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小時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楊銘突然眉頭一皺,用低沉的語氣咬牙切齒道。
“曲偉,趙洪波,張本山,你們給老子等着,這次老子要了你們的命!......”
接着楊銘便把徐坤喊到跟前,死死地盯着徐坤的眼睛,異常嚴肅地問道,“徐坤,你跟我說心裡話,你還想繼續當林遠縣的縣委書記嗎?”
“額......”聽到楊銘的問題,徐坤很是尷尬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說心裡話,我肯定是想了!可現在曲偉對我下死手,如果明天早上九點前我不能自證清白的話,我可能連公職都保不住,哪還敢奢望繼續當縣委書記啊?”
“好!徐坤,只要你想,那這件事就好辦了!”楊銘使勁點點頭,眼睛看向牆上的掛鐘。
“徐坤,當前颱風‘麥莎’還在嶺東肆虐,八十多萬林遠縣人民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尤其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距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時間。”
“這個季節夜間溫度驟降,受災轉移的羣衆有沒有熱水熱飯吃,有沒有暖和的棉被蓋,有沒有舒服的牀睡,全縣其他地方的防災工作做得怎麼樣,這些情況你都知道嗎?”
“身爲林遠縣縣委書記,徐坤你的戰場應該在帶領林遠縣人民抗擊颱風和洪澇災害的第一線,而不應該在解放軍總醫院的高幹特護病房裡發牢騷,你說呢?”
聽到楊銘說這些,徐坤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臉色很是難看地說道。
“楊銘,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想帶領林遠縣人民打贏這場抗擊颱風的狙擊戰,可現在我被京州市委停了職,除了在這裡發牢騷,我還能做什麼?!”
“徐坤,現在你是被停職,而不是被免職!從組織程序上來說,現在你依舊是林遠縣的縣委書記,你依然有責任也有義務帶領林遠縣人民羣衆抗擊颱風!”楊銘更加嚴肅地說道。
“徐坤,如果你還想繼續當縣委書記的話,你就馬上給我回到林遠縣,利用你所能利用的一切資源,爲林遠縣的抗擊颱風工作盡最大努力!”
“楊銘,你少站着說話不腰疼,即使現在我回到了林遠縣,哪還有人聽我調遣,我總不能一個人拿着把鐵鍬去堵清水河的決口吧?” 徐坤都要爲難死了。
“爲什麼不行呢?”楊銘臉上突然掠過一絲冷笑。
“當前林遠縣抗擊颱風工作的最大難點就是清水河的那處決口,只要誰把那處決口堵住了,全縣抗擊颱風工作也就成功了一大半,那麼這人就是抗擊颱風工作的最大功臣!”
“啊?楊銘,你真要讓我一個人去堵決口啊?”徐坤爲難地都快哭出來了。
“在我來帝都之前,那處決口就已經有上百米寬了,決口處洪水滔天,水流湍急,全縣的工程隊都調上去了都沒能堵住,就憑我一個人有個屁用?”
聽到徐坤牢騷滿天,楊銘也不跟他廢話,掏出手機打開手機地圖,指着地圖上青峰鎮老麥場旁的那處河堤,解釋道。
“徐坤,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這處決口比起98年長江九江大壩決口怎麼樣?連九江大壩決口都能堵住,這處決口又能算什麼?!”
“再說了,誰說就你一個人了,雖然現在你被停職了,可你我身後還站着青峰鎮2萬多鄉親們,只要我楊銘振臂一呼,老少爺們保準隨叫隨到!”
“徐坤,只要你能立刻趕回青峰鎮,我自然有辦法能讓你堵住那處決口,到時候抗擊颱風工作的第一大功非你徐坤莫屬!”
“真的假的?”聽到楊銘說的這麼肯定,徐坤很是不可思議地望着他,“楊銘,你快告訴我,你有什麼好主意去堵決口?”
“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楊銘扭頭看向一旁的劉安慶,安排道。
“劉所長,一會兒你隨徐書記坐直升機回青峰鎮,去找後店子村村支書孫有福,就說我說的,讓孫有福帶領全鎮老少爺們一切聽從徐書記的調遣!”
