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和頭痛的事接踵而來。
縣zhèng?fǔ裡,縣長陳樂天“揪”着縣府辦主任羅正信不放,不但要追究他私蓋公章的事,還把他那段包養謝影心和非婚生子醜聞重新抖摟出來,大有徹底廢掉羅正信的架勢。
羅正信還沒來上班,這其實是向天亮的授意,陳樂天還在氣頭上,避避風頭是最好的辦法。
當然,向天亮非常理陳樂天的心情,陳樂天恨的是羅正信對自己的的背叛,官場上最可恨的人就是叛徒,陳樂平對羅正住yù除之而後快,是最正常不過的。
國慶節快到了,縣府裡事多,上午就有縣長辦公會議,商量的就是國慶節前後的工作安排。
但是,九點剛過,縣公安局長邵三河就闖進了向天亮的辦公室。
邵三河的出現很平常,讓向天亮意外的是他後面的人,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肖劍南。
肖劍南繃着臉,肯定是有事。
向天亮衝着秘書丁文通使了個眼sè,“我不見人,也不接電話。”
丁文通應了聲,泡好茶後急忙帶門而退。
肖劍南拿眼瞪着向天亮,“你怎麼回事,你什麼意思。”
“哎,什麼怎麼回事啊。”向天亮一頭霧水。
邵三河笑着勸道:“老肖,你急什麼,有話好好說嘛。”
“好吧,好吧。”肖劍南頓了頓問道,“天亮,張蒙的事,是你搗的鬼吧。”
向天亮點了點頭,“此人心術不正,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告我的黑狀,不錯,是我要求周局長不讓他調走,把他困在這裡。”
看了看向天亮和邵三河,肖劍南道:“對你們兩位來說,他等於是背叛者,但對我來說,我還當他是朋友,畢竟是我把他從濱海局挖到市局的,我有義務對他負責。”
“你說,我們該怎麼做呢。”向天亮問道。
肖劍南說:“張蒙是個人才,中陽市公安局發來公函,同意調張蒙過去,兩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吧。”
“我沒意見。”邵三河道。
稍作沉吟,向天亮點着頭道:“一個條件。”
“你說。”肖劍南扔給向天亮一支菸。
“閉上他那張臭嘴。”
“這個可又,我正是這麼跟張蒙說的,他也同意了。”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否則,清河離中陽不過才兩百多公里嘛。”
這話當然是威脅,比直接說出來讓人更受震憾。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肖劍南吸了幾口煙後又道,“現在來談談正事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肖,瞧你那模樣,不象是有正事嘛。”
肖劍南問道:“你少打岔,我問你,你認識那個三元貿易公司的女老總嗎。”
“笑話,那是我高中的同學,謝自橫的女兒,我怎麼能不相信呢。”
肖劍南盯着向天亮,“我是說現在,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看你看,們都這樣,連三河兄開始都誤會我,我找誰說理去啊。”向天亮苦笑着說道,“這麼說吧,人家回來以後,象變了個人似的,根本無視我的存在,這幾天請客吃飯,請遍了所有能請到的同學,唯獨沒有請我這個當副縣長的老同學,你說說我和她是什麼關係。”
“真的,你小子從來是三句假話夾一句真話,沒個準頭。”
向天亮笑道:“在你老肖面前,我敢不說真話嗎。”
肖劍南嘆了一口氣,“謝自橫的這個寶貝女兒,能量不小啊。”
“老肖,別說虛的了,有事說事嘛。”
“少來這一套,你還看不出來嗎。”肖劍南指着牆上的地圖說道,“別人不知道,你、我、老邵,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嗎,那個所謂的三縣區綜合場,不就是個新的走私品市場嗎,咱們哥幾個當初豁出xìng命,浴血奮戰,好不容易把它給消滅了,現在這個謝自橫的女兒,居然要把它重新搞起來,你們說她的能量大不大。”
邵三河點着頭說,“天亮和我也正在納悶呢,那個謝娜到底是怎麼打通關係的,她想利用這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幹什麼,她和三元貿易公司想在清河有什麼發展,我們大家都不知道啊。”
“這個呢,是值得咱們jǐng惕。”向天亮思忖着道,“這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即使辦起來,也不會賺到錢的,所以,三元貿易公司決不是爲了賺錢,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肖劍南說:“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
向天亮笑着罵道:“他媽的,你到底有多少事啊,快說快說,我九點半還要去參加縣長辦公會議呢。”
