後又對剛纔給自己扁擔的那位村民說道:“這位大哥,不好意思呀,弄斷了你的扁擔,我賠你錢,你去買根結實點的。”
說完龍子游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那位村民,那村民哪敢要龍子游錢,連忙擺手:“龍書記,不用了,一根扁擔而已,不值什麼錢。”
“要的,拿着,我們幹部損壞羣衆的東西就要賠償!”龍子游一邊說一邊硬把那張百元大鈔塞到那村民手裡,沒辦法,那村民只好收下。龍子游這舉動自然也贏得了村民的好感。
“好了,大家都把都累了,放下手中的傢伙就地坐下來休息一下,有傷的找醫務人員治傷,我也要去看看剛纔那位小夥子說的東民叔了。”說完龍子游就朝下青村村民身後治傷的地方走去。
龍子游直接從下青村村民中穿行而過,所到之處,村民都主動讓出了一條道,臉帶着敬畏之色看着他。
走到治療區,龍子游見一個醫生正準備給一個村民做手術,村民大腿的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已經休克了。
“情況怎麼樣?”龍子游旁邊一個護士。
“龍書記,這位村民的情況很不好,傷了大腿的動脈,失血過多已經休克了,送醫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現場止血和做手術,血已經催醫院那邊送來,只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了。”那位看起來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護士答道。
“知道這位村民的血型嗎?”龍子游皺着眉頭問道。
“是a型的,剛纔我們已經通過救護車上的快速檢測設備檢測出來了。”小護士答道。
“能現場人體輸血嗎?”龍子游又問。
“能,可這風險很大……”
“我的血型恰好是a型的,就由我來爲這位村民輸血,你馬上去拿輸血工具過來!”龍子游打斷了小護士的話。
“劉醫生,您看……”小護士不敢逆龍子游的意,只好問正在做手術準備的醫生劉志輝。
“照龍書記的話做。”劉志輝是一名外科醫生,知道受傷村民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要再遲五到七分鐘,估計就沒救了,而這裡到開發區醫院最少也十分鐘,所以他只能冒險接受龍子游人體直接輸血的建議。
劉志輝手術準備已經基本上做好了,等小護士的雙頭軟管一到,手術馬上就開始了……
見龍子游毫不猶豫、毫無懼色地爲一個普通的農民輸血,在場的人,無論是兩村村民還是區裡的幹部或警察,都爲之動容!都爲之折服!都在心裡爲龍子游豎起了大拇指,女人的心裡更是在想:這纔是真正的男人!
就在這時,縣公安局的防暴隊在張德林的親自帶領下趕到,見現成一片寂靜,且大家的目光都集中救護車旁的一個帳篷上,他感到非常的奇怪,正當他準備找個人問問這是怎麼回事時,白晶過來向他彙報了剛纔發生的事。
瞭解到龍子游剛纔的表現,張德林不由的豎起大拇指:“憑一己之力就壓住了場子,小龍書記果然是名不虛傳,夠狠!夠男人!”
手術還在繼續,現場鴉雀無聲,十多分鐘後,在一旁協助的小護士見龍子游臉色有點白,她估計龍子游輸出的血差不多有1000毫升,快要達到人體輸血量的極限了,再下去就有危險了,就勸道:“龍書記,您不可以再輸血了,再繼續下去連您都會有危險的!”
“沒關係的,我身體好,還能再輸一點。”龍子游微笑一下,擺了擺手,其實他已經感覺有點頭暈了。
“小惠,問一下誰是a型血的,換人!”劉志輝當機立斷道,雖然他在專心做手術,可並不代表他不瞭解龍子游身體狀況。
“好的,劉醫生。”小護士吳惠立即走出帳篷,大聲道:“還有誰是a型血的,龍書記已經到了極限了,再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品的!”
“我!”“我!”……現場立即有十幾個舉起了手,並走了過來,包括剛來沒多久的張德林。
“你先來。”小護士吳惠隨手點了一個年輕的防暴警察,在她看來,年輕人身體好。
“還是我來!”沒有被選中的人立時有些不滿道。
“放心,等會兒會輪到你們的。”說完小護士吳惠就帶着自己選中的那個警察走進了帳篷。
不一會兒,臉色有點白的龍子游在小護士吳惠攙扶下走出帳篷,張德林立時上前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龍書記,好樣的!”
“你手輕點,龍書記身體正虛弱着呢!”小護士吳惠責怪地白張德林一眼。
“呵呵,沒事,我還不至於一拍就倒。”龍子游笑了笑。
堂堂一個局長竟然被一個小護士指責,張德林還真有點尷尬,他訕笑兩聲後自嘲道:“人老了,只能羨慕年輕人啊!”
龍子游苦笑一下,搖了搖頭,然後被白晶和張德林扶到車上去休息了。
見剛纔還像猛虎一樣的龍子游現在竟然想病貓一樣,在場的村民,特別是那個做手術村民的家人對龍子游的感激是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只不過龍子游被白晶等人圍着,他們不好意思上來表達謝意而已。
龍子游上車休息後沒多久,周雅和燕文鋒在孟元慶的陪同下也來到現場,龍子游想要下車彙報,可被一路上與現場保持聯繫的周雅給阻止了,讓他好好休息,並送上了組織的關切和慰問。
因爲一直與現場保持聯繫的關係,周雅對龍子游剛纔的所作所爲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知道是該表揚還是該批評他,表揚,有點表揚不出口,他剛纔的言行像個流氓;但批評,似乎也說不過去,他控制了場面,阻止了衝突再次發生,還給受傷的村民輸血了!另外,看到龍子游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樣子,她心底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雖然對現場的情況有所瞭解,可週雅和燕文鋒還是再次聽了白晶和張德林的彙報,然後指示白晶和張德林把村民疏散。
現場的村民已經被龍子游懾服,所以白晶和張德林疏散工作並沒有遇到什麼的阻力,受傷較重的村民被分批送去醫院救治整,現場只留下了正在做手術的村民馮東民的家屬及兩村村長,整個過程花了大約十分鐘,可以說是相當的順利。
開發區上青村的村長叫楊達明,東風鎮下青村的村長叫馮樹堂,兩人年紀相仿,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被留下來,面對平時難得一見、高高在上的縣領導,他們心裡不約而同的打鼓,這次……肯定要挨批了!當然,心裡在打鼓的還有東風鎮的書記毛華和副鎮長張維,周雅和燕文鋒怪罪下來,身爲鎮領導的他們肯定脫不了‘後知後覺’的領導責任!此時周雅和燕文鋒兩人都寒着臉,心裡的怒氣肯定不小,因此四人心裡更是有幾分惶恐。
“楊村長,馮村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你們是黨員嗎?”周雅語氣聽起來也有些冰冷。
“是的。”楊達明和馮樹堂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那兩村之間發生了糾紛和爭吵,你們是應該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商談還是帶領村民與對方拼命?”周雅又冷冷的問道,冰冷而又強大的氣場讓兩位村長,甚至是一旁的毛華和張維腿都有點發軟,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官威。
“這……”楊達明和馮樹堂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尷尬之色。
“今天我也不批評你們了,回去好好的反省一下,安撫好各自的村民,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我拿你們兩人是問!知道嗎?”說到最後,周雅的聲調高了幾分,顯得不怒而威。
“知道了,周書記。”楊達明和馮樹堂都點了點頭。
“你們先回去。”周雅擺了擺手。
楊達明和馮樹堂走了後,周雅的目光又落在了開發區和東風鎮的領導身上,讓他們心裡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