“好!沒問題!”劉安慶立刻答應道。
“行了,徐坤,不要猶豫了,趁着天黑之前趕緊出發吧,能不能儘早堵住那處決口,能不能帶領林遠縣打贏這場抗擊颱風阻擊戰,就看你的了!”楊銘催促道。
“哎哎哎,等等,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就着急趕我們走!”徐坤並不輕易買楊銘的賬。
“楊銘,退一萬步講,即使我帶領青峰鎮的老少爺們堵住了河堤決口,立下了抗擊颱風工作的第一大功,又能怎麼樣?難道曲偉就會善罷甘休,主動把縣委書記之位讓給我了?”
“當然不能!”楊銘搖搖頭,坦誠說道。
“曲偉不僅不會把縣委書記讓給你,他還會在明天上午的縣黨代會上,準備好了大量黑料對你發動最猛烈攻擊,讓所有黨代表把你轟出林遠縣,讓你落選縣委委員!”
“而一旦你落選了縣委委員,也就徹底跟縣委書記之位說拜拜了,到時候縣委書記之位便成了他曲偉的囊中之物。”
“而因爲你失政被京州市委停職在先,引起公憤被黨代表當場轟出林遠縣在後,而且市委工作組爲了誇大他們的工作政績,也會落井下石把你往死裡踩,再加上猛烈的網絡輿情攻擊。”
“以上幾個因素疊加起來,即便你作爲原結構候選人落選縣委書記,也保準沒人替你吭一聲,而且你能不能保得住公職,也只能只求多福了!”
“那......那我不還是玩球了?!”徐坤更是被楊銘嚇得面無血色,想死的心都有了。
“徐坤,看把你給嚇的,這就打退堂鼓了?”楊銘笑着搖搖頭。
“這不還有我嗎?剛纔我所說那些情況,都是建立在你自己回林遠縣基礎上的,現在你回去肯定不是曲偉的對手,可如果我跟你一起回林遠縣的話,那形勢肯定就不一樣了!”
“你跟我一起回林遠縣?”聽到楊銘要回去,徐坤很是質疑地上下打量了楊銘一番,滿臉嫌棄的樣子。
“楊銘,你可別逗了!就憑你現在這身體狀況,連走路都費勁,跟我一起回林遠縣,你能幹點啥?”
“你可別忘了,曲偉那傢伙太不好對付,此前你身體無恙時跟他交手都賺不到半點便宜,更不用說你現在這種情況了!”
“哈哈哈,徐坤,小瞧我了不是?這麼說吧,如果這次我不回林遠縣,恐怕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楊銘神秘地笑道。
“真的假的?那你回去後打算怎麼做?”徐坤依舊不相信這八級傷殘的楊銘回去能做什麼。
而這次徐坤跑來帝都的初衷,也只是想讓楊銘幫他出出主意而已。
“哈哈,賣賣我這張老臉,請一位老朋友出山幫忙!”楊銘笑道。
“老朋友?哪位老朋友?”徐坤很是不解地問道。
如果林遠縣能有幫忙解決當前困境的老朋友,徐坤早就去找了,哪還輪得着楊銘在這“賣乖”?
“哈哈,還是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楊銘繼續神秘地笑道。
“好啦好啦,徐坤,你就聽我的,趕緊回林遠縣去吧!只要你能帶領青峰鎮的羣衆們堵住清水河的決口,剩下的就全部交給我,我自有安排!”
“真的假的?”徐坤到最後都還是將信將疑。
不過看到楊銘說的如此肯定,而且徐坤除了相信貌似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不然徐坤也不會冒着颱風千里迢迢跑來帝都求救了。
想到這裡,徐坤咬碎了後槽牙,下定決心相信楊銘搏一把,“好!楊銘,這次我徐坤就把我的身家性命和政治前途全部交給你了!”
達成共識後,楊銘再次急着催徐坤趕緊回林遠縣救災,既然選擇相信楊銘,徐坤也就沒有再猶豫,立刻起身就要離開。
不過徐坤都要走出病房了,可那楊銘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徐坤很是好奇,話說剛纔楊銘不是答應回林遠縣對付曲偉嗎,怎麼這會兒他又不走了?
楊銘笑着解釋說,現在他還要留在帝都做一些後續準備工作,讓徐坤先回去救災,等準備完畢後,他會讓西山97號派直升機把他送回去。
聽到楊銘這麼說,徐坤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立刻帶着劉安慶乘直升機回林遠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