“謝自橫……謝自橫要出來了。”肖劍南悶聲道。
向天亮瞅瞅肖劍南,又看着邵三河,“這,這不可能吧。”
邵三河點了點頭,“老肖說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謝自橫當初一審被判十五年,二審減爲十二年,他這次能出來,是因爲保外就醫。”
向天亮鬆了一口氣,“這有什麼啊,出來也是死豬一條,他還有十年徒刑嘛,對咱們來說,他在裡面或在外面,沒有一點關係。”
“你說得倒輕巧。”肖劍南瞪了向天亮一眼,“你沒看出這是謝自橫女兒的功勞嗎,我打電話去監獄問過了,謝自橫在監獄裡吃得好睡得香,身體好得很呢,他能辦理保外就醫,完全是一場幕後交易。”
向天亮立即jǐng覺起來,“老肖,你可是從來不關心政治鬥爭的哦。”
“如果牽涉到我呢。”肖劍南問道。
“那另當別論。”
“你知道當初謝自橫垮臺後,市公安局有多少人受到處理嗎。”肖劍南又問道。
想了想,向天亮說,“謝自橫垮臺後,他的同黨受到了清洗和排擠,而據我所知,沒有一百,至少也有五十吧。”
肖劍南道:“我說的問題就在這裡,謝自橫垮臺後,是郭啓軍局長接的班,對謝自橫手下那些人的處理,當然是在郭啓軍局長的領導下進行的,現在好了,謝自橫出來了,他的那些手下就蠢蠢yù動,企圖藉機翻身,而其矛頭則直指已經在政協工作的郭啓軍局長,我昨天下午接到消息,這幫人現在開始寫控告信,省市兩級相關部門都寄到了,下一步還準備去省裡申訴上訪……”
“豈有此理,這幫人想幹什麼,唯恐天下不亂啊。”向天亮拍案而起。
肖劍南低聲道:“我還得到一個消息,市委有個別領導,似乎在這幫人身後推波助瀾。”
向天亮吃了一驚,“老肖,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
“謝謝提醒,我不是菜鳥。”頓了頓,肖劍南道,“市委市zhèng?fǔ那邊,有我的朋友,所以,消息是可靠的。”
邵三河道:“如果有市委領導推波助瀾,事情真是有些麻煩了。”
向天亮問道:“老肖,你實事求是的說,當初處理那幫人的時候,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這個怎麼說呢。”肖劍南道,“當時一共處理了七十幾個人,其中十餘個被判刑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其中十幾個雙開的,大部分也是沒有問題,而其餘的人,有的被撤職,有的被調離,還有的被紀律處分,其中可能有的是過份了一點。”
向天亮哦了一聲,閉上嘴不說話了。
邵三河道:“天亮,郭啓軍局長現在人在政協,自然不好直接出面,老肖過來的意思,你應該是明白的。”
“不錯。”肖劍南說道,“天亮啊,現在還很難講事情會怎麼發展,但如果朝着不利於郭啓軍局長的方向發層,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好象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吧。”
肖劍南又道:“而且我知道有這個能力。”
“呵呵……你少拿話套我,我不能保證什麼。”向天亮狡猾的笑着。
肖劍南站了起來,“我是特地跑過來打招呼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有數有數,我心裡有數。”
向天亮不置可否的笑着,和邵三河一起把肖劍南送出了辦公室。
郭啓軍是個好人,和向天亮關係不錯,他的忙,向天亮自然是要幫的。
但怎麼幫,什麼時候幫,卻是門大學問,向天亮當然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回到辦公室,向天亮拿起文件夾正要出門,秘書丁文通走了進來。
“領導,縣府辦通知,九點半的縣長辦公會議取消了。”
向天亮詫異的問,“怎麼回事。”
“市委辦通知,市委書記張宏和市長姚新民,在南河縣召開關於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專題座談會,指名要求縣委正副書記和常務副縣長參加,所以,咱們的縣長辦公會議延後舉行。”
噢了一聲,向天亮連聲的罵道:“他媽的,他媽的,rì開會,夜開會,開會能讓老百姓脫貧致富嗎。”
丁文通忍着笑,“領導,通知參加座談會的名單裡本來有你,是陳書記說你有事,讓你免除了開會之苦。”
“是麼,好事啊。”向天亮心說,還是自己的女人瞭解自己啊。
猶豫了一下,丁文通說,“不過,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啊。”向天亮問道。
丁文通道:“你的老同學,向陽幼兒園的女園長楊小丹要見你。”
“小不點楊小丹,她沒說什麼事嗎。”向天亮心道,小不點楊小丹這時候來見自己,肯定與謝娜有關。
“沒有說,但是我讓她在樓下接待室等着,你看。”
想了想,向天亮點着頭說,“你讓她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