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燕京大學。
可以說八十年代的燕京大學,又或者說是燕園,學生人人是詩人,人人都是文學青年。
一個個晚上睡前討論的是,那詩哪裡好,這詩怎麼寫纔好,那篇小說纔是真的好。
文學是文青彼此相認的接頭信號,談對象找話題要靠聊小說和背詩歌,檢驗友誼的標準是看到好書美文會不會奔走相告。
燕園文學院的謝舒華便是非常喜愛林有成寫的小說,不管是《山楂樹之戀》,還是《嫌疑人X的獻身》,她都不知道已經反覆看過多少遍了,那裡面的愛情真的就讓謝舒華感動不已,深陷其中。
不管是老三,還是石弘都是真正打動了她的那顆心。
“舒華,你說林有成怎麼這麼會寫愛情啊?”
“要不是因爲聽說他是一個鰥夫,一個人帶六個孩子,我都會認爲他會是像老三那樣的人。”
聽見身邊同學的這話,謝舒華說道:“是啊,他筆下的愛情真得太美好了,太令人心動了。”
“我有給他寫過好幾封信,可惜他都沒有回信。”
謝舒華並沒有別的想法,她之所以給林有成寫信,就是單純喜歡林有成筆下的故事,想要告訴林有成她有多喜歡林有成筆下的愛情和人物,不管是老三,還是石弘真得都讓她感動到落淚,痛哭不已。
同學聽見謝舒華這話,不禁笑了,說道:“我們學校只怕有非常多人給他寫信吧,但好像一直都沒有人收到他的回信。”
謝舒華說道:“他真的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也一定是對感情非常認真的人,纔會寫出如此動人的愛情故事。”
“是啊!真得非常期待能夠看到林有成的下一篇——”
就在同學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有一個女生急急地跑進了宿舍,喘着氣大聲說道:“《人民文學》最新最新一期,發表了林有成新小說。”
這話一出,瞬間就讓宿舍裡面的人都驚了。
最新一期的《人民文學》居然刊發了林有成的小說?
林有成居然有新的小說了?
宿舍裡面的幾個人都直接站了起來,着急地問道:“真得嗎?
“真的,我們要快點去書店,報刊亭找,不然只怕會買不到。”
那個跑來報信的女生神色激動,雖然喘着氣,但是整個人的眼睛裡閃着光,十分欣喜地說道:“你們知道,林有成他最新的小說叫什麼名字嗎?”
“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問出來,自然就讓其他人都非常好奇,急切地追問道。
女生的一雙眼睛帶着光芒,臉上滿是期待,說道:“他新寫的那篇小說的名字叫做《情書》。”
情書!
情書!
居然會是“情書”二字。
單單就是這兩個字的書名,就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爲之一顫,簡單卻動人的兩個字就足以讓人無限遐想。
林有成居然寫了一篇名爲《情書》的小說。
那會是怎麼樣的故事啊?
“快去,快去,我們快去買這一期《人民文學》。”
根本就不需要再多說,現在最重要的自然就是要趕緊去看林有成寫的這封《情書》。
正如心情激動和驚喜的謝舒華等人,在這一天,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無數的人都將會爲《人民文學》最新一期發表林有成的最新小說《情書》而驚喜萬分。
沒錯,真的就是驚喜萬分,讓人心動不已。
這樣一封突來的《情書》,像是突然的告白一樣出現,太過意外,讓人歡喜到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畢竟誰能想到林有成的下一篇小說居然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這麼措手不及。
但即便是再措手不及,收到林有成的這封《情書》,又怎麼能夠拒絕。
要知道一個個可早就期待着林有成的下一篇小說,現在突然來了,自然一個個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這封《情書》,看一下林有成在這封《情書》裡面究竟寫了什麼。
然後,一個個都開始看林有成寫的這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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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一個個都開始爲這一場極致的暗戀感到無比的悲傷和遺憾,當然也有被治癒的那種無法言明的感動和酸澀。
“你好嗎?”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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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答案並不算好,林有成寫下的那一段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地隨着“情書”那兩個字鑽入讀者的心。
沒錯,真的就是一點一點地生生鑽進心裡。
百般滋味,無法形容。
他們沒有想到林有成居然會帶來如此純粹的一場愛戀,沒有任何傷痕文學的影子,卻是帶着化不開的哀傷與感動,就那樣出現在每個人的心上。
也許唯一讓人欣慰的是,還好——
那些年沒有開口的告白,終究是讓另一位楊樹聽見了。
是的,少年楊樹的暗戀終究還是說出口了,講述瞭如此動人的暗戀。
故事那一點一滴都讓讀者沉醉,因爲那樣的畫面感十足的故事真得太真實了。
在他們看來,誰不曾有過暗戀。
關鍵除了感人的愛情,這部小說還講述了太多讓人動容的細節,每一處細節都是那樣細膩而動人,讓人沉浸其中,
失落的時光與記憶,永遠有依附,唯待有心人去挖掘。
就像當林慧再次來到男楊樹的家中,向他母親求證女楊樹的存在。她爲自己與女楊樹的相像介懷不已,母親看了她一眼,有點好笑地問:“你莫非是在嫉妒?”
林慧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母親一愣,隨即失聲痛哭:“沒想到那孩子,還能讓活着的人產生嫉妒,多大的福氣啊!”
就是這一刻,其實很清楚地知道楊樹的母親其實從未接受自己孩子去世的事實。
她一直以來的故作輕鬆,不過是一種僞裝。
還有女楊樹的爺爺,就那樣固執地守護着他一生記憶所在的老房子,即使他曾在這裡失去了自己的兒子。最後他用自己的方式,贏得了楊樹母女的信任,一家人得以繼續在這所充滿回憶的老房子裡生活。
還有對女楊樹的死去爸爸的懷念……這些都是人生中的美好與珍貴,純粹的,鮮活的,在雪山下永遠被保鮮了,如那隻被凍住的蜻蜓。
院子裡那一棵和楊樹年齡一樣大的楊樹,亦是家族記憶得以依附的載體,就像那些寫滿“楊樹”三個字的借書卡,背後竟然是一段百轉千回的少年心事一樣。
故事裡百轉千回的少年心事,自然也就會掀起無數的少女心事。
謝舒華不知道自己跑了好幾家報刊亭纔買到最新一期的《人民文學》,收到了林有成的這封《情書》。
此刻,她只知道自己看完這封情書,心久久不能平息,不知爲何眼睛酸澀,很想哭。
謝舒華只能盡力抑制住心裡那股揮之不去的酸楚。
這是一場極致純粹的暗戀,但也不僅僅是暗戀。
現在,林有成寫給所有人的這一封關於暗戀的情書被所有人看見。
這封情書是如此動人,誰又不會爲之心動。
就像現在,謝舒華望着遠方,心裡酸澀難受極了,滿腦子都是那位死去的青年楊樹的這一場極致暗戀。