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國章繼續擔任沿江商貿圈建設指揮部指揮長,王少磊出任江北開發區籌備組組長,衆人都沒有異議,反倒是在討論楚天舒的安排時出現了一點小小的爭議,因爲南岸商貿圈的拆遷工作和北岸開發區的籌建工作都需要他,最後形成了一個折中的意見,楚天舒同時擔任江北開發區籌備組副組長兼沿江商貿圈建設指揮部副指揮長。
不過,由於楚天舒在正科的位置上任職時間不符合規定的時限,在市委常委會討論晉升楚天舒爲副處級別之前,市委組織部專門向省委組織部進行過請示,得到的答覆是,對於經考察確認德才兼備的年輕幹部,可以破格提拔任用。
雖然可以破格,但必要的組織考覈程序還是要走的,所以,楚天舒名義上拿掉了助理兩個字,但仍然只是正科級幹部。
而世紀陽光的老闆衛世傑則在招待宴會之後,一夜之間成爲了青原商界風頭強勁的風雲人物。
世紀陽光拿下儀表廠、造紙廠的拆除工程,並沒有讓商界人士放在眼裡,後來奪得龍虎武校的擴建工程,只是刺激了擎天置業的神經,而高調取得沿江商貿圈整個拆遷範圍的拆除施工項目,並應邀出席了市政府舉辦的年度商界招待宴會,這不僅引起了青原商界的廣泛關注,也深深刺痛了秦達明這位青原商界龍頭老大的心。
更令秦達明憤怒的是,他覬覦已久並準備不擇手段拿到手的“爛尾樓”歐羅巴也被衛世傑出手奪走了。
秦達明原定的計劃是通過錢坤拖住拆遷進程,他低價拿下“簡樸寨”酒樓之後再來運作置換歐羅巴這棟八層“爛尾樓”,可是,錢坤中了情婦反腐的招,成爲了野生動物園老虎嘴下的風流之鬼。
楚天舒又出損招,拿錢坤的腐敗樓祭了拆遷之旗,迫使十幾棟要做釘子戶的高樓戶主全線潰退,東大街的拆遷難題迎刃而解。
在“誰安置誰受益”的政策驅動之下,造紙廠、儀表廠的簡易宿舍也順利拆遷,而秦達明本還以爲棚戶區住戶可以作爲拖延拆遷的籌碼,此時,衛世傑毫不猶豫地大膽出手了。
他繞過楚天舒,直接找到了申國章,提出由世紀陽光公司來安置棚戶區的住戶,不要政府的優惠政策,只要新建路上的“爛尾樓”歐羅巴。
申國章不僅同意了衛世傑的要求,還幫他出謀劃策,讓衛世傑找機會向召集政府工作的伊海濤打個招呼,他立即以指揮部的名義向市裡提交建議方案。
衛世傑就來和楚天舒商量,能不能通過王少磊想伊海濤轉達這個意圖,但是,遭到了楚天舒的拒絕,王少磊即將上任開發區籌備組的組長,以後工作上有求於伊海濤的事兒多了,爲衛世傑的這點破事向領導開一回口,實在是不划算。
衛世傑突然就想起了蘇幽雨,嬉笑着請楚天舒使一招“美男計”,讓她去向伊海濤轉達一下。
楚天舒說,要使美男計,你完全可以自己親自出馬。
衛世傑眼珠子一轉,還真想出法子來了。
這一天是週六,下午三點半左右的時候,丟丟在衛世傑的注視之下撥通了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就接通了,話筒裡傳出了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很優雅,很雍容,很慵懶:“喂。”
丟丟的臉上立刻就綻放出了熱情洋溢的笑容,好像電話那一端的那個女人現在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一樣:“彭姐,是我,曉蘭。”丟丟沒有報上她的藝名,而是報上了她的真實姓名,以示她們之間的親密無間。
丟丟在自我介紹完之後,還不不忘補充了一句,“青原電臺的李曉蘭。”
而這時,電話那一端的女人作出了迴應:“哦,是曉蘭啊,你好。”
“彭姐,你好。我想問一下,您下午有安排嗎?要是沒有,我們去放鬆一下吧。”不待彭姐說話,丟丟又說道,“這幾天跑現場累壞了,全身都痠疼痠疼的,您也是忙了一個禮拜了,要是沒事兒,一起去做個保健美體吧。”
彭姐遲疑起來。
丟丟看了衛世傑一眼,聲音甜美地說:“彭姐,我是吃青春飯的,可是深有體會喲,女人可比不得男人,這肌膚身體要是不抓緊保養,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丟丟的半夜節目還真沒有白做,幾句話就抓住了彭姐的心思。
彭姐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行,去哪兒?”
