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國章和秦達明的案子終於結了.
對外公佈的違法犯罪事實是.申國章在擔任市國土局局長期間.收受賄賂一百多萬元幫助擎天置業謀取非法利益.
據傳.他從擎天置業收受的賄賂款一百多萬被沒收了.其他三百多萬象徵性地收繳了一部分.其餘的都留給了他的老婆.是真是假.沒人去探究.反正他老婆不再鬧騰了.這是事實.
秦達明犯有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和行賄罪.沒收其非法所得之後.他兒子秦少作爲擎天置業的唯一繼承人.繼承了餘下的上億資產.
秦達明一死.樹倒猢猻散.孔二狗已經隨秦達明一起燒死了.秦立峰早沒了蹤影.秦少那智商.自然管理不了這麼一大份家業.元氣大傷的擎天置業實際的掌控者就只有顏婕妤了.
顏婕妤採取的收縮戰術.由於房地產開發的資質被吊銷.她將很多的在建的項目都轉給了世紀陽光.他們兩個的合作幾乎就是肉爛在了鍋裡.無所謂誰吃虧誰佔了便宜.
兩起懸案暫時落地.青原市政府的工作再次步入了“正軌”.
這是一句最常見的套話.也有意無意中揭示了一個客觀現象:幾乎所有的政府工作.都具有某種軌道.像火車一樣可以預計.確定它的始發.途經.終點.實際上.如果不是有官員升遷的波動.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這是一種普通現象.
當然.作爲步入正軌的反面.可以稱之爲“出軌”.
換官場通行的說法.叫不懂規矩.不按常理出牌.自然會被視爲官場另類.伊海濤現在.正被青原官場所有的大小官員觀察着.等待着他後面的招數和套路.
由於擎天置業的資質被吊銷.一週之後.伊海濤首先組織對沿江商貿圈項目進行了重新的公開招投標.明確了年底完工的目標.又請各路媒體現場進行了全方位報道.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效應.
衛世傑通過顏婕妤拿到了擎天置業前期所有的總體設計和施工資料.因此.世紀陽光毫無懸念地拿下了沿江商貿圈項目.而新追加的五星級酒店項目.擎天置業依然作爲投資方.也將施工任務交給了世紀陽光.
這一次的公開招投標.全都是陽光操作.可謂是青原有史以來最公平公開公正的一次.
金都房地產開發公司和滄源建設集團等幾家企業都參與了競標.但輸得心服口服.世紀陽光在青原的影響也越來越大.聲譽迅速上升.衛世傑在不經意間就輕而易舉地取代了秦達明在青原商界的地位.
都說牆倒衆人推.也許這些人意識到伊海濤這堵牆基礎牢固.不容易推倒.以往關於伊海濤和楚天舒的一些議論也漸漸沉寂了下來.青原政局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團結的局面.
轉眼進入初秋.楚天舒與向晚晴的感情日漸升溫.就連白雲朵都看出來了.這一次.楚天舒是認了真了.
這一天.伊海濤去鄰省參加一個市長研討會.規定不讓帶秘書.
楚天舒忽然想起有很長時間沒有回家看望在望城縣的父母.便給向晚晴打電話.問她最近抽不抽得出時間來.週末跟自己回家去看看父母.
向晚晴說:“天舒.今天才週四.我這邊還真說不準.等到週末了再說吧.”
楚天舒就開玩笑說:“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你怕什麼.”
“美得你.”向晚晴說:“你乾媽都說了.我是俊媳婦.有什麼好怕的.”
玩笑歸玩笑.楚天舒還是能理解向晚晴的.
說實在的.記者這個工作性質.比他這個秘書也強不了多少.秘書的時間由領導支配.領導也是人.還可以講講道理.記者的時間由新聞支配.新聞說發生就發生了.根本沒道理可講.
豈料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李萍的電話.說父母來青原了.直接去了軍區大院.
楚天舒聽了.就想:這是不是心靈感應.你想念父母.父母就來了.趕緊給向晚晴打電話.說父母來青原了.現在正在寧馨的家裡.讓她一定要請假.一起去見父母.
向晚晴當然不相信.笑道:“楚天舒同學.不帶這麼忽悠人的吧.”
楚天舒急了.說:“晚晴.不開玩笑.騙你是小狗.”
向晚晴這纔信了.說:“那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準備呢.”
楚天舒說:“還準備啥也.我爸媽見這人就高興了.你趕緊請假吧.”
到了寧馨家.免不了要陪寧光明喝酒.所以.楚天舒打了車去電視臺接向晚晴.見她買了幾樣水果.還有一束鮮花.便故意問道:“晚晴.圖表現呢.”
