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不能停止的,寒冷和波折,都擋不住新一年的到來.
元旦這一天,濱海下雪了,小南河還是流水潺潺,但一些小河細汊都結了薄冰。
對濱海市的領導來說,今年元旦的放假比上班還要忙碌,因爲明天就是新一屆市領導班子揭曉的日子。
對於省委副書記高玉蘭來說,濱海市是她的一畝三分地,每一次來濱海,都可以說是公私兼顧。
而且因爲向天亮的存在,高玉蘭更是迫不及待,明天出席濱海市新一屆市領導班子就職儀式,她提前一天就來了。
這一次高玉蘭是輕車簡從,陳小寧和劉若菲還在香港,葉楠在省委組織部考察組回去後就留在濱海,所以高玉蘭一行只有四個人,秘書和司機被她安排到市委招待所後,她和顧秀雲連人帶車直接進了百花樓。
迎接高玉蘭和顧秀雲的,當然是陳美蘭和楊碧巧,另外還有高玉蘭的兩個兒媳劉鸝和張林。
沒有看到向天亮的身影。
屁股甫一坐定,寒暄沒過,高玉蘭就問道:“咱們的臭小子呢?我來了他也不出來,臭架子也太大了吧。”
陳美蘭笑道:“蘭姐,你來得早,有人比你來得更早,就在一個小時前,省公安廳副**?廳長兼刑偵總隊隊長餘中豪來了,他和咱們天亮還有邵三河是鐵哥們,他們三個這會兒正在南北茶樓七樓包廂裡喝酒呢。”
高玉蘭哦了一聲,“餘中豪來濱海?你們濱海有大案嗎?”
陳美蘭說,“那倒沒有,但咱們天亮手裡有個本子,本子上記載着濱海清河兩地走私領域的犯罪和罪犯秘密,餘中豪是專門來討這個本子的。”
高玉蘭笑了,“餘中豪跟咱們天亮討東西,非被他敲竹槓不可。”
楊碧巧笑問,“蘭姐,是不是需要把咱們天亮馬上召回來呢?”
“碧巧,你什麼意思?”高玉蘭明知故問。
“咯咯,幾天前你在電話裡說過,要纏着咱們天亮不放,還一天二十四小時連續纏着呢。”楊碧巧笑道。
高玉蘭也笑道:“我真有這麼急不可耐嗎?再說了,我要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連續纏着咱們天亮,那也太對不起咱們秀雲麼。”
顧秀雲笑道:“沒關係,蘭姐你要是能纏着咱們天亮不放,我保證沒有意見。”
“哈哈,秀雲你就是嘴硬。”高玉蘭笑道,“來的路上,是誰老是跟我念叨好久沒和天亮在一起了的,還有,是誰做夢時老是叫天亮名字的?”
“蘭姐,別光說我,你在這方面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麼。”顧秀雲紅着臉道。
陳美蘭笑說,“彼此彼此,蘭姐和秀雲的心情,我們完全可以理解。”
高玉蘭擺了擺手,嬌聲笑道:“不說了,不說了,我和秀雲養精蓄銳去。”
這時,在南北茶樓,向天亮正與餘中豪和邵三河喝酒品茶。
餘中豪和邵三河在喝酒,唯有向天亮例外,既喝酒又喝茶,二者同時並舉。
向天亮還喝得津津有味,一個杯子是酒,一個杯子是茶,喝幾口茶,再呷一二白酒,看得餘中豪大爲好奇。
“咦,天亮你這是什麼玩法?我記得的你們濱海人,好象沒有把酒和茶搞在一起喝的嘛。”
向天亮故弄玄虛,“虧你老餘還是在省裡混飯吃的人,我這是改革創新,你懂不懂?”
餘中豪不屑道:“就你還改革還創新?你一邊待着去吧,你這不是亂套嗎。”
向天亮斜了餘中豪一眼問道:“餘副廳長,請問有哪條法律規定酒和茶是不能一起喝的。”
“嗯,這倒沒有,法無明文皆可行麼,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餘中豪笑道。
“老餘,你甭理他。”邵三河笑着說,“天亮這點德性你還不知道嗎,他標新立異,他能一心二用,他還能雙手同搏,同時喝酒喝茶一點也不奇怪。”
邵三河貌憨人不憨,他話裡有話,向天亮聽得出來,餘中豪也蠻明白。
向天亮警告道:“老邵,你別狗嘴不吐象牙啊。”
餘中豪當然是鼓唆,“老邵,我對你話裡的話很感興趣。”
邵三河說,“中豪是我的領導,頂頭上司,我當然是聽中豪的。”
向天亮說,“得得,來了個客人叫白眼狼,身邊也蹦出來一個白眼狼,我真他x的笨,我是瞎了眼了。”
餘中豪說,“三河是白眼狼,我是白眼狼,你有兩個白眼狼朋友,說明你也是白眼狼。”
“呵呵,也是,也是,三個白眼狼,對半大壞蛋,咱們彼此彼此,半斤八兩。”向天亮樂道。
餘中豪笑道:“說到壞,我們可得向你學習,三河你說對不對?”
