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增軍把蘇玉帶過來的時候,楊彬和戴宏飛已經下了車,站在路邊正說着話。
“蘇玉同志,你知道你剛纔是什麼行爲嗎?”戴宏飛見李增軍把蘇玉帶了過來,於是迎上前去向她質問了一聲。
“什麼啊?”蘇玉很心虛地看着戴宏飛,又瞅了楊彬的車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之色。
“你看你把他的車子砸成什麼樣子!你這麼做,是破壞他人財產的違法犯罪行爲!”戴宏飛恐嚇了一下蘇玉。
“憑什麼認爲是我做的?”蘇玉一臉的不服氣,同時瞪了李增軍一眼,李增軍連忙裝出一臉無辜的神情。
“你自己看看吧。”戴宏飛把視頻拿到了蘇玉的面前。
“他對我先動的手,會議室裡!所有人都看到了!”蘇玉看到視頻之後無法再抵賴,開始撒起潑來。
“你在會議上公開打毛衣還有道理了?”戴宏飛對這女人越來越厭惡了。
“你們想怎麼樣?”蘇玉見到戴宏飛發火,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畢竟對方是縣長的身份,在會議禮堂裡,依靠着‘集體’的力量可以不把戴宏飛放在眼裡,但現在她明顯勢單力孤。
“破壞別人的私有財產,當然要賠償損失、賠禮道歉,不然他可以把你告上法庭!”戴宏飛指着車子回了蘇玉幾句。
“我沒有錢賠!要道歉也要他先給我道歉!”蘇玉繼續撒潑耍賴。
“那行,我把這段視頻拿到縣委的書記會議上播放一下,就當作一個負面典型讓全縣幹部羣衆學習一下好了。”戴宏飛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這下是準備動真格的了。
“憑什麼啊?”蘇玉大哭起來,畢竟是鎮政府黨委宣傳委員,專門負責這一塊工作的。當然知道戴宏飛這幾句話意味着什麼。
做了負面典型,她肯定要被處分、甚至會被免職,這光榮事蹟還要被縣裡每個區、每個鄉鎮學習,不說別的,身爲女人,這張臉都丟不起啊。
“不憑什麼,就憑你的這些惡劣表現!”戴宏飛說完之後,向楊彬招了招手:“我們走!”
楊彬笑了笑,沒想到這老戴生起氣來的時候。也挺較真的,本來他想自己處理這件事的,看樣子不需要了。戴宏飛顯然是想把這件事當典型,去縣委縣政府那裡告驢頭鎮一狀了。
蘇啓華一直不是很給戴宏飛面子,戴宏飛一直忍着。想着一切慢慢來倒也無所謂。結果今天這矛盾一下子被楊彬給爆發了出來,蘇啓華直接撕破了臉,他也索性和蘇啓華撕破了這張臉。
至於驢頭鎮上的爛攤子,楊彬既然那麼有信心,就讓他去收拾好了。
“姓戴的!別以爲當個副縣長我就怕了你!免我的職?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怎麼不去死啊?”蘇玉見戴宏飛和楊彬上車之後,站在車後又開始撒潑罵街起來。
“這臭婊子!”戴宏飛忍不住罵了一句,想拉開車門下車去了。結果被楊彬給拉住了。
“涵養……”楊彬幸災樂禍地衝戴宏飛笑了笑:“戴縣長,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您別動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你小子倒是教訓起我來了?”戴宏飛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搖了搖頭,倒是迅速冷靜了下來。
這驢頭鎮,說是個鄉鎮,其實就是個大農村。他戴宏飛一個從雲豐市出來的幹部,還真不適應這裡彪悍的民風。或許還只有楊彬這種人能搞定這裡的一切吧?
“你以爲你能動得了我?你敢動我,我們蘇家就帶着幾千羣衆坐縣委門口上~訪!老畜生帶着個小畜生敢在這裡耍威風!也不看清楚老孃是什麼人!?”蘇玉繼續在車後面大聲威脅着,然後還從地上拾起了一塊磚,向楊彬的車後窗擲砸了過來。
李增軍站在旁邊,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楊彬本來想衝下車,給這惡婦幾耳光的,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當着戴宏飛的面,也涵養一回得了。這惡婦屢次挑釁彬爺,算是給她自己爭取到了一張進山裡煤礦的門票,回頭那幫挖煤的苦工又有得爽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楊彬一來到鎮上,就主動挑開了蘇家這塊陳瘡舊疤,讓惡臭揮散開來,也算是一種策略了。
不然慢慢和他們鬥,不知道哪天哪月纔是個盡頭,他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進行這種無謂的官鬥,他需要把這段時間用在爲百姓造福上,以獲取官德系統的肯定。
所以,很有必要把和蘇家的矛盾直接挑開了,讓蘇家先瘋狂起來,然後就可以理所應當地收了他們。至少,要在官德系統那裡佔住了道理和道德制高點纔是。對惡婦行徑的暫時隱忍,也就很正常了。
……
驢肉罐酒樓,顧名思義,就是做驢肉的特色酒店。
原本驢頭山、驢頭鎮之類的,和驢肉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就是太陽出來的時候,那山頭看着象頭驢而已。但因爲這個地名,人們會習慣性地認爲這裡的驢肉應該很有名。
所以,街上的飯店酒樓,大多都要帶上個驢字。
這樣纔好哄騙外地人的錢包嘛!