丟丟說:“彭姐,要不這樣,晚上伊市長不會回家吧?要是不回,我倆出去做保健,做完了就去喝茶。”
原來,這位彭姐就是衛世傑要找的伊海濤的夫人彭慧穎。
彭慧穎忍不住抱怨道:“他呀,幾乎天天不回家,晚上經常是我一個人。”
丟丟咯咯笑了起來,說:“男人呀,他們忙工作,忙事業,我們女人呀,就只好忙自己的身體了。”
彭慧穎也笑了:“曉蘭,你這話在理。”
丟丟也笑:“彭姐,我們去‘水上人家’,我去過幾次,服務和質量都挺不錯的。”
彭慧穎很大方地說:“好吧,曉蘭,這方面你是行家,我聽你的。你過來,開我的車。”
丟丟說:“謝謝彭姐,您看,我還得蹭您的車了。”
彭慧穎說:“嗨,你不來,我自己還真不太敢開出去,年紀大了,反應慢,拿了駕照上路也是提心吊膽的,還是你來給我當司機吧。”
丟丟的巧嘴又發揮了作用:“哈哈,求之不得呀。平時都是讓市長給您當司機吧,你把車給我開,相當於是給我一個市長的待遇嘛。”
兩個人又大笑了一場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丟丟在掛斷電話的同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速度快得就好像突然停了電的電燈一樣,刷的一下就熄滅了。她轉過身,看到衛世傑就站在她的背後,不禁埋怨了一句:“你就知道利用我,男的要我陪,女的也要我陪。”
“誰叫你這麼有魅力呢?”衛世傑討好的笑着:“她老公在這個位置上,打她主意的人肯定不少,要是你,你煩不煩?心煩了,怎麼辦?得找個女人聊聊天吧?所以,這事只有你去辦最合適。”
被衛世傑花言巧語一誇,丟丟嘴角上翹,橫了衛世傑一眼,說:“去,就知道說好聽的。”
“哈哈,你是不是要讓我拿出實際行動來?”衛世傑說着,手便伸向了丟丟的美腿。
“行了,行了。”丟丟嬉笑着抓住了衛世傑的手,嗔道:“我得換衣服化妝了,不能讓市長夫人等着我。”
“行,你快去吧。事情就按牀上商量好的說。”衛世傑顯出了嚴肅的神情。
丟丟說:“女人可不像你們男人猴急猴急的,對付女人得有耐心,得看機會,她這個人挺精明的,知道我要請她做美體,她就提出開她的車,我要是顯得目的性太強,會適得其反的。”
說這話,丟丟進了臥室,坐在梳妝檯前,梳妝打扮了起來。
衛世傑跟了進來,坐在丟丟的身邊,說:“我看也未必,她這麼做,恰恰表明她是一個非常講究禮尚往來的女人,你正好有機可乘。”
丟丟不滿地說:“哼哼,你呀,成天就知道打我的鬼主意。”
這時,衛世傑從他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首飾盒,裡面是一條精緻的項鍊,白金的鏈子,上面還鑲着幾顆晶瑩的碎鑽,既精緻,又漂亮。
這是衛世杰特意準備的,他經商以來,經常要拜會各種各樣的人物,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精心挑選禮物。
對於像彭慧穎這樣接觸不是太多的夫人,禮物太貴重了,一般不會收,她不敢戴出去,太便宜了,拿不出手,也不符合她的身份。這種幾千塊錢的項鍊,作爲女人間的日常小禮物比較適宜。
丟丟從鏡子裡就望着了盒子裡的項鍊,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問道:“老衛,你什麼時候給我挑選過禮物呀?”
衛世傑嬉皮笑臉地說:“曉蘭,那麼男人上趕着要給你送值錢的禮物,你還在乎這種小玩意兒嗎?”
丟丟眼睛一紅,說:“唉,你以爲女人只在乎禮物的貴重。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禮輕情意重。”
衛世傑走到她身邊,擡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從鏡子裡看着丟丟,又討好般地說:“拿下歐羅巴,我給你換臺車。”
“真的?”丟丟迴轉頭,興奮地盯着衛世傑。
“呵呵,當然是真的,我衛世傑沒錢的時候都是一諾千金,有錢了,還能說話不算數嗎?”衛世傑的手又悄悄地放在了丟丟的腿上。
衛世傑一提這個話,丟丟就從心底裡涌出一股感動來。
丟丟順勢往後一靠,後腦勺靠到了衛世傑的胸口上:“老衛,我聽你的。”
衛世傑沒有說話,只是摟緊了丟丟。
丟丟在心底暗歎了一聲,她知道,衛世傑讓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公司的發展,但是,衛世傑對金錢的那種強烈的慾望,有時候讓他隱隱的感到有些恐懼。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個貪字毀了多少人啊?
最後,會不會毀了衛世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