“表現你個頭.”向晚晴用手裡的水果砸了他一下.說:“我第一次見你父母.好意思空着手呀.”
見了面.李萍拉着向晚晴介紹給母親.
母親見了.喜歡得不得了.
向晚晴打過招呼.挽起袖子.和母親、李萍一起進了廚房.邊準備晚飯邊聊天.
父親陪着寧光明坐在沙發上說話.楚天舒放下東西.把花插在了花瓶裡.也坐下來一起說話.
楚天舒問:“爸.你們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們呀.”
父親笑着說:“天舒.望城到青原.又不是太遠.坐動車也就半個多小時.從車站到老寧這裡.也有直達的公交車.還接個什麼.”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笑.問道:“你們來.有事啊.”
父親把臉一沉.說:“你這孩子.好不明事理.今天是你乾爸的五十大壽.我們不該過來道個喜.討口酒喝嗎.”
寧光明愣住了.大聲喊:“李萍.李萍.你過來一下.”
李萍慌慌張張從廚房裡出來.責怪道:“老寧.你喊什麼喊.今天大哥大嫂來了.有你的酒喝.”
寧光明問道:“今天是我生日.五十大壽.”
李萍被問住了.說:“不對呀.你生日是月底呀.這才月初呢.再說了.你今年才四十九呢.怎麼就五十了.”
母親從廚房裡出來了.說:“老楚.你是不是記錯了.”
父親翻出個隨身攜帶的小本本.說:“錯不了.上回來我聽老寧提到過.按陰曆來算就是今天.”
寧光明拍着父親的腿.大聲笑道:“老哥.真有你的.都換算成陰曆了.”
父親認真地說:“按我們東南省的規矩.男過虛.女過實.老寧.過了今天.你虛歲就是五十了.這可是大壽.必須要按陰曆來過.這樣後半輩子纔會順順當當的.我不講迷信.但風俗還是要講的.”
寧光明不是東南省人.又隨着部隊走南闖北.軍營裡哪裡的人都有.基本上沒有風俗的概念.也向來不怎麼在意自己的生日.聽父親這麼一說.這位耿直漢子心裡熱乎乎.暖洋洋的.
楚天舒的老爸是縣中學的老師.縣城裡四十歲以下的人見了.幾乎都要點頭喊一聲楚老師.老媽是縣醫院婦產科的護士長.接生過許多的孩子.走在街上.年長的或年輕的媽媽見了.都要停下來和楚媽媽拉幾句家常.
兩人就楚天舒這麼一個兒子.在縣城裡收入不高.但威望不低.老兩口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盼着楚天舒事業順利.早日成親.趁着身體硬朗給楚天舒帶孩子.尤其是楚媽媽今年剛退休.一輩子和孩子打交道.突然沒孩子擺弄了.還特別的不習慣.
前幾天和李萍通電話.得知楚天舒找了個電視臺的漂亮姑娘做女朋友.楚媽媽在家就坐不住了.天天唸叨着要來青原.嘴巴上提醒楚爸爸別忘了寧光明的五十大壽.實際上.心裡惦記着還是要來看一看準兒媳婦.催一催什麼時候結婚生孩子.
楚爸爸和楚媽媽帶來了許多的瓜果蔬菜.楚爸爸說是學生家長們送的.沒有污染.李萍喜笑顏開地收進了冰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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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媽媽拿出一雙厚棉拖鞋.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給寧光明做的.因爲寧光明年輕的時候在部隊訓練.落下了腳涼受寒關節疼的毛病.在家穿新棉拖鞋保暖.寧光明說謝謝嫂子.接過來試穿了一下.連連說舒服暖和熨帖.就不捨得脫下來了.
還有幾件很小的毛衣.大家看着都納悶.只有李萍很開心.把毛毛和豆豆抱了出來.楚媽媽說.要過冬了.這倆小寶貝可不能凍着.
看着楚爸爸和楚媽媽如此細心樸實.向晚晴心裡十分的感動.她估摸了一下.自己有十來年沒有過這種體驗了.突然身處這濃濃的親情之中.倍感親情的無價.
她把小毛衣接過來.抱起毛毛和豆豆.給它們穿上.兩小傢伙穿上新毛衣.花團錦簇的歡喜得不得了.向晚晴說了一句還不快謝謝爺爺奶奶.毛毛和豆豆竟然抱着小前爪比劃了幾下.樂得楚媽媽扶着這它們的小腦袋.眼睛閃過了淚花.
城裡不讓放鞭.楚爸爸還是拿出了兩個大紅蠟燭.讓楚天舒去小院裡點燃了.
一大家子人圍坐下來.寧光明把他珍藏了十幾年的茅臺拿出了一瓶.向晚晴給大家都斟上了.
楚媽媽給楚天舒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