“中豪說得對。”邵三河笑着說道,“咱們是得向天亮學習,比方說他雙手同搏這一招,就夠咱們學上八年十年的。”
餘中豪衝着邵三河雙手作揖道:“三河,我早聽說天亮有雙手同搏之能,可他不肯說不肯教,所以我得向你請教了。”
“哈哈,請教我我可不敢當,你得沖天亮請教。”邵三河笑道,“所謂的雙手同搏,那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而且這雙手同搏的意思,你要是光從字面上理解,根本就不能領會到其中蘊含的博大精深。”
餘中豪忍着笑,非常配合地說,“雙手同搏不就是一隻手抓一個麼,三河,這很博大精深嗎?”
“中豪,你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邵三河道,“天亮的本事可大了去了,俗話說,吃着嘴裡的,看着碗裡的,夾着桌上的,想着鍋裡的,念着地裡頭的,記着人家地裡頭的,可天亮呢,身體靠着一個,左手抓着一個,右手玩着一個,雙腳夾着一個,嘴裡含着一個,那個那個啥上面還套着一個,中豪,咱倆肯定是望塵莫及啊。”
餘中豪大笑,“哈哈……望塵莫及,望塵莫及,哈哈。”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x的,給點面子行不行啊。”向天亮氣道。
邵三河說,“中豪,你現在知道人家爲什麼要百花樓裡百花盛開了吧。”
餘中豪說,“知道,知道,東方不亮西方亮,這才叫做向天亮。”
邵三河說,“能耐。”
餘中豪說,“能耐啊。”
邵三河說,“所以才能贏得陳書記的喜愛麼。”
餘中豪說,“陳書記?哪個陳書記?”
邵三河說,“陳美蘭書記啊。”
餘中豪說,“大美人,陳書記大美人吶。”
邵三河說,“那是,所以我手下的人給陳書記發明了一個新詞,美氣逼人。”
餘中豪說,“什麼叫美氣逼人?”
邵三河說,“美得讓人不敢喘氣,看一眼就能心虛腿軟,這就叫美氣逼人。”
餘中豪說,“所以天亮纔會被迷住。”
邵三河說,“肯定的,必須的,住在一起,不想粘在一起都難。”
餘中豪說,“陳書記和天亮,那是魚兒和水,魚兒離不開水,才叫做魚水交融,魚水之歡。”
邵三河說,“中豪你說得對,陳書記是花天亮是水,有天亮這水澆灌,陳書記是越來越漂亮了。”
餘中豪說,“三河你說對了,我中午見過陳書記,我也覺得她比幾年前還要年輕迷人,那臉蛋嫩得象十七八歲似的,那身材,嘖嘖,比電視裡的模特還妖一百倍呢。”
邵三河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是天亮的功勞。”
餘中豪說,“這是天亮的功勞,與你我無關。”
邵三河說,“與你我有關的話,那你我的麻煩就大了。”
餘中豪說,“難怪有人眼紅,難怪有人舉報,難怪有人查他,難怪啊。”
邵三河說,“這事過去了。”
餘中豪說,“常在河邊走,肯定要溼鞋,常在水裡泡,想幹幹不了,這回是過去了,但還有下回呢。”
邵三河說,“中豪,這不用你我操心,人家有能耐吃,就有能耐消化。”
餘中豪說,“那是,那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咱不管人家的破事了。”
你一言我一語,邵三河與餘中豪象說相聲似的,把個向天亮氣得直翻白眼。
“狗日的,他x的你損完了沒有?”向天亮恨恨地罵道,“你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是你想要我手上的東西,有你這麼求我的嗎,有你這麼求我的嗎?”
餘中豪不慌不忙地說,“天亮,是你忘了吧,我這次來是討債的,我幫你把汪鵬弄走,把周必洋調回來,你欠我一個大人情,你得把這個人情還我。”
“沒問題,沒問題。”向天亮爽快得很,拍了拍胸脯道,“要錢還是要人,你開個價吧。”
餘中豪說,“我一不要錢二不要人,我要劉五那個本子。”
向天亮說,“啥,啥本子?”
餘中豪說,“少跟我裝傻,上次電話裡說好了的,你不要耍賴啊。”
向天亮說,“不行不行,劉五那個本子不能給你。”
餘中豪說,“你不給我我不走,就住在你這裡,吃你的喝你的,我天天跟着你。”
向天亮說,“狗日的,你是堂堂副廳長,別耍無賴麼。”
餘中豪說,“咱倆一個德性,你耍無賴,我也耍無賴,以耍無賴對付你耍無賴”
向天亮長嘆一聲,“他x的,他x的,狗日的餘中豪,你還真的耗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