日子久了之後,驢頭鎮的菜餚確實都有了些驢肉的特色菜。象驢頭罐酒樓,就做出了一定的名氣,甚至在雲豐市都還開有分店。
儘管驢頭鎮不繁華,但附近雲豐市、雲沙縣總還是有一些市民遊客會在節假日逛到這邊來。或者是爲爬驢頭山,或者就是逛逛驢頭鎮,多多少少帶動了一些旅遊經濟,也就帶旺了驢肉罐酒樓的生意。
反正,現在已經有了個說法,到了驢頭鎮,不進驢肉罐品嚐正常的罐燒驢肉,就相當於白來了一趟。
今天不是週末,驢肉罐酒樓的生意並不好,楊彬和戴宏飛要了個小包房坐了下來,點了幾個與驢肉有關的菜餚,坐在窗邊一邊看着樓下驢頭鎮的街景,一邊小飲小酌着。
鄉下酒樓裡做的菜,不是特別的講究,主要是突出一個實在。每樣菜都滿滿的一大盆,上面鋪着紅紅的辣椒,整盆菜被紅紅的辣椒油浸泡着,佐以滿盆的大蔥、大蒜、以及八角、茴香、花椒等十幾種調味料,吃着是滿口帶着餘味的麻辣香,配合上冰鎮的啤酒,確實很是過癮。
當然,這種消費,不是普通驢頭鎮鎮民能消費得起的。驢這種東西並不高產,肉質也需要特別的處理,驢肉罐酒樓的驢肉菜,價格對當地鎮民來說,簡直貴得離譜,能在這裡生存下來,一是靠着旅遊經濟,二來,就是鎮政府的各種招待活動了。
和戴宏飛在包房裡吃着飯的時候,楊彬一直留了幾個監視的窗口在視野中,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蘇啓華絕不會善罷干休,所以他會隨時掌握蘇啓華的動態,針對蘇啓華所做的一切佈置進行有效的反擊。
最終的目的,肯定是把蘇氏宗族一網打盡,讓他們徹底從驢頭鎮的地頭上消失。
彬爺的眼中,從來揉不進半粒沙子,既然已經確信了蘇家宗族在驢頭鎮犯下的罪惡,他肯定會與這種邪惡勢力堅決鬥爭到底、不死不休!
“你一再向我保證,一年內讓驢頭鎮大變樣,面貌一新,你的底氣到底在哪裡?縣財政可能幫不了你什麼忙,而且你也知道,就算有資金劃撥下來,蘇啓華他們不會讓你有多少自主權的。”戴宏飛吃着東西,喝着小酒,還是試探性地向楊彬問了一下。
“我會拉來投資,修路、開發荒山,用投資商賺到的錢來支撐所有開銷。驢頭山裡還是藏着不少寶的,只是需要把它們挖出來而已。”楊彬指着遠處的驢頭山和戴宏飛說了一下。
“驢頭山裡是有很多寶,但是挖出來的費用、運出來的費用,可能會是天文數字,到時候投資商虧了錢,可就不會再幫你了。”戴宏飛提醒了楊彬一句。
“我自有辦法讓投資商不虧錢,而且賺了錢拿出來修路修各種公用設施……對了,戴縣長,驢頭鎮的經濟由我來抓,這荒山的承包合同,都是我說了算吧?”楊彬向戴宏飛確認了一下。
“還是需要你們鎮長簽了字才行。”戴宏飛回了楊彬一句。
“好說。”楊彬除掉蘇啓華,讓孫漂雲取而代之的念頭越發強烈了。
“你對驢頭鎮經濟未來的改善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嗎?”戴宏飛向楊彬問了一聲。
“分三個方面吧。”楊彬想了想之後回答了戴宏飛。
“哪三個方面?”戴宏飛很感興趣的樣子。
“第一、修路,不修路肯定沒出路,雲黃高速公路從驢頭鎮附近經過,但驢頭鎮卻沒有和高速路連接起來,所以,這段路我肯定要把它打通,只要打通了這段路,蒼松市、雲豐市和黃鶴市都可以直達驢頭鎮了,這裡無論是發展經濟還是旅遊,都大有可爲。”
“所有一切的關鍵,就在這條十五公里的路上了,有了這條路,很多困難就會迎刃而解。”楊彬顯然已